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河將東西抱回了課桌上,抓狂的看著這個盒子。心里咒罵了沈禮玉無數(shù)遍。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陸清河不想和沈禮玉走在一起,故意磨磨蹭蹭磨到了很晚。讓何云帶話給了沈禮玉,說自己要幫老師的忙,不能和他們一起回家了。
為了避免流言蜚語,她也是煞費苦心。她在教室多待了半個多小時后,才敢探出腦袋往教學樓底下看還有沒有人。
看到樓底下沒人了,陸清河才松了口氣。
“呼……”
當她收拾好書包時,教室里突然響起了一聲沉重的吐氣聲。陸清河嚇得一怔,這才發(fā)現(xiàn)教室里除了她還有個人在。她尋聲望去,看到了睡眼惺忪的池燃。
“池……池燃同學……你還不回家???”陸清河試探性的開口,不知為何,她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池燃緊皺著眉頭,看了眼時間,才將目光投向了陸清河的身上。
他們兩個人互相對視,片刻無言。池燃似乎和她一樣,有著嚴重的起床氣,所以看著她的眼神顯露出十分的不爽。于是陸清河很識趣的背好了書包,展眉笑道:“那什么……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了。還有一個多小時教學樓就鎖了,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說完此話,陸清河就往教室外走去。
就在她往教室門口走去的時候,她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她不認識的男生,一個個都拿著鐵棍。陸清河驚愣在那里,有些茫然。
“喂!讓開!”一個皮膚黝黑的男生朝她吼道。
陸清河下意識退到了一旁,她有些奇怪。校門口有保安在,這群人是怎么進來的,難道是翻墻?
這時那個男人露出了兇狠的眼神,看著坐在那里的池燃,神色兇惡:“池燃,好久不見啊?!?
池燃看了一眼那群人,慢慢挽起了袖口,神情冷漠:“這么快就能出院了,看來是我下手太輕了?!?
“池燃,我勸你不要太囂張了?!绷硪粋€男生對他說道。
“呵?!背厝祭湫α艘宦?,站起了身子,看著皮膚黝黑的那個男生道:“單上,還是群上?”
那男生怒‘哼’了一聲,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刀子,血紅著眼:“今天不把你打進醫(yī)院,我是不會罷休的!”
陸清河看著他們從包里掏出了錚亮的刀具,嚇得睜大了眼睛,不由得往后退了幾步。這是什么個情況?。∥浯蚱亢谏鐣??這池燃的仇家還真是多啊!
還沒等陸清河回過神來,那群人就已經(jīng)朝池燃撲了過去了,教室里頓時一片混亂。陸清河嚇得腿軟了,不過幸好還有一絲理智在。她試圖離開教室,去辦公室和保安室叫人……可是正當她打開教室門的剎那,一個男生按住了她的手,惡狠狠道:“不許開門!”
那男生力氣之大,讓她無力反抗。
陸清河心慌不已,鼻子一酸,眼淚就洶涌而出。她帶著哭腔說道:“我要回家……你放我走吧……”
正在此時,一把刀在混戰(zhàn)中飛到了陸清河的面前,她下意識伸手擋住了臉。
“啊——”陸清河一聲尖叫,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胳膊,看著流血不止的傷口哭喊出聲。
“嗚哇……”
池燃聽見了陸清河的哭聲,一股無名的怒火突然在他體內(nèi)炸裂。他捏了捏拳頭,猛地上前將面前的男生打倒在地,緊接著又是一腳,踹飛了撲過來的黑皮膚男生。而后徑直走到陸清河的面前,踹倒了攔住陸清河的那個男生。
“池燃,你休想離開!”那個男生吼道。
正在此時,陸清河忍著胳膊的疼痛將教室門給打開了。隨后她猛地扯過了池燃了衣服,將他拉出了教室,帶著他拔腿就跑。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幾秒,讓那群男生都怔住了。
“大哥!池燃跑了!”
“追!”
被陸清河拉著跑的池燃一臉震驚,問她道:“你干什么?”
陸清河加快了下樓梯的腳步,滿頭大汗道:“救你??!”
池燃微微驚怔,皺眉道:“我打得過。”
陸清河邊跑邊往后瞟,緊張道:“這么多人,你怎么可能打得過!”
