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趕到杰克遜紀念醫院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徹底結束了。

卡米爾躺在醫院雪白的床單上，她那雙藍寶石般的雙眸平靜地閉著。

葬禮舉行的那天同樣是在星期一，伍德勞恩公墓舉行了簡單的儀式。

所有的人都表現得十分平靜，大家好像都看慣了生離死別。

佩德羅在那段時間一直顯得沉默寡言，臉上既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

只在葬禮結束的晚上他找到陳曦，主動提起了卡門父親的死因：

“那時候我年紀很小，我們在叢林中遇到了敵人的包圍”

“當時需要有人留下斷后，你父親是真正的戰士，他主動選擇留了下來”

“我始終沒有敢站出來，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臨走前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好好活下去不要覺得有所虧欠。”

陳曦終于明白了初次見面時佩德羅的欲言又止。

面對死亡退縮是人類的本能，陳曦對此沒有發表觀點，只是同樣拍了拍佩德羅的肩膀。

“別墅里潛進槍手時，我在客廳和他們對峙”

“我試著和他們談判給出條件，甚至我可以就此退出，不過他們顯然是為了尋仇的”

“卡米爾站在樓梯上開了槍，她的槍法不賴比你可強多了”

佩德羅說到這還調侃了一把陳曦，接著平靜地繼續開口：

“可惜對方人太多了，一顆子彈穿過了她的肺葉，我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我打完了整個彈匣的子彈，也只能看著她倒在樓梯上，那就是最后一面了”

“也許我再果斷點……，能早點開槍……，這一切就都可以避免”

“就和三十年前一樣……”

陳曦再次抬眼望去，小鎮的建筑和街道都被薄雪覆蓋。

路上依然有零星的行人經過，隔著窗戶似乎能聽見踩在雪面上的聲響。

咯吱~

咯吱~

咯吱~

陳曦嘴里反復輕聲念叨著：

“Fucking be yourself”

正是初次見面時卡米爾在舞池里的這句話，幫助他快速融入了邁阿密混亂的生活。

……

……

翌日清晨，陳曦再次撥通電話時，劉易斯已經準備好了相關的資料。

“桑尼·瓦卡羅主要活動在大學籃球界，他會給很多大學教練發工資，那比他們在學校領的還要多”

“對于他們而言，學校只是他們工作的場所，實質上他們在為Nike和瓦卡羅工作”

“這些教練會讓球員們比賽時穿Nike的球鞋和比賽設備，這些都是以捐贈的形式，完全沒有觸犯NCAA的規則”

“而那些高中的球員某種意義上就是他的商品，桑尼一直沒有固定的辦公室，他四處奔走忙著和那些孩子以及他們的父母搞好關系”

“以前他只負責將商品賣給大學教練，現在他還會物色其中有潛力的孩子賣給Nike”

陳曦覺得這套流程十分符合美國國情。

就像那些身居高位的議員政客，白宮只是他們工作的場所，而他們實際上為背后的利益集團工作。

任期內他們是美國政府的公職人員，其余時間他們大多會掛靠在不同公司作為顧問領工資，以待下個任期繼續為背后的金主工作。

美國學者們給這一現象起了個很貼切的名字——政商旋轉門。

陳曦想到這直接問道：

“沙菲爾，我們有哪些籌碼可以讓他動心”

過了一會兒，對面才傳出來聲音：

“很遺憾沒有，他個人不怎么懂籃球，和NBA球隊也沒有交集，他一直都只和這些孩子打交道”

陳曦掛斷電話后，從衣服里拿出哈恩留給他的紙條，按照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他需要趕在芭芭拉之前打出這個電話。

沒過多久爽朗的聲音從聽筒傳了出來：

“嗨，這里是桑尼·瓦卡羅”

陳曦選擇開門見山地和瓦卡羅聊聊：

“嗨，我想和你談談肖恩·坎普”

瓦卡羅對坎普顯然很熟悉直接回復道：

“康科德高中的那個孩子啊，他已經承諾加入肯塔基大學了”

“你是哪個大學的教練嗎？很少有我完全不熟悉的聲音”

短短兩句話陳曦就已經能感受到瓦卡羅豐富的關系網了。

“桑尼，你有聽過邁阿密的新球隊嗎？”

“我是陳曦，邁阿密罪惡的總裁，很高興和你認識”

瓦卡羅那邊傳來爽朗的笑聲：

“我知道你，我從報紙上看到過你的故事，你是個真正的營銷天才”

果然不同的人看問題有不同的角度，陳曦沒有想到自己會留下這樣的印象給別人。

“桑尼，我想讓坎普直接參加NBA選秀”

“我喜歡這個主意”

瓦卡羅的干脆利落直接給陳曦整懵了。

“高中生新秀足以吸引到全美的目光，他勁爆的打球風格注定要成為大明星”

“看來是時候準備一份球鞋合同給他了”

從商業的角度考慮瓦卡羅確實說的沒錯，這樣做對于Nike同樣能實現商業最大化。

坎普能一直擠掉卡爾·馬龍成為全明星，正是因為他他勁爆的打球風格太過吸粉。

只是瓦卡羅答應的太快了。

陳曦一直拖到晚上才再次登門拜訪，相信現在瓦卡羅已經和坎普家有過充分的溝通了。

坎普母親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陳曦上門時碰巧在晚飯時間，當然更可能是他們有意等待的結果。

簡單的餐前禱告后，陳曦和坎普一家共進了豐盛的晚餐。

直到晚餐結束后，陳曦才重新提起昨天的話題。

“芭芭拉女士，我代表邁阿密全體球迷，想知道他們是否有機會在主場看到肖恩的表演？”

芭芭拉表情很放松笑著說道：

“當然，我會親自在那里為肖恩加油”

“他會成為邁阿密的英雄”

陳曦看著旁邊的坎普說道：

“嗨，小子，在成為邁阿密的英雄前，你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過兩天會有一個專業的教練來到這里”

“他將教會你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職業運動員”

陳曦早在來之前就已經對坎普有過基礎的規劃。

坎普勁爆的身體素質注定他將成為歷史級的終結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也不需要過多擔心。

但是以坎普整個生涯并不算高的球商，基本上告別了作為核心進攻開發手的機會，陳曦對此并不強求。

他最看重的還是坎普的防守，坎普的身體素質具備成為頂級防守核心的可能。

超出自身高度的敏捷、極為勁爆的彈速讓他可以輕松完成協防和護框工作。

不過防守是一項非常吃細節的活。

所以陳曦決定從現在起就讓錫伯杜來進行特訓，將防守的各種細節諸如站位選擇、協防時機、腳步變換這些刻進坎普的骨子里。

他希望坎普能成為邁阿密罪惡最堅實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