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球的風力遠大于地球，如果那種精靈的翅膀氣動外形合理，沒準真的能借著風飛起來。
“應該飛不起來吧，我沒聽說過誰真的飛起來了。但是如果風很大的話，從高處摔下來可以滑行一段，不會受傷。”
方霆沒再問下去，把手攥成拳頭，中指搭在嘴唇上，陷入了沉思。
阿麗婭已經習慣他這個思考的動作了，每次到這個時候她都會靜靜在旁邊等著他想完。因為就算她接著說話也會被無視掉。
雅茲塔的事情先放一邊，關于圣火的理解倒是可以更進一步，如果圣火和精靈燈的光源真的具有相似的來源，那就意味著它必然不是神跡，而是科技遺產。
既然只有精靈可以制作這種燈，那雅茲塔是否仍然掌握這種能源的關鍵技術？他們對這個技術的掌握程度如何？達到了怎樣的理論水平？
如果精靈真的對圣火有著成型的理論的話，聯盟對圣火的解析進程將會大大加快。
雖然精靈應該不知道共振或者約束這些物理概念，但是他們可以在技術層面操作圣火，就說明其肯定有一套基于現象的理論。
除了圣火之外，他們的翅膀和對風的理解也很關鍵。
這個種族對風敏感，并且很多是作為工匠生活的，那就意味著在未來的飛行器制造中，他們很有可能扮演舉足輕重的地位。
至于怎么去進一步了解他們……對了，之前阿麗婭是不是提到，有個精靈工匠叫伊絲梅婭么，她現在應該就在城里。
但是之前九九掃描的時候，并沒有發現符合這種描述的生物，她如果不在城里，會生活在什么地方？還是說她有辦法隱藏起來？
“伊絲梅婭現在住在哪里？在城里的工匠區嗎？”
“那怎么可能，工匠區對雅茲塔來說太臟了。他們都是單獨隱居的，她現在應該是住在北方高地的一座懸崖邊上。”
“那你知道具體在哪嗎？”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和她的約定。”
“等一下，你們之前就認識？”
方霆回憶起他之前找到阿麗婭的地方，公主極有可能是專門來尋找這個舊識才跑到沙漠石山那邊的，現在一切發現都合理了起來。
“那你可不可以跟我描述一下大概是什么位置？有什么特點之類的？”
只要特征夠多，無人機專門搜索的話肯定能找到。
“我，我不想說。”
“你不用說具體在哪，你就說一下周圍大概是什么樣子就行了。我心里有個數，沒有其他事情不會去打擾她的。”
阿麗婭沉默了一會，她低下頭，兩個腳趾交疊在一起。
方霆看到她的指甲都涂上了紅釉色，大腳趾的指甲上還粘上了一粒透明寶石，寶石通過一條很細的銀環嵌在釉面上。
這個裝飾非常精致，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做完，有點像微雕的感覺。
“你可以去北邊山上看看，她的房子在一座懸崖邊上。”
阿麗婭知道就算他說不打擾最后也肯定會去打擾的，但是她覺得自己瞞不住方霆。
而且她有點擔心，方霆會使用什么奇怪的探測手段，那樣的話還不如自己主動說。
“可以再具體一點嗎？”
所有特征都實時傳給了巡邏的小型無人機。
“就在北邊地勢最高的那片崖壁邊上，那里風力很強，普通人很難登上去。只有通過幾條不為人知的山路，或者借著風滑翔才能抵達。”
那里沒有明顯的道路，常年籠罩在低云的陰影之下，也沒有大型生物棲息。
不過倒是會有一些小型外星鳥類在那里筑巢。
“我想起來了，是不是晚上會發光的那個？”
在赫穆蘭城內遙望夜空，除了塔什圖爾的光之外，北邊的山脊上還有一個相對微弱的光源，應該就是那里。
阿麗婭沒有接著說話，方霆已經能確定了。
“對了，既然她不愿意被人發現，也不會親自下山給你送東西吧，那你是怎么收到這個燈的？”
“是一個小女孩送過來的，她送完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這個燈是精靈，啊不，伊絲梅婭送的？你們之前有什么暗號嗎？”
“因為我也是精靈啊，可以感應燈里面特殊的魔力。”
阿麗婭飛快地接受了“精靈”這個漢語詞，這是她這些天來學漢語養成的習慣。
每次遇到一個新概念，她就會自動去記漢語的對應詞。這次也是一樣，她直接把“精靈”這個詞當做“雅茲塔”在漢語中的對應了。
她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燈的金屬圈，燈光漣漪再次蕩漾開來。但是泛出的波紋和方霆碰到的時候明顯不同。
“你看，每次我觸碰這個燈，它都會回應我。”
這可能是因為方霆摸的時候只是造成了單純的機械振動，而阿麗婭體內有魔力，而且是含有雅茲塔血脈的特殊魔力，導致燈里的等離子體感受到了不同的相互作用。
“那精靈的魔力和普通人有區別嗎？”
“可能有吧，但是我沒研究過，不過我覺得魔法的效果和魔石的關系更大一些，不同的魔法師不會改變魔石的性質。”
方霆沒有說話，他又進入了思考的模式。
如果不同種族的魔力不同，那魔力就不能當做一個統一的物理量M來研究了，必須構建出新的理論才行。
“對了，你當時會暈倒在沙漠里，是不是就是為了去找她？”
阿麗婭的手仍然搭在燈外面的金屬圈上，金色光核慢慢從震蕩變為穩定的旋轉。
“嗯。”
那就說明，阿麗婭要不然認為這個精靈身上有足以拯救王國的力量，要不然就是單純地想和她一起隱居，等待時機有變。
“懸崖邊上風那么大，你準備怎么上去？你們有什么特殊的辦法嗎？”
“沒有，我也只是走投無路了，想碰碰運氣而已。”
方霆覺得她很有可能在撒謊，但是沒有追問下去，阿麗婭明顯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這或許涉及到一些更深層次的秘密。
之前她談論雅茲塔的時候毫無顧忌，但是關于伊絲梅婭的信息卻緘口不言，這說明那個工匠身上的秘密，不只是來源于她的血統。
總有一天他必須親自去崖壁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