趙諶離開皇城司，直接趕往開封府。隨他一同前往的，還有從徽宗那里得到的前任太宰徐處仁。

對于治理地方、穩(wěn)定百姓，沒有比徐處仁更老道的了，只要他肯用心。

一路上，趙諶看著城中百姓因糧草短缺而面露饑色，心中滿是憂慮與憤懣。

城中缺糧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永豐倉失火更是雪上加霜。

到了開封府，少尹夏承早已聽聞永豐倉失火之事，正焦急萬分。

見太子和徐處仁前來，他趕忙一一行禮。

“夏大人，如今城中糧價飛漲，百姓恐慌，你可有應(yīng)對之策？”趙諶神色溫和地問道。

趙諶對這個開封府少尹夏承的底細早已了如指掌。

他就是徐處仁的門生，算是心向主戰(zhàn)派的，之前被前任開封府尹徐秉哲壓制，幾乎沒有施展的空間。

不過他也并沒有擺爛，而是力所能及的處理府衙事務(wù)。

宋史記載，“金兵入寇，京尹徐秉哲散文榜，限括皇族，冀幸自全。承毅然密令毀榜，盡釋拘囚之人。”

從這一點看來，這個夏承的忠心毋庸置疑。

所以趙諶這才放心把開封府交給他打理，自己已經(jīng)擔任開封府尹幾天，今天才算是第一次過來。

夏承一臉無奈，苦笑著說：“太子殿下，如今糧草短缺已成定局，奸商們還趁機哄抬物價，下官雖有心打壓，卻收效甚微。”

趙諶還沒說話，徐處仁已經(jīng)說出了自己的主張，“立刻張貼告示，嚴懲哄抬糧價的奸商。

凡有囤積居奇者，一經(jīng)查實，抄家問斬。同時，開倉放糧，以平價售糧給百姓，穩(wěn)定民心。”

趙諶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主張。

“可是太子殿下、恩師，城中糧草本就不足，開倉放糧怕是……”夏承面露擔憂。

“本宮自會想辦法解決糧草問題。當務(wù)之急是穩(wěn)定民心，不能讓百姓再陷入混亂。”趙諶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夏承領(lǐng)命而去，徐處仁也被趙諶打發(fā)著一同前往。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趙諶這是要讓徐處仁發(fā)揮余熱，帶帶自己的弟子。

……

皇城司內(nèi)，曹晟和顧行舟并未因線索中斷而氣餒。

他們發(fā)動皇城司所有力量，在汴京的三教九流中打聽關(guān)于那個神秘符號的消息。

經(jīng)過明察暗訪，他們終于從刑部天牢的一個死囚口中得知，這個符號與金國太祖完顏阿骨打創(chuàng)立的密諜組織“鷓鴣天”有關(guān)。

這個組織極為隱秘，專門負責為金國收集情報、執(zhí)行破壞任務(wù)，其成員遍布各地，行事詭秘，手段狠辣。

曹晟得知此消息后，立刻進入東宮向趙諶稟報。

趙諶聽聞后，臉色愈發(fā)陰沉：“果然是金人在背后搞鬼，看來他們?yōu)榱吮莆覀兂龀呛驼劊瑹o所不用其極。”

“太子殿下，既然已確定是‘鷓鴣天’所為，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曹晟問道。

趙諶沉思片刻，說道：“此組織既然如此隱秘，想必在汴京有一套成熟的運作體系。

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先暗中調(diào)查，摸清他們在城中的據(jù)點和人員分布。

同時，加強對皇宮和各個重要場所的守衛(wèi)，防止他們再次搞破壞。”

“是，太子殿下。”曹晟領(lǐng)命而去。

趙諶深知，要徹底解決這場危機，光靠防守遠遠不夠。

思考再三，他決定主動出擊，給金人和內(nèi)奸一個狠狠的教訓。

趙諶再次召集孫傅、梅執(zhí)禮、李若水和曹晟等人，商議破敵之策。

“如今金人不僅圍城，還在城中安插內(nèi)應(yīng)，企圖破壞城中穩(wěn)定，逼我們就范。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打亂他們的部署。”趙諶目光堅定地看著眾人說道。

梅執(zhí)禮皺著眉頭說：“太子殿下，金人密諜和內(nèi)奸都躲在暗處，我們貿(mào)然出擊，恐怕效果不大。”

趙諶微微一笑，說道：“為今之計，只有引蛇出洞。”

趙諶目光炯炯，環(huán)視眾人說道：“本宮已有一計。我們放出風聲，就說在城中尋得一處仁宗寶庫，里面藏有大量糧草。

如此一來，那‘鷓鴣天’組織和內(nèi)奸必然按捺不住，有所行動。屆時，我們便可趁機順藤摸瓜，揪出他們。”

孫傅點頭道：“此計甚妙，但需布置周密，以防被敵人識破。”

梅執(zhí)禮也點頭稱贊：“皇城司可安排人手暗中監(jiān)視城中各處可疑之地，一旦發(fā)現(xiàn)異常，立刻行動。”

曹晟拱手道：“太子殿下放心，皇城司定當全力以赴。”

眾人商議妥當后，便開始著手準備。

……

第二天，朝堂之上，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

昨天永豐倉失火的余悸還在，朝堂上一片死寂。

太子趙諶環(huán)顧四周，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諸位大人，今日有一則重要消息要告知大家。

昨晚，仁宗先祖托夢，指明城中藏有一處寶庫，里面囤積著大量糧草。”

此言一出，朝堂瞬間炸開了鍋。

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神色各異。

一直對糧草非常關(guān)心的何栗恪微微皺眉，率先站出來問道：“太子殿下，仁宗皇帝真的托夢給您？仁宗朝留下的寶庫，為何老臣此前從未聽聞？”

趙諶神色沉穩(wěn)，說道：“何大人，本宮也無法確信，正在進一步核實當中。但仁宗先祖托夢，言之鑿鑿，后世子孫不敢不信。”

中立派的尚書右丞陳過庭也面露思索之色。

只見他站出來說道：“太子殿下，若真有如此寶庫，對當下城中糧草危機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

趙諶點頭道：“陳右丞所言極是，本宮已安排皇城司負責調(diào)查核實。”

主和派大臣們則神色復(fù)雜。

禮部尚書王時雍眼神閃爍，低聲對身旁的翰林學士莫鑄說道：“這消息若是真的，恐怕和談之事又要生變數(shù)。”

莫鑄小聲附和道：“是啊，可若是假的，太子此舉又是何意？”

最終，主戰(zhàn)派大佬唐恪站出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太子殿下，這所謂的仁宗寶庫，會不會只是為了鼓舞士氣而編造的消息？

若最后空歡喜一場，恐怕會讓城中軍民更加失望。”

趙諶目光堅定地看向唐恪，說道：“唐大人，本宮豈會拿此事兒戲？”

……

與此同時，在金國的營帳內(nèi)，一名密探匆匆進入主帥斡離不的大帳。

“二太子，剛剛得到消息，汴京城里傳言發(fā)現(xiàn)了仁宗寶庫，里面有大量糧草。”密探單膝跪地，急切稟報道。

斡離不濃眉一皺，冷哼道：“這宋國朝廷又在搞什么鬼？這消息可靠嗎？”

密探連忙說道：“二太子，消息已在汴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百姓們都議論紛紛。只是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