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暗夜行者

“主線任務？”

林婉有些疑惑。

“總之這個任務很重要就是，咱們先挨過這一關，我再詳細解釋。”

王梓目不轉睛的盯著冷庫鐵門外的動靜，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林婉的指尖剛觸到王梓遞過來的手術刀，就聽“砰”一聲巨響，冷庫厚重的鐵門上驟然凸顯出五道猙獰爪痕。某種帶著粘稠黑液的肢體從門縫擠入，形似人類手掌卻增生著蜈蚣般的節肢。情急之下，王梓隨手掄起旁邊冰柜里凍硬的金槍魚猛地砸向那截鬼手，鬼手縮回去的瞬間，冰碴混著腐肉在幾乎凝固的空氣中炸開。

“這不對勁...”他盯著門縫外搖晃的黑影，前世記憶在腦內尖嘯。本該光滑如鏡的夜行種皮膚此刻布滿膿腫，尚未成形的骨翼從肩胛刺出又折斷——這是分明就是強行進化的殘缺體。

七具喪尸突然停止啃食尸體，以提線木偶般的詭異姿態開始撞擊鐵門。天花板上倒吊的黑影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嘶鳴，詭異的嘶鳴聲猶如一把尖刺穿透所有人的耳膜，通風管道瞬間爬滿蛛網狀裂紋。林婉突然捂住耳朵痛苦跪地，免疫者的特殊感官讓她聽到人類無法承受的超聲波指令。

“閉眼！“王梓扯下半扇凍豬肉砸向電閘，黑暗降臨的剎那，夜行種完全體撞破鐵門。應急燈閃爍的間隙，怪物真容在眾人視網膜上烙下恐怖印記——它的頭顱像被壓扁的蟾蜍，裂至耳根的口腔布滿倒刺，脊椎延伸出的骨尾正將一具喪尸攔腰絞斷。

林婉緩過勁來，手中鋒利的手術刀尖與怪物的骨尾相撞迸出火星，王梓趁機將醫用酒精潑向怪物潰爛的腹部。火焰騰起的瞬間，夜行種撕裂的聲帶發出高頻尖嘯，燃燒的液體竟在空中凝成火球反砸回來。王梓拽著林婉撲向貨架后方，三箱速食面在身后爆成火雨。

“它的弱點在頸椎第三節！“林婉突然喊道，瞳孔里流轉著奇異光芒。王梓這才發現她的結痂的傷口正在滲出淡金色的體液，滴落處凝結的冰霜正形成某種指引光斑。

夜行種骨尾掃蕩產生的氣浪掀翻整排貨架，王梓在漫天飛舞的冷凍食品中狼狽翻滾。

就在此時，怪物殘缺的骨翼中突然噴射出黑色骨刺，尖銳的骨刺如暴雨梨花飛散，王梓連連極限躲避，最終卻也是躲避不及，被其中一根軌跡刁鉆的骨刺狠狠穿透他左肩。

“嗯！”王梓忍不住一聲悶哼，整個人就被釘在了墻上。

溫熱血漿順著骨刺凹槽被吮吸的觸感，讓他想起前世被喪尸分食的劇痛。

“接著！”林婉驚呼道，將一個砸碎的液氮罐猛地扔來，寒霧彌漫中王梓忍著劇痛用軍靴猛踹墻面。

“咔嚓。”

骨刺斷裂的剎那，跌落地面的他順勢抄起角落里半截香腸包裝繩纏住怪物左腿——那里裸露的肌腱還未被黑色角質覆蓋。

牢固的包裝繩讓夜行種頓時失衡撞向冷庫夾層，堆積如山的凍雞塊如雪崩傾瀉。

趁著夜行種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王梓快速攀上吊頂鋼架，一瞬間，【無限武器庫】中的鋒利唐刀閃現在他的手中，狠狠刺入怪物后頸要害處。黑血飛濺，刀刃與變異骨骼摩擦迸發的火花中，他看見林婉尖叫著舉起墻角的干粉滅火器猛砸在怪物眼眶上。

“吱——！”

瀕死的夜行種在地上蜷縮抽搐，突然自爆腹腔，數百條寄生蟲般的黑色觸須噴射而出，向四周飛散。王梓手疾眼快，連忙召喚出武器庫中的軍用防爆盾擋在身前，同時也護住了躲在自己身后的林婉。

“鐺！鐺！鐺！”急射而來的黑色觸須如子彈般打在防彈鋼板特制的防爆盾上，竟然震裂了他的虎口。當最后一條觸須在液氮中僵直時，整座冷庫已變成布滿尖銳冰棱的修羅場。

“叮”腦海中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檢測到宿主消滅精英變異體，完成升級任務，解鎖MP5沖鋒槍使用權限】

【檢測到變異體DNA圖譜，地下城坐標更新】

此時的王梓顧不上高興，喘著粗氣癱坐在一堆凍雞塊中，看向滿地狼藉。

角落里，夜行種的殘骸正在加速腐敗，片刻間便化為一灘濃血，腥臭無比。

林婉卻忽然拽住他染血的衣角，指尖蘸血在地面畫出扭曲符號——正是系統地圖上閃爍的坐標輪廓。

王梓突然警覺起來，他騰的從地上彈起來，現在還不是松懈的時候，他聽見遠處傳來更多變異體應和的嘶吼，而他們身后，某個冷凍柜里也同時傳出微弱的敲擊聲...

