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樹,開滿了粉色海棠花。樹下一個秋千上,一個女子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
“長樂哥,父親說,明天就把咱們的婚期定下來。”
花曼珠看不清這女子的面容,但是聽聲音,應該是極其好看的女孩子。
“嗯,我爹已經開始準備聘禮了,就等婚期定下來就去你家下聘。”
花曼珠順著聲音看去,花曼珠眼睛瞪大,這不就是余百歲嘛!
“原來你們在這里呀!害我好找!”
這聲音……
花曼珠回頭,就看見拱門那邊又走來一個女子。花曼珠認識這人,相弘!
花曼珠震驚的合不攏嘴,就看見余百歲,不對,應該叫長樂!長樂朝著相弘走過來,笑著接過相弘手里拖著的點心盤子。
“長歡,查剌呢?”
原來,她叫長樂。
長歡笑的明媚,“剛走。”
長樂空出右手,敲了一下長歡的頭,就見長歡嘶了一聲,然后鼓起小臉,對著秋千上的女子說,“央央姐姐,你看我哥,又打我!”
央央?什么央?花曼珠心口劇痛,為什么?!
女子從秋千上下來,小跑著走到長歡面前,“我可管不了你哥,大不了以后我嫁過來,天天管你哥要銀子,咱們兩個把他吃窮!”
長樂無奈,“兩位大小姐,我窮了你們兩個能有什么好處?”
央央叉腰,“我可不怕,不是還有查剌世子?到時候你窮了,我倆投奔查剌去!”
長歡咯咯笑出聲,“我覺得可以!”
長樂投降,“祖宗們,我錯了!”
長歡和央央對視一眼,笑的更開懷了。
花曼珠不知道,她的嘴角是上揚的,但是眼睛里卻全是淚光,為什么?
所以,這是余百歲的前世,他前世是,相弘的哥哥!
這一認知讓花曼珠覺得背脊生寒,她從來沒想到,竟然會就這樣看到了余百歲和俞年的前世。
畫面飛速散去,花曼珠耳邊聽到了茶杯摔碎的聲音。
“父親!你怎么能……”
花曼珠眼前看到的,就是那個叫央央的女子,穿著粉色衣裙,站在門口,地上是她不小心掉落的茶杯。她依舊看不清央央的面容。
“你怎么來了!”
屋內,一個中年男子,皺眉,看到央央,語氣惡劣。這該是央央的父親,他對面坐著一個穿著金國服飾,面容姣好,氣質尊貴的男子。
央央怒氣沖沖走向前,對著那個男子怒斥,“你到底在預謀些什么?!你……”
央央話沒說完,央央父親飛快上前,抬手就扇了央央一巴掌。這一巴掌把央央打倒在地,臉上瞬間紅腫起來。
央央都被打蒙了,語氣哽咽地問:“爹,為何?”
央央父親怒斥,“你一個姑娘家,成何體統(tǒng)?哪里有半分女孩子應該有的矜持?!”
央央苦笑,“矜持?爹!”
她手指向坐著的金貴男子,“你和這個男人,竟然合謀想要害俞家,你讓我怎么矜持?!怎么體統(tǒng)?”
央央爹也不理他了,對著門外的小廝就怒吼,“來人!把小姐給我送回房,鎖起來!誰也不能探望!”
央央不可思議,顫抖著聲音,“爹?您真的要這般?”
央央父親不回答,只是擺擺手,門外小廝涌入,架起央央就走了。
花曼珠能想象,此刻的央央該是如何面若寒霜,心如死灰。那么,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俞家?是長歡和長樂的俞家嗎?花曼珠如鯁在喉般難受的吞了吞口水。
花曼珠眼前一暗,就看到長樂和長歡一起站在城門口,天色昏暗,他們對面站著的應該就是央央。
長歡沒說話,緊緊的抓著長樂的衣袖,眼神里全是淚水,看著央央。
長樂眼神復雜,語氣卻很平靜“李未央,你回去吧。”
原來,她叫李未央。
李未央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質問長樂:“你們不能帶我一起走嗎?”
長樂眼神暗淡,“不行。我和長歡現(xiàn)在戴罪之身,這次不是一起出去游玩,而是逃命!”
李未央聲音里全是酸澀,最后只說一句:“對不住。”
長樂扯出一個難看的笑,“雖說俞家的事有你父親的手筆,但我們與你自小一同長大,你是什么脾性,我再清楚不過。此事與你無關,只是,我們以后都,再無可能。”
李未央踉蹌了一步,最后還是提醒了一句,“小心……”
話還未出口,李未央身后跑來十幾個家丁,嘴里喊著,“抓住俞家余孽!”
李未央大驚,趕緊把懷中的荷包遞到長樂手里,“快走!我攔住他們!”
長樂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么,最后只換成了一個“嗯。”
長樂翻身上馬,隨后拉起長歡,坐在身后,一夾馬腹,一騎絕塵。
李未央看著遠去的二人,抬手擦干了臉上的淚水,轉身對著身后的人大喊,“我是李府,未央,識相的都給我回去,今日就當沒見過我們三人!不然,我立刻死在你們面前。”
話落,李未央從頭上拔出發(fā)簪,直直指向脖頸。李府來的十幾個家丁立刻不敢上前,面面相覷。
花曼珠感覺,李未央像是笑了。
雙方對峙了很久,直到李未央確定長歡和長樂再也不會被追到的時候,她語氣緩和,“你們,去給我爹帶個話。父債,子償!”
家丁還沒懂李未央的意思,就見李未央毫不猶豫的拿出金簪刺向自己的動脈,血紅一片。
花曼珠感覺,那溫熱的血,染紅了她的眼。
花曼珠耳邊傳來一個清列的呼喊聲,“小鬼!你怎么了?”
花曼珠眼前的幻象消失,面前是靜止的時間,只有俞年疑惑的站在花曼珠面前。
“你不是不能利用你的能力參與人類生死嗎?”
花曼珠用手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血腥味充斥著鼻腔。
“我不知道,下意識的。這下怎么辦?”
俞年不說話,走到余百歲面前,手指附上余百歲的胸口,紅光一閃,俞年拿開手掌。就看見原本射中俞年心臟的子彈向下偏了幾寸,正好打在
肋骨上,原本血流如注的胸口,也沒有了絲毫痕跡。花曼珠心里嘆了一口氣。
花曼珠攤開手,生死簿出現(xiàn)在花曼珠手中。只見寫著余百歲名字的那頁紙,瞬間燃燒起來,燒的一干二凈。
俞年看了一眼生死搏,又看了一眼花曼珠,只覺得她有點奇怪,“事情辦完了,走吧。”
花曼珠又看了余百歲一眼,點頭。兩人消失的瞬間,時間又流動了起來。
余百歲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恍惚間,他覺得,子彈好像是打中了他的心臟吧?
劉暢心驚,他向著背后的狙擊手打了一個手勢,就聽幾聲槍響,幾個歹徒應聲倒地。
劉暢跑上前,扶起余百歲,看見子彈的位置,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