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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子非魚

  • 螻蟻有牙
  • 花愁顫
  • 2854字
  • 2025-02-26 16:01:27

一瞬間的恍惚后,晴久馬上努力定了定神,頭腦里飛快地回憶了一遍此刻的來意。

“咳咳,”晴久輕咳了兩聲,昂首開口道:“聽聞本公主的新嫂嫂是個厲害的人物,有母后臨終懿旨相保,于朝堂之上直接扇大臣耳光,直言不準皇兄大選納妃……”

“公主怕是聽錯了,”婁怡輕聲打斷了晴久的話,“不是不許,而是延后三年。如今本宮的一切做法安排都是為了皇上,為了天越,還請公主放心。”

此時的晴久有些著急了,婁怡越是彬彬有禮,不跟她的無理一般見識,就越是讓晴久感到出師無名。就是自己要鬧,也得找個鬧的理由啊……

然而如今教訓皇后的海口都當著皇兄的面夸出去了,就算是出師無名也是開弓之箭,不得不發(fā)。

“要是連鬧都不會鬧,那本公主豈不是白活十幾年。”晴久心想著,踱步到書案的另一側,直接拿起擺臺上價值連城的琳瑯紫金花瓶,端詳一下,又回頭瞥了一眼繼續(xù)寫字的婁怡,緩緩道:“這個瓶子真好看,不過本公主看著它,總覺得它不應該出現(xiàn)在此刻,三年后擺在這里看著更為恰當。”說著一松手,花瓶“啪”的一聲落地,摔了個粉碎。

婁怡微微抬眼笑了笑,接著又低頭繼續(xù)寫著什么。

這和晴久想的不太一樣啊,明明是自己在挑事兒,為什么尷尬的卻是她呢?

晴久輕輕撫摸著附近的第二個瓷瓶陶器,那是一個中等大小的淡藍色琺瑯瓷瓶,她剛剛往起一拿,就覺得瓶子好像過于沉重,根本拿不起來,不覺間瓶底輕輕一轉。

只見瓶子還不費力地被自己不知不覺轉了一個角度,突然,瓶身好像卡住了什么一樣,“咔”的一聲,轉不動了,接著,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面刀刃,剎那間在悶熱的夏日里閃爍出了一陣寒光,腳下同時出現(xiàn)了不知從哪來了網(wǎng),一下子把她包住,吊了上去,此刻頭頂?shù)牡朵h與晴久的腦袋之間只有小指厚度那般距離。

“啊……”

晴久從小怎么受到過這般驚嚇,其實只是被機關的絲網(wǎng)吊了上去,分明是毫發(fā)無損,卻叫的跟殺豬似的。

“啊,救命啊,你竟敢謀害本公主,是不想活了嗎?啊,本公主要殺了你,啊……”

同時,公主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早就齊齊跪地,磕頭求情。無論是什么原因,公主若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都難辭其咎!

此刻的婁怡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依然淺笑,依然抵著頭寫著什么。

晴久自顧自喊了一會兒,喊累了,看婁怡沒有反應,便小心地將頭轉向婁怡的方向,一臉怒氣地看著她。

婁怡看晴久公主安靜了下來,于是開口道:“本宮忘記告訴公主了,本宮的寢殿內藏著大大小小十幾處機關,公主應小心才是啊。”婁怡講完,接著寫著東西,并沒有放晴久下來的意思。晴久氣得剛要開口,就聽到婁怡繼續(xù)講到:

“聽聞公主心悅魏良師父,但就不知,如若魏良得知公主有摔花瓶聽響的癖好,不知作何感想。”

“管你什么事?”婁怡的一句話正好說道晴久的心坎上,此刻損財?shù)臎]怒,挑事兒的卻又惱又怒。

“公主這話又說錯了,于公宮身為后宮之主,后宮女眷皆在本宮管轄范圍之內。于私本宮是公主的嫂嫂,公主有了心事,當嫂嫂的必然要想辦法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吊在天花板上,頭頂鋼刀的晴久撇了一眼摔在地方粉碎的花瓶,不可思議地看著婁儀。

只見婁儀依然笑容淺淺,帶著金甲的手指輕輕攆住書案上宣紙的兩角朝著晴久拎了起來,晴久看見一首情詩赫然陳于紙上……

兩刻鐘后……

被放下來的晴久如獲珍寶般把婁怡代寫的情詩揣進了懷里,好像忘記了剛剛被嚇得丟了魂的模樣,然后敷衍地行了個告退的禮,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幸好有溪兒及時通風報信,才能讓婁怡對于這個挑事兒的公主殿下早有準備。送走了磨人精,婁怡閑來無事,一時興起,抬腿就往御花園溜達。