冷凍柜的敲擊聲在尸骸遍地的冷庫里格外刺耳。王梓用唐刀撬開變形的柜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一個渾身結滿冰霜的中年男人蜷縮在柜角奄奄一息，懷里緊抱著刻有“九號樣本“字樣的金屬箱。林婉剛想去扶，卻被王梓一把拉住，男人脖頸處猙獰的咬痕如此醒目，正不斷有銀白色液體滲出，瞳孔里流轉著和林婉相似的淡金色。

“別...過來...”這個看上去已經凍僵了男人突然暴起，手中的金屬箱狠狠砸向王梓面門。

箱體裂開的瞬間，三支螺旋狀玻璃管滾落，里面幽藍的液體竟在接觸到林婉的血跡后開始發光。已經化為一灘污血的夜行種殘骸此刻卻突然有了劇烈反應，醬紅色的血漿像磁石般向著金屬箱聚攏。

就在兩人詫異之時，整棟建筑卻突然搖晃震顫起來，仿佛墻外有臺火車頭，正在猛烈的撞擊。

片刻功夫，冷庫外墻便轟然倒塌。月光下，滿大街的喪尸中一頭三米高的暴食者喪尸格外醒目，這狂暴的怪物就像一座小山，正瘋狂撞擊撕咬著便利店承重柱。這個恐怖的龐然大物有著腫脹的腹部，七張利齒密布的嘴像七道豁口，血淋淋的分布在暴食者胸前。

王梓清楚這是夜行種死亡而引發的尸群暴動，街上已經看不見一個活人，發狂的喪尸們正在相互啃食。更糟糕的是暴食者肩頭嵌著的軍用對講機里，正傳出沙啞的指令：“回收九號樣本...”

王梓抓起發光的玻璃管塞進戰術背包，系統剛剛獎勵的MP5沖鋒槍閃現在他手中，子彈上膛的金屬摩擦聲在寒夜里格外清晰。暴食者七張嘴同時發出咆哮，音浪震碎了最后幾扇完好的櫥窗。

林婉突然將手掌按在中年男人傷口上，銀白液體與她的金血融合成詭異的珍珠色：“他還有用，不能死。我的血清能暫時增強體能！”

“能增強體能？”

“那能不能給我也來一點？”

當灌滿林婉金色血清針管扎進王梓頸動脈的瞬間，視網膜上所有物體都蒙上血色濾鏡。暴食者揮來的巨掌在他眼中變成慢動作，MP5的子彈精準灌入每張嘴里。

“這可比那些興奮劑帶勁多啦！”王梓興奮地舔了舔滲血的嘴唇。

但子彈僅僅是激怒了怪物。它突然撕下自己的左臂塞進腹部巨口，咀嚼聲中傷口竟再生出三條帶倒刺的詭異觸手。林婉踩著貨架躍起，唐刀斬斷的觸手在空中扭曲成活蛇，落地后還在瘋狂蹦跳。

“心臟！它把所有臟器都轉移到臀部！”中年男人突然咳著血大喊。王梓一邊宣泄著MP5沖鋒槍的彈雨，一邊沖向喪尸群中的暴食者，他瞥見暴食者臃腫的臀部確實有規律地搏動著。

王梓和林婉飛快的互換了一個眼神，突然調轉槍口射爆墻角的液化氣罐，子彈擊穿氣罐的一瞬間，火光沖天，氣浪將周圍的喪尸掀翻了一大片，同時也將怪物推了一個踉蹌，與此同時，林婉的刀鋒已經精準的刺入那團跳動的肉瘤。

暴食者狂叫著，瘋狂的晃動小山包一般的身軀，巨大的力量將嬌小的林婉震得飛了出去。

眼見林婉將要受傷，王梓猛然沖了上去，巨大的沖擊力將兩人同時撞向堅固的墻角。

“砰！”肋骨斷裂的聲音格外清晰。

林婉并沒有受傷，充當肉墊的王梓卻撞斷了肋骨。

斷裂的肋骨刺破皮膚，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林婉那免疫者的血清作用開始顯現。

當他怒吼著再次將槍口對準暴虐的暴食者喪尸時，空氣中突然憑空暴食者裂開一個黑洞。

還來不及反應，旋轉的黑洞已經將咆哮的暴食者吸入異空間，只在原地留下燒焦的圓形痕跡。

“暗影集團的傳送裝置...“中年男人掙扎著爬向金屬箱，“他們在我脊椎里植入的...咳咳...“話音未落，他的瞳孔突然擴散，皮膚下涌出無數銀色線蟲。林婉當機立斷斬下頭顱，線蟲在空氣中迅速碳化，凝成枚棱形芯片。原來，這個中年男人竟然是一個高科技生化人。

王梓撿起芯片時，便利店殘存的電視機突然自動開啟。雪花屏中浮現出一個戴著夜行種骨面具的強壯男人：“游戲才剛開始，輪回者。”

“你是誰？！”王梓問道。

回答他的確實滿屏的雪花點。

突然，畫面又切到防疫中心監控視頻，王梓看見自己母親的尸體正被裝入黑色裹尸袋，而她殘缺的右手緊緊攥著染血的生日賀卡。

“叮”系統提示音：【檢測到宿主正處于炮火覆蓋區域中心，需要緊急傳送撤離】

【檢測到空間傳送殘余波頻】

【生存點數強制扣除200開啟緊急傳送】

【緊急傳送開啟】

……

當藍光籠罩三人時，林婉突然發現自己的銀發正在褪色。而在他們消失的下一秒，整條街道便被從天而降的燃燒彈吞噬。

烈焰中，隱約可見更多暴食者正撕開同類尸體，將碎肉塞進腹部不斷增生的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