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兩人簡單吃過熱食，便離開了老漢家。

離開時，李道生給了老漢一兩銀子，不多，卻可以聊表謝意，也把馬匪那邊得到的食物留下，換取了其他粗糧食物。

一人雙騎，一路往東面狂奔。

路上，李道生讓趙三指點騎術，他邊學邊趕路。

兩人抵達昨天戰場區域，依然能看見許多血跡和戰斗痕跡。

戰場顯然被打掃了一遍，官兵尸體被帶走了，馬匪尸體大部分也被清理搬走，僅剩一些邊緣區域散落的尸體沒來得及處理。

李道生皺了皺眉，說道：“小趙，這些尸體后面會不會有人來處理？再有一天會散發惡臭，不處理容易引起瘟疫。”

趙三搖搖頭，說道：“一般情況，過往的路人會就地掩埋，也會有人報送給附近的官府找人來出來。”

若是一兩具尸體，他會考慮就地掩埋了。

左右眺望了一遍，有幾十具尸體分散在戰場邊緣地帶。

處理起來，能耽誤大半天。

空間對于普通尸體無法將之煉化成本草藥丸，他也不可能全部收入空間。

在他測試后，只有那些習武之人，體內練習出來了旺盛氣血的人，才會被空間煉化為本草藥丸。

習武之人他是一天之中遇到了幾個，卻也不是隨處可見。

在項山門里，他只看出來項山師是習武之人，連莫牛成也不是，那家伙算是天生神力，能揮舞幾十斤重的鐵環大刀。

蘆山堂他沒看出來，也許陳漢典本人是習武之人，在不出手或調動氣血，他也看不出來對方是不是習武之人。

兩個馬匪勢力大概率也有其他習武之人，只是他無法察覺出來罷了。

李道生帶著趙三，穿過了戰場，朝著蘆山堂大本營方向趕去。

到了一處大山腳，兩人遠遠看見前方有一隊人馬駐扎在那里，粗略數了數，有三十多人，大部分人都受了傷，其中幾個傷勢很重。

趙三瞇了瞇眼，眺望過去：“大人，那些是馬匪，好像是項山門馬匪。”

李道生視力更強，他已經看出來了，那些人是項山門馬匪，只是不知道這支隊伍的首領是什么人，他沉吟了一會，說道：“小趙，我們過去，不過要做好隨時戰斗準備。”

趙三點了點頭，體內熱血涌現。

殺馬匪，他樂意至極，昨晚擊殺的四個馬匪，他并不痛快。

想到家人遇害，他目光露出了冷意。

“你們是什么人？”

對面那些人看見李道生和趙三，一人雙騎靠近過來，連忙警惕起來。

“我們是項山師大首領的重要客人，你們是哪個鎮主的手下？”李道生環視著對面十幾個提著兵器，俯視耽耽的一群人，大聲說道。

一群人面面相覷，有的人見過李道生和趙三，算是打過照面，卻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名字。

過了一會，一處帳篷里，走出來了一個青年大漢，他走到了隊伍前，打量著李道生：“你叫李道生？”

李道生微微詫異，項山門勢力認識他的人不多，能叫得出他名字的人，基本上是項山門勢力的核心成員。

“正是在下，閣下是何人？”

“我是嚴飛，我們鎮主要見你，請隨我來。”青年大漢轉頭帶路。

李道生皺了皺眉，對趙三說道：“小趙，你在這里等著，若這些人有異動，你馬上突圍離開。”

趙三著急道：“大人，進入對方的包圍圈很危險，讓對方出來說話也是一樣的。”

李道生擺擺手：“無礙，這里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傷勢，重傷之人也不在少數，他們的戰斗力銳減，不是我們的對手。”

趙三聞言，知道大人心意已定，也不再勸說，緊握著長槍，提防著四周的人。

李道生跳下馬匹，提著樸刀往前走去。

只是，到了帳篷前，青年大漢嚴飛說道：“兵器留在外面。”

李道生也沒廢話，把樸刀插在了地上，攤了攤手：“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嚴飛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掀起了帳篷，說道：“進去吧。”

李道生走進了帳篷，一股濃濃的中草藥味撲鼻，伴隨濃濃的血腥味，帳篷有丈五寬大，里面坐著三個大漢，還有一人躺著一張臨時搭起的木架子床上。

“莫鎮主？！”

李道生很快看見了木架子床上躺著的男子面容，正是項山門一名鎮主，莫牛成。

此時的他，氣息虛弱，身上纏著不少布條和衣物，鮮血已經染紅了那些衣物，胸口處還有兩根箭矢沒有拔出來，顯然一拔出來，無法止住噴射的鮮血，他的生命已經倒數，神醫來了也難以救治。

莫牛成還處于清醒的狀態，剛才聽見帳篷外李道生的聲音，便想要見一面。

他沒有力氣轉頭，但眼睛轉了轉，看向李道生，語氣虛弱道：“李兄弟，你沒被官兵殺死？”

李道生搖搖頭，說道：“我本是跟隨項首領沖殺，然而項首領戰斗力太強大，一路快速突擊攻入了官兵陣營里，我和其他人被大軍沖散，一路廝殺，隊伍被擊潰，身邊項山門兄弟越來越少，無奈往戰場邊緣轉移，夜色中迷失了方向，墜落了一處斜坡，暈眩過去，今早醒來就趕回戰場，尋找散落的項山門兄弟……”

這番話，不管有沒有信服力，至少是一種說辭。

帳篷里的三個大漢，連同嚴飛和莫牛成，都不太相信，但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

李道生看著莫牛成，關心道：“莫鎮主，你的傷勢很重，附近有沒有郎中，或者項山門有沒有醫術高明的郎中，你必須要趕緊得到救治。”

嚴飛站在帳篷門口處，說道：“已經派人去找郎中，都還沒有趕回來。”

其他三個大漢也一臉惆悵，他們的主心骨是莫牛成，現在剩余的三十多人，有不少人傷勢很重，未必能堅持多久。

這些都是他們的核心弟兄，是同一個小鎮，有些是同一個族人。

跟隨莫牛成一路上廝殺，加入項山門，大家的日子好過了一些，但昨晚的戰斗，他們的主心骨遭到重傷，已經奄奄一息，隨時會咽氣。

對于未來，他們變得迷茫起來。

若失去了主心骨莫牛成，他們剩下的人，該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