“我……”池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拉進了樓道內(nèi)的小黑屋。那是學校經(jīng)常用來存放掃帚和雜物之類東西的地方。她經(jīng)常幫忙整理這個地方,所以很清楚小黑屋的結(jié)構(gòu)。小黑屋十分狹小,但能勉強擠下他們兩個人。小黑屋外面堆了一些雜物,可以給他們當個掩護。
“你做……”池燃剛準備說話,就被陸清河用手捂住了嘴巴。
陸清河神經(jīng)緊繃,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四周的腳步聲。
過了很久,四周安靜了下來,聽不到一點聲音了。陸清河才松了一口氣,擦掉了額頭的汗。這一動,牽扯到了她受傷的胳膊,疼痛襲來,讓她忍不住低叫了一聲。
池燃聽見,將她拉出了小黑屋??粗餮母觳舱f道:“我?guī)闳メt(yī)院。”
陸清河看了眼暗下來了天,猶豫了一下。但想到如果她就這樣回家老媽一定會嚇死,所以她還是點了點頭,跟著池燃走了。
出了學校后,池燃就攔了一輛的士,上車后就開始打電話。他在電話里說了些什么陸清河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她只記得自己又累又困,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到醫(yī)院的時候是池燃叫醒了她,“到了,你在門口等我,我買個東西就來。”
陸清河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就走到了醫(yī)院的臺階上坐下了。池燃走后,她看了眼自己受傷的胳膊。血已經(jīng)凝固了,傷口很長,讓她想起了剛才在教室里的那一幕,直到現(xiàn)在還覺得后怕。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池燃一個大學生為什么會和那么多社會人扯上關(guān)系。這樣看來,他還真是個不良少年……
沒過多久,池燃就回來了。他手里提著一個紙袋子,走到了陸清河的身邊,遞給她道:“送你了?!标懬搴游⒏性尞?,問道:“什么?”
池燃打開了袋子,讓她看清了里面的東西,而后看了眼她被劃破的衣袖,說:“賠你的。”
陸清河看著袋子里的白色毛衣,輕笑道:“其實不用的?!?
池燃卻沒再接話,將袋子放在了她的膝蓋上,說道:“進去吧,去看醫(yī)生?!?
陸清河只好提好袋子,起身走進了醫(yī)院。
掛號,拿藥,付錢,都是池燃去辦的。陸清河第一次對這個冷面男同學有了改觀,雖然她是受他牽連,但出事后的所作所為還算有些擔當和誠意。所以陸清河也沒有怪他的意思。
等到醫(yī)生給她上藥的時候,她就忍不了了。痛得直叫,眼淚汪汪的,惹得人家醫(yī)生笑話她。
“小姑娘,你別老動,你一動我這一上藥就更痛了。”醫(yī)生輕聲勸慰她。
“叔……叔!好痛!可以輕點嗎?”陸清河苦著臉,眼淚掛在眼角,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
醫(yī)生嘆了口氣,說道:“我這已經(jīng)夠輕了?!?
雖然她胳膊上的傷口不是很深,但到底流了很多血。消毒抹藥的時候肯定是會痛的,她一個女孩子,自然忍不了。在這種時候,她就不由得在心里怨起了池燃。
誰知道,池燃看不下去了,從醫(yī)生手上拿過了藥,對他說道:“我來吧?!?
醫(yī)生神色微驚,隨即笑著說道:“行!小情侶,自己療傷?!?
此話一出,池燃和陸清河的臉色刷的一紅。尤其是陸清河,連忙擺手道:“醫(yī)生您誤會了,我們是同學!同學!”
“哈哈,好,好。”醫(yī)生笑了笑,轉(zhuǎn)頭填寫病歷去了。
池燃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一塊紋身。陸清河看見了,心里忽然有些膈應(yīng)。
他低著頭,彎著腰,用棉簽沾了藥,然后小心翼翼的抹到了陸清河受傷的胳膊上。
“嘶……”陸清河下意識抖了一下,隨即咬緊了牙。
池燃則專心致志的替她抹著藥,平靜道:“忍著點。”
他低垂著眼,眉宇間難得的沒有了戾氣和冷漠。讓陸清河有些輕怔。他的動作很輕很慢,恰到好處的讓她平復了痛感。
“好了?!逼毯螅厝挤畔铝怂幤?,對醫(yī)生說道:“醫(yī)生,麻煩你了?!?
“哦!沒事?!边@時醫(yī)生將藥單和病歷遞給了陸清河,說道:“去一樓取藥就行了。注意不要沾水?!?
“好。”陸清河接過了單子,“謝謝醫(yī)生。”而后便和池燃一起出去了。
離開醫(yī)院后,池燃便打了車將陸清河送回了家。車行到文溪路后,陸清河便叫停了車。
下車后,陸清河看著已經(jīng)暗下去的天色,對坐在車里的池燃道:“今天謝謝你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明天見。”
池燃看了眼她身后的一排房屋,輕“嗯”了一聲,便乘著車揚長而去。
陸清河看著離開的計程車輕吐了一口氣,而后看了眼已經(jīng)換在身上的白毛衣,和袋子里被劃破的衛(wèi)衣,覺得今天發(fā)生的事有些不真實。
回到家時,鄭媛正鐵青著臉站在門口。陸清河看見,連忙揚起了笑容,跑過去抱住了老媽道:“媽媽~我去買衣服了。今天放學的時候衛(wèi)衣不小心被同學桌子上的釘子劃破了?!闭f著,就指了指手上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