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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靈石無聲寄情深(4k)

在平息了磐蟄與赤煉的爭端后,院中只剩金鏑尚未選定自己的地盤。

秦軒的目光轉(zhuǎn)向金鏑,察覺到主人的注視,金鏑微微一頓,尾勾輕輕晃了晃,隨即朝秦軒臥室旁的一片小花園爬去。

到了花園中央,金鏑停下腳步,揮動雙鉗,朝秦軒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嘶鳴,示意這里就是它的選擇。

秦軒挑了挑眉,帶著幾分好奇走過去,蹲在金鏑身旁,疑惑地問道:“怎么選這兒?

它們四個(gè)都挑了自己喜歡的地方,你怎么偏偏看上這塊花園?”

金鏑聞言,尾勾微微上翹,朝秦軒嘶鳴了兩聲。

秦軒心念一動,暗自運(yùn)轉(zhuǎn)《五毒同心訣》,心神與金鏑相連,瞬間明白了它的意思。

秦軒愣了一下,隨即嘴角上揚(yáng),露出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低聲道:“都這么大了,還跟小時(shí)候一樣,非得睡在我旁邊?”

金鏑似乎聽出了秦軒語氣中的揶揄,尾勾猛地一甩,傲嬌地轉(zhuǎn)過身,背對秦軒。

它揮動雙鉗,三下五除二將花園里的花草翻開,泥土飛濺,隨后將自己埋進(jìn)土里,只露出背甲和尾勾。

趴在地面上,尾部高高翹起,擺出一副“我不理你”的姿態(tài)。

秦軒看著金鏑這副耍脾氣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搖了搖頭,站起身道:“你這樣下雨怎么辦?

埋土里不怕淹了?要不我給你搭個(gè)窩吧。”

金鏑聞言,尾勾微微動了動,慢慢轉(zhuǎn)過身,朝秦軒嘶鳴幾聲。

秦軒被金鏑這副傲嬌的樣子逗樂了,揉了揉眉心,笑著說:“行行行,是我主動要求的,總不能讓我家金鏑被雨淋。

明天給你建個(gè)窩,行了吧?”

金鏑這是才扭過頭來,慢悠悠地爬到秦軒腳邊,用背甲輕輕蹭了蹭秦軒的小腿,尾勾輕輕晃動,撒嬌的意味十足。

秦軒低頭看著它,伸出手,輕輕撫過金鏑光滑的背甲和堅(jiān)硬的大鉗,溫聲道:“今晚先跟我回房睡,明天窩建好了你再搬過去。”

說完,秦軒起身,朝臥室走去。

金鏑晃了晃尾勾,邁著小碎步緊跟其后。

今日診治了二十多位患者,又耗費(fèi)大量心神為曾一鳴施展割肉換膚之術(shù),身心俱疲。

回到臥室,秦軒連外袍都沒脫,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金鏑爬進(jìn)房間,見秦軒已睡熟,它靜靜地來到床邊,用鉗子輕輕推了推房門,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隨后蜷縮在秦軒床邊,守著秦軒一起入眠。

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秦軒從床上醒來,睜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愣了片刻才想起這是新居。

低頭一看,金鏑還趴在床邊,尾勾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顯然睡得正香。

秦軒眼中閃過一絲柔和,不忍吵醒它,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推開房門,晨光灑進(jìn)院中,秦軒一眼便看到其他四只靈寵。

玄溟泡在水潭里,半瞇著眼,嘴里吐著泡泡;

青虺盤在竹林中央,蛇身繞著竹子,睡得正沉;

赤煉蜷在假山南側(cè)的洞穴口,鼻孔里噴出淡淡的熱氣;

磐蟄則鉆進(jìn)北側(cè)的土窩,只露出一小截背甲。

它們各自占據(jù)自己的地盤,互不干擾,院子里一片寧靜。

秦軒站在院中,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疲憊一掃而空。

回頭看向房間內(nèi)的金鏑,心中暗道:“還得給這小東西搭個(gè)窩,等建好了再搬過去。”

秦軒隨后緩步來到來到客臥,耳邊隱約捕捉到房內(nèi)細(xì)微的響動。

停下腳步,輕輕敲了兩下木門,聲音溫和卻清晰地說道:“曾道友,可醒了?”