行至假山處,魚塘旁,婁怡望著蓮花池里暢游的錦鯉,不知不覺望出了神。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婁怡目光悠遠,神色淡然。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恍神間,婁怡聽到身旁有人接著她的話吟誦。一轉身,發(fā)現(xiàn)身后的正是御前侍衛(wèi),御林軍統(tǒng)領,霍嘯。

“霍嘯參見皇后娘娘。”

“霍大人不必多禮。”婁怡隨即稟退左右,兩人凝望著荷塘里,互相等待著對方先開口。或者說,兩人都在找尋著,從什么地方開口。

只見池中有一錦鯉躍出,在水面上呈月弧狀墜回,留下漣漪陣陣,湖水清冽,水下錦鯉俶爾遠逝,隨即悄無聲息。

霍嘯目光流轉,見狀開口道:“金鱗已非池中物,一躍攀龍,一躍成鳳。曾經(jīng)的‘小兄弟’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真是世事變化無常啊。”

“呵呵,霍兄還感慨起來了,雖說世事無常,但是如今終究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從小婁怡有幸和霍兄與田兄交好,咱們三人稱兄道弟,夏天捕魚掏鳥窩,冬天圍爐烤紅薯。想想那個時候,還真是最快樂的時候。”婁怡說著說著,目光越加悠遠,思緒沁在回憶中,也流連于年少的往事里。

只聽霍嘯繼續(xù)道:“是啊,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如今為兄成了禁衛(wèi)軍統(tǒng)領、御前侍衛(wèi),田錚成了長武軍先鋒大將軍,兩年來戰(zhàn)功赫赫。說道這些,若不是當年怡兒自愿帶婁家布莊小姐入宮,換了些銀兩盤纏,我和田兄恐怕現(xiàn)在還只是鏢局的一名小卒。”

“霍兄不必如此講,”婁怡微微偏頭看了看霍嘯,繼續(xù)道:“其實本宮當年愿意與月兒代替兩位小姐入宮,除了為了給兩位兄弟籌集盤纏,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婁老太太對我姐妹二人恩重如山,七歲那年有幸被婁家收養(yǎng),免了流浪之苦,雖是以奴婢之名,卻讓我二人過的如小姐一般。兩年了,有時想想,還真有些思念老夫人。”

“提到月兒,其實臣一直有些好奇……”

“霍兄,”婁怡一口打斷霍嘯的話,深吸了一口氣道:“月兒的事,以及本宮如何當上皇后,這些本宮不想提,如今對于本宮來說,孰是孰非已經(jīng)不重要,霍大人也不要再多過問了。”

從“怡兒”變成“本宮”,從“霍兄”變成“霍大人”,空氣中縈繞著絲絲緊張的氣息。

“啊,皇后不想提,臣不敢多言。還請皇后不要怪罪臣的冒昧。”不覺中,霍嘯的語氣也變得官方客氣。

聽了霍嘯的話,婁儀心里竟生出了一絲惋惜。深宮本就是步步驚險的地方,如今自己的每一步都夾雜著苦衷與不得已。而現(xiàn)在,有一故人可以陪她說說話,卻又瞬間客氣起來,心里瞬間百般滋味交雜。

“霍秋妹妹,有消息嗎?”尷尬片刻后,婁怡輕聲問道。

“呵,多謝皇后掛念,還沒有消息,不過走失九年了,想想,也怕是兇多吉少了。”霍嘯神色黯然,幽幽地嘆道。

“記得小時候,秋兒一直以為女扮男裝出來玩的我是男孩,整天纏著我說長大后要嫁給我……”

“怡兒。”婁怡正回憶著,突然,聽到武嘯又恢復了私下的稱呼,婁怡微驚,隨后稍稍地勾起了嘴角。

“你知道嗎?其實……若不是要找秋兒,我本打算……,”霍嘯說著,眼神閃動,“算了,如今終究是晚了。”

“霍兄。”婁怡也避開了霍嘯的目光,目光悠遠地盯著湖對面的林園“霍兄的心意怡兒是知道的,只不過怡兒一直都把霍兄當兄長看待……”

“哈哈哈……”一陣刻意的笑聲打斷了婁儀的話。“為兄明白,比起心里的遺憾,其實為兄更為你如今的地位而歡喜。還有田兄,他在朝堂上會時刻維護幫助你。其實,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挺好的……”

霍嘯說著,目光一直癱在湖面上,若有所思。

“提到田兄,怡兒今天做了件特別對不起他的事。”婁怡說道,本是一句應該帶著懺悔之意的話,卻被她說的饒有戲謔。

“什么?”霍嘯不解。

“本宮今天親自教授田兄最傾慕的晴久公主怎樣寫情詩追情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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