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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晴久

  • 螻蟻有牙
  • 花愁顫
  • 3431字
  • 2025-02-26 16:01:27

晌午時分,瑞王府。

瑞王謝毅用過午膳后,正襟危坐與正殿,一只手輕輕撫著白瓷茶盞,另一只手伏在了附著祥云錦袍的膝蓋之上。手指隨著思緒微微點動,想著自己的國君弟弟兩日來判若兩人的表現,不禁感覺后腦勺好像掠過陣陣涼風,難不成,以前自己真的是小看這位養尊處優的弟弟了?

“王爺,禮部尚書梁大人求見。”門口小廝的一聲通報打斷了瑞王游絲般的萬千思緒,輕輕一點頭,表示默許。

梁隨,禮部尚書,是瑞王一手提拔起來的二品朝臣,跟隨瑞王多年,其忠心路人皆知。

“瑞王”梁隨一進來只是淺淺地作揖,并沒有行大禮,略帶著急的樣子,語氣卻不失沉穩地講道:“殿下,咱們安插在皇宮的太監,小夏子,被皇上殺了。”

梁隨話音一落,瑞王一驚,不經意間抬起的眼眸正好與梁隨略帶擔憂的雙眼撞了個滿懷。

瑞王隨即召喚來看門小廝,吩咐道“叫秦楚大人來,與本王……”說著頓了頓,“品茶!”

新皇的轉變在這邊瑞王激起了層層的猜疑與不安,但是在皇宮內院御書房中,發生轉變的新皇本人卻迎來了帝師魏良的第一次夸獎。

“皇上今日于朝堂之上,上恤百姓,下撫能臣。群臣之上奏,大事小情樁樁件件,陛下都能縷得井井有條,處理得當,既細致入微兼顧周全又能坦坦蕩蕩盡顯帝王之相。皇上真乃真龍天子,臣不禁為之嘆服。”

謝元被眼前魏師前所未有的表揚嚇得一愣一愣,連連說道:“這些都是朕該做的,比起父皇先帝,朕還差之甚遠,何況道阻且長,以后的路還要勞煩老師時常糾正指點。老師快請坐。”

“哎,陛下如今是天子,人中之龍,臣再好為人師,豈不是不識好歹?”被賜座后的魏良淡淡地道。

“魏師此言差矣,老師乃曾經的太子師,如今的帝師,十七歲高中狀元,學富五車,剛正不阿。曾教授朕識文斷字,明理治國,其恩之重,足以讓朕銘記于心,學生尊重老師也是應該的,老師實在不必過謙。”謝元字字句句說的謙恭虔誠,規矩備至。

再看著到而立之年的魏師,早早地蓄起了長長的胡須,明明是青年才俊,卻偏偏做出一副老氣橫秋之態。好像生怕自己配不上這高高的師尊之位一樣。謝元這樣想,卻絲毫不敢顯露出來。

其實,這位傳道受業的師父,不拘言笑的模樣還真是能制住曾經頑皮的小太子,如今心性仍未穩的新君。

但是俗話說萬物相生相克,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新帝敬仰愛戴甚至有一絲懼怕的魏帝師,自有惡人磨。

這不,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確切來說,是“蹬蹬蹬”的腳步聲和“嘻嘻哈哈”的歡笑聲,還有身后跟著的宮人細碎的腳步與關切地勸慰:“公主,慢點,別摔著。”

還未見到人影,只是聽到了進門時的聲音,就足以讓新帝眼前這位穩如泰山的帝師轉瞬間坐立不安。看到魏良瞬間飄忽不安的眼神和躍躍起身的樣子,謝元不禁偷偷抿嘴。

還沒等謝元收起偷笑的嘴角,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兒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

小女孩兒大概十三歲左右,還沒發育完全,一副稚童的模樣。乍一看還與謝元有幾分相似。

“晴久參見皇兄。”還沒等謝元說話,這位晴久公主就搜的一下自己站起身來,行禮行得也是敷衍。

只見她剛剛站直的身子,迫不及待的轉身,直直地面向魏良,臉頰緋紅,無限嬌羞,卻又笑顏如花,一點都不躲避魏良略帶驚恐的眼神。

“微臣參見公主。”難掩驚慌的魏良連忙拱手行禮,只見晴久一個健步沖向魏良面前,直接扶起魏良前伸的雙手,雙眼熠熠生輝地眨巴眨巴。“魏師請起。”

被扶住雙手的魏良一愣,趕緊輕輕掙脫,轉身朝向謝元拱手道:“皇上,臣家中還有些瑣事要處理,臣先行告退。”

謝元抿著嘴點了點頭,看著魏良步履匆匆地離開,還有晴久絲毫沒顧及皇兄的感受,連聲招呼也沒打,直接跟了出去。

謝元見狀,微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晴久皇妹,果然被先帝和太后寵的不成樣子。

然而匆匆離開的魏良以及見到心心念念的魏師的晴久,根本沒有注意到謝元一臉無奈卻又憋笑的樣子,就像此刻走出御書房大門的二人沒有注意到有個太監正面色凝重地與二人擦肩而過。

“啟稟陛下,奴才奉命厚葬小夏子,在整理小夏子房間的遺物時,發現了這個。”說著,這個太監雙手奉上了一支令牌和幾張書信。

身邊的溪兒接過太監手上的物品,謝元定眼一看,令牌是瑞王兄的令牌,書信皆是皇宮中的大事小情。

“看來,這瑞王兄真如母后臨別時所言,野心昭昭,不可不防。”謝元自言自語道。

接著猛地一抬眼眸,問道:“這事可有其他人知曉?”