屋內(nèi)傳來曾一鳴虛弱的回應(yīng),帶著幾分沙啞說道:“秦先生,曾某已醒,請進(jìn)。”

秦軒推門而入,目光落在床頭的曾一鳴身上。

曾一鳴半靠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眼中卻多了幾分清明。

他見秦軒進(jìn)來,掙扎著想起身,嘴角擠出一抹勉強(qiáng)的笑,虛弱道:“秦先生,早。”

秦軒快步上前,擺手示意他不必起身,語氣平淡:“曾道友,別動,好好歇著。”

接著拉過一旁的木椅坐下,目光掃過曾一鳴,昨日施術(shù)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

那割肉換膚的劇痛,換作旁人怕早已崩潰,可曾一鳴硬是咬牙撐到最后才昏厥。

秦軒眼中閃過一絲敬佩,開口道:“感覺如何?”

曾一鳴深吸一口氣,眼中浮現(xiàn)感激,聲音雖弱卻堅(jiān)定:“多謝秦先生昨日相救。

曾某如今如獲新生,體內(nèi)濁氣盡除,只覺神清氣爽。”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鄭重,雙手微微顫抖,伸向一旁的儲物袋,“在下無以為報(bào),唯有這些靈石,聊表心意,請先生收下。”

秦軒見狀,眉頭微皺,抬手輕輕按住曾一鳴的手,溫聲拒絕道:“曾道友,昨日乃義診,秦某豈能收你靈石?

莫要讓我為難。”

隨后收回手,目光柔和幾分,對著曾一鳴繼續(xù)說道:“況且,昨日見你求生之志,秦某甚是佩服。

這割肉換膚雖暫壓穢土之疽,但終究是治標(biāo)不治本,日后復(fù)發(fā)之險(xiǎn)仍在,靈石你留著,養(yǎng)傷要緊。”

曾一鳴聞言,手一僵,眼中閃過復(fù)雜神色。

他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秦軒的話如暖流淌過心間,讓他冰冷已久的心泛起漣漪。

他低頭沉默片刻,忽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秦軒,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秦先生大恩,曾某銘記于心。

他日若有所命,曾某愿為先生門下走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軒一愣,沒料到曾一鳴會說出這番話。

前世倡導(dǎo)平等的觀念讓他有些不適,可看著曾一鳴眼中那份赤誠與決絕,秦軒心頭微震,竟生出幾分感動。

秦軒輕咳一聲,掩飾心中的波瀾,擺手道:“曾道友言重了。眼下你先養(yǎng)傷,其他的莫多想。”

說完,他起身走向門口,似想起什么,轉(zhuǎn)身問道:“曾道友,稍后想吃些什么?我一并帶回。”

曾一鳴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淺笑,聲音輕緩:“隨意即可,秦先生費(fèi)心了。”

秦軒未多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步離去。

關(guān)門的一瞬,瞥見曾一鳴靠在床頭,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來到外間店面,秦軒正欲開門,忽聞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秦軒眉梢微挑,帶著幾分疑惑打開店門,卻見張銘站在門外,臉上掛著憨厚的笑:“早,掌柜的!”

秦軒微微頷首,回道:“早。”

上下打量張銘一眼,語氣帶了幾分疑惑問道:“昨日不是說了時(shí)辰?怎來得這么早?”

張銘撓了撓后腦勺,嘿嘿一笑,眼神有些躲閃:“掌柜的,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尋思早點(diǎn)來醫(yī)館,打掃打掃,也好讓您省心。”

秦軒聞言,嘴角微揚(yáng),露出一抹笑意:“行,進(jìn)來吧。”

側(cè)身讓張銘進(jìn)門后,隨口問道,“吃過朝食了?”

張銘忙點(diǎn)頭,拍了拍胸脯:“吃過了,掌柜的,不用管我。”

秦軒嗯了一聲,未多說,轉(zhuǎn)身出門買早點(diǎn)。

回來時(shí),手中提著三份早點(diǎn),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將一份遞給張銘,語氣隨意地說道:“吃不吃都拿著,權(quán)當(dāng)加餐。”

張銘愣了一下,接過早點(diǎn),囁嚅道:“掌柜的,您真是……”

在給了張銘一份早點(diǎn)之后,秦軒提著兩份熱騰騰的早點(diǎn),緩步走向曾一鳴的客臥。

晨光透過窗欞,灑在木門上,帶來幾分暖意。

“咚咚。”秦軒輕敲兩下門,溫聲道:“曾道友,可方便進(jìn)來?”

屋內(nèi)傳來曾一鳴略顯虛弱的回應(yīng):“秦先生,請進(jìn)。”

秦軒將早點(diǎn)放在床頭小桌上,語氣平淡地說道:“你氣血虧損,我特意買了補(bǔ)血益氣的早點(diǎn),吃點(diǎn)吧。”

曾一鳴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雙手微顫,拱手道:“多謝秦先生費(fèi)心。”

低頭看著冒著熱氣的早點(diǎn),心中泛起暖意,喉頭微哽,暗道:如此恩情,怎能不銘記?

秦軒見他神色,未多言,點(diǎn)點(diǎn)頭便轉(zhuǎn)身離去。

關(guān)門時(shí),他瞥見曾一鳴低頭拆開紙包,手指輕撫油紙,似在平復(fù)心情。

回到院中,秦軒坐在竹林下的石凳上,打開自己的早點(diǎn),熱氣撲面,香氣四溢。

剛咬了一口,便聽到身后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金鏑正慢悠悠地從房間爬出,尾勾微微晃動,背甲在晨光下泛著幽光。

院中其他四只靈寵早已醒來,各自占據(jù)一隅。

金鏑從秦軒房間內(nèi)一出現(xiàn),四只靈寵的目光齊刷刷聚焦過來,氣氛微妙。

難怪昨晚大家選地盤的時(shí)候,就你默不作聲。

連赤煉與磐蟄都差點(diǎn)動手,沒想到最后還是被金鏑你偷了雞。

沒想到啊,沒想到。

金鏑你這一副平日孤傲的樣子都是做給我們看的,背地里自己偷偷摸摸地跑進(jìn)主人房間。

面對其他四只靈寵的聲討,金鏑尾勾輕輕一甩,斜睨四只靈寵,眼中透著幾分不屑。

它慢悠悠爬到秦軒身旁,用背甲蹭了蹭他的小腿,尾勾晃得更歡,似在宣示地位。

秦軒被這場景逗樂,低頭看著金鏑,笑著搖頭:“行了,別鬧。”

伸出手,輕輕撫過金鏑的背甲,溫聲道:“你們幾個(gè),地盤都選好了,還爭什么?”

玄溟哼了一聲,潛回水潭,濺出一串水花,似在發(fā)泄不滿。

青虺瞪了金鏑一眼,悻悻盤回竹子。

赤煉打了個(gè)哈欠,趴回洞口,懶得再理。

磐蟄縮回土窩,只留一雙眼睛盯著金鏑,似有不甘。

秦軒見狀,嘴角微揚(yáng),未多理會,盤膝坐下,開始修煉《虛元斂息訣》。

閉目凝神,氣息緩緩流轉(zhuǎn),周身靈氣如溪流匯聚,竹林間清風(fēng)拂過,帶來一絲涼意。

金鏑趴在他身旁,尾勾輕輕擺動,安靜守護(hù)。

半個(gè)時(shí)辰后,秦軒睜開眼,長出一口氣,體內(nèi)靈力充盈,精神清爽。

正欲起身,卻聽外間店面?zhèn)鱽韽堛懙穆曇簦骸斑@位道友,請稍候,掌柜的馬上來。”

秦軒聞言起身走向店面。

推門一看,張銘正站在柜臺后,手忙腳亂地招呼一名修士。

那修士約莫三十歲,面帶病容,氣息虛浮,見到秦軒,眼中閃過希冀,拱手道:“秦先生,久聞大名,今日特來求診。”

秦軒頷首,示意他坐下,沉聲道:“道友,哪里不適?”