“回陛下,奴才一發現這東西就只見來見陛下了,并未向其他人告知。”

“如此便好,這件事情繼續保密。你退下吧。”

“是。”

御書房內,終于剩下了謝元與溪兒兩人,謝元背靠著龍椅,微微抬首,目光悠遠地看著金龍盤繞恢弘別致的天花板,一根根地捋著頭腦中的思緒。

想著母后雖是女流之輩,卻也是聰明一世,叱咤后宮朝堂,臨走前為自己選定了那樣不可思議的皇后,就算再令他不解,謝元也相信母后自有她的道理。

但是,這個迷一般的道理,到底是什么呢?

這個不可一世得寸進尺的婁怡,又是怎樣鼓動母后執意封她為后的呢?

其實,說到底,謝元心里還是過不去月兒的那道坎兒,想到月兒,謝元的思緒瞬間拋開了一切,與月兒初見時的場景立刻涌上心頭。接著,順手從案邊拿起了昨日被婁怡撕成兩半的畫像。

“溪兒,你一會兒去找畫工局把月兒的畫像修補一下吧!”

“是。”

溪兒剛要接過畫像,卻看到謝元輕輕展開了一點卷軸,美人圖上被展開的恰是婁月雙眸的一角,真是一雙會笑的眼睛,只是一撇,便覺得如春風拂面,暖意醉人。

“月姑娘眼睛生的真好看。”站在一旁的溪兒不禁嘆道。

“是啊,朕與月兒初見時,也只是看到了這雙眼睛,便讓朕思之如狂。”謝元依然注視著畫卷上的笑眼,初見時的情景在頭腦中淺淺地映了出來,卻又那么的清晰。

“一年前,朕還是太子的時候,那日在御花園,看到假山之上有有一玩物金光閃閃,一時玩心起,仗著自己有點武功,就跳了上去,”說著,謝元揚起嘴角笑了笑,“上去一看,原來是個嵌著銅片的風箏,突然覺得沒趣,剛要跳下來,誰知腳底一滑,竟然結結實實地掉了下來,真是狼狽,呵呵。”

“那日月姑娘扶皇上起來的?”溪兒輕聲問道。

謝元看了一眼身旁的溪兒,臉上的微笑沁著回憶的甘甜:“是月兒跑過來試圖接住朕,這個傻姑娘,小身板怎么會接得住,最后朕狠狠地倒在了她身上,朕絲毫沒被傷到,她卻被假山下的石塊硌傷了腿,還流了不少血。”

“這么說來,月姑娘也算是救駕有功了。”

“只可惜,那日月兒蒙著面,只露著一雙笑眼。后來朕才知道,這個鬼丫頭是為了到御膳房偷包子。想想應該算是將功折罪了,呵呵呵。”

謝元講著,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畫上的雙眼,突然好想意識到了什么,皺起眉頭道:“其實,她們兩姐妹的眼睛長得真像……”

“皇兄!”門口晴久的一聲呼喚把謝元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只見晴久噘著嘴氣鼓鼓的大步走了進來,謝元定眼一看,發現小丫頭的眼眶里還泛著點點淚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怎么,又被魏師說教了?”謝元懶散地拿起了茶盞,抿了一口茶水,幽幽地問道。

晴久用力咽一咽眼眶里打轉的淚水,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目光堅定地看著皇兄,道:“本公主,今天跟魏師父表達了心悅之意。”

“噗”謝元一口茶水吐了出來,身旁的溪兒連忙拿出手帕上前擦拭。

“什么?晴久,你可是堂堂天越公主,怎么這么不懂矜持?”

“魏師父這般好,讓晴久怎么懂矜持?”晴久這幅苦大仇深的失意的樣子,讓謝元不免有些心疼。

“反正,我堂堂晴久公主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不就是表心意嗎?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大不了就來個十七八次。”說著,強忍著的淚水還是掉落了一大顆。

謝元見狀,目光一轉,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么,試探地問道:“魏師與你相差十七歲,你倆免不了有些不搭調,倒是我朝武狀元田錚,至今尚未娶妻……”

“皇兄不要提那個木頭啦!”還未等謝元把話說完,晴久便一口打斷,“那個木頭呆頭呆腦,怎么能跟魏師相提并論,反正無論如何,本公主絕不輕易放棄!”

說著,拂袖離開……

謝元看著眼前這個天真活潑卻又驕縱任性的妹妹,心里隱隱泛著一絲心疼,真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過了一會兒,謝元打發走了溪兒及一眾隨從,輕輕擊了幾下手掌,一黑衣人不知從房頂的何處飄忽而下,蝙蝠面具蒙著臉,只漏出一雙細長的眼睛深邃尖銳。

“查到了嗎?”謝元問道。

“回皇上,臣奉陛下旨意悄悄潛入皇陵,刨腹驗尸。發現,其實先皇和太后皆斃于中毒。”黑衣人的聲音空曠沙啞,顯然是特意處理過的。

“中毒?但是為何太醫沒有從尸體表面看出任何跡象?”

“回皇上,此毒為一種慢性毒,說白了用的是食物與香薰相克之效。在熏香中加入少量紫棕香,紫棕味淡,不易發覺。再配上太后先帝日常喜好的參湯紅棗茶。便起了促使五臟衰竭之效。更可怕的是,這種效果平日里看不出,一旦日久發現,便是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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