秦軒手指搭上修士脈門,神識探入,細(xì)細(xì)查探。

片刻后,眉頭微皺說道:“你這是法力逆行,氣血淤滯,并非沉疴之毒,只需疏通經(jīng)脈,再輔以藥石即可。”

修士聞言,面露喜色,連聲道謝。

秦軒取出銀針,動作嫻熟地在修士幾處穴位上施針,靈力順著針尖緩緩注入。

修士只覺一股暖流在體內(nèi)游走,淤滯之處漸漸舒緩,臉上泛起紅光。

秦軒收針之后,那修士硬是要留下兩枚靈石以作診費(fèi),秦軒拗不過他,只得收下,這才滿意離去。

接連兩日,醫(yī)館門庭若市。

秦軒每日診治二十余名病患,張銘在一旁打下手,遞藥、記賬,偶爾偷瞄秦軒施診,眼中滿是敬佩。

義診第三日,曾一鳴的身體略有好轉(zhuǎn),氣色比前幾日強(qiáng)了不少。

這日清晨,他找到秦軒,拱手道:“秦先生,曾某蒙您救命之恩,無以為報(bào)。

如今身體稍愈,不敢繼續(xù)叨擾,打算今日離去。”

秦軒聞言,眉頭微皺,勸道:“曾道友,你傷勢未全愈,不如再休養(yǎng)幾日。”

曾一鳴搖頭,眼中透著堅(jiān)定:“秦先生好意,曾某心領(lǐng)。只是我還有要事在身,耽擱不得。”

隨后低聲說道:“此番恩情,曾某永不敢忘。

他日若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軒見他心意已決,嘆了口氣,未再勸阻。

送曾一鳴到醫(yī)館門口,溫聲道:“曾道友,保重。”

曾一鳴深深一揖,轉(zhuǎn)身踏上街頭,背影漸行漸遠(yuǎn)。

秦軒站在門口,目光追隨片刻,心中暗道:愿你此行順?biāo)臁?

當(dāng)晚,秦軒結(jié)束義診,回到客臥收拾床鋪,卻發(fā)現(xiàn)床頭靜靜躺著二十三枚靈石,泛著微光。

秦軒一愣,拿起一枚靈石,掌心微沉。

看著眼前這些靈石,秦軒心中猜測這估計(jì)是曾一鳴所剩無幾的積蓄。

它可以是二十枚、三十枚靈石,但偏偏留了二十三枚靈石。

秦軒握著靈石,沉默片刻,低聲道:“曾道友,愿你道途安順。”

隨后將靈石收入儲物袋,理好床鋪,轉(zhuǎn)身離去。

義診結(jié)束,醫(yī)館名聲漸起,散修間口口相傳,稱秦軒醫(yī)道修為高深,心懷仁義。

秦軒挑了個(gè)黃道吉日,定于三日后正式開業(yè)。

在備好筆墨,寫下數(shù)份請柬,分別送往秦文韜、秦文昭、老管事等人。

寫到最后,秦軒提筆頓住,腦海浮現(xiàn)家族長老秦德瑾的身影。

那日離族時(shí),秦德瑾留給他的傳音玉簡,言辭雖嚴(yán),卻藏著關(guān)切。

秦軒猶豫片刻,終是提筆寫下一份請柬,托人送回族中。

秦軒放下筆,目光落在院中。

金鏑趴在竹林下,尾勾輕晃,曬著太陽。

秦軒笑了笑,心中暗道:開業(yè)在即,醫(yī)館之路,算是真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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