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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舂陵起兵

公元22年十月的南陽盆地泛著鐵銹般的紅土,枯萎的荊棘叢中蟄伏著七千雙眼睛。劉縯解下束發玉冠摔在地上,碎玉碴子濺在結痂的箭傷上,驚起一群啄食腐肉的烏鴉。“王莽的狗!“他攥著半截斷矛指向官道盡頭,“看見那桿繡著'大泉五十'的旗子沒?今日便要撕碎它!“

老牛車在晨霧中吱呀作響,劉秀掀開車簾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軛轅上掛著的銅鈴忽然無風自動,叮咚聲里混著陰識昨夜來訪時的低語:“文叔可知,我這是在賭整個陰氏商行的存亡?“他摩挲著腰間那柄從不離身的短劍,劍柄纏著的麻繩浸過桐柏山的露水,在朝陽下泛著幽藍的光。

當第一支鳴鏑箭掠過車篷時,劉縯的親信岑彭提著滴血的環首刀沖過來:“那幫綠林賊要搶糧!“話音未落,幾十個頭裹青巾的壯漢從土坡后沖出,他們腰間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露出半截明黃綢緞——正是新朝司徒府的官袍。劉秀的牛車在混亂中突然轉向,車轅橫掃過最前排的敵人,老牛的蹄子深深陷進松軟的沙地,卻像被釘在原地般紋絲不動。

“聽好了!“劉秀抓起一把沙土撒向天空,“東南方三十里有座廢棄的烽燧樓,那里埋著前漢的三十斤銅鼎。“盜匪們追逐著虛假的寶藏呼嘯而去,他趁機從車底板夾層摸出陰麗華連夜送來的《六韜》竹簡。泛黃的紙頁上,朱砂標注的戰術要訣與太學時期在蘭臺閣抄錄的兵書如出一轍。

夜幕降臨時,舂陵古城墻下燃起七道烽火。劉縯的青銅酒樽倒映著漫天星斗,他盯著劉秀騎著老牛繞城三周的剪影,突然想起五年前在太學與王莽辯論的場景。那時青年學子揮斥方遒,口若懸河地說“漢室氣運未絕“,如今這話語竟化作七千桿寒光凜凜的矛尖。

“大哥!“鄧禹捧著龜甲急匆匆闖入大帳,“宛城李通余黨勾結新朝羽林軍,三更時分將襲舂陵東門!“劉縯的虎符應聲落地,卻在撿起時突然僵住——虎符邊緣的錯金紋路竟被劉秀用朱砂重新勾勒過,變成了前漢宗廟的云雷紋。

當第一支狼牙箭穿透東門守將的胸膛時,劉秀正站在烽燧樓上調試連弩機括。老牛“咩“地一聲長鳴,他解下牛鈴系在箭矢尾部。箭雨呼嘯而至的剎那,所有牛鈴同時發出凄厲聲響,竟將追兵的陣型沖得七零八落。岑彭在混戰中瞥見那操縱牛車的青衫書生,突然想起太學時期那個總在星盤前喃喃自語的怪人。

黎明時分,劉縯在城樓上舉起劉秀送來的青銅酒樽。他知道弟弟在太學時就精通《孫子吳起》,更清楚那頭老牛的真正用途——當夜沖散敵軍的根本不是什么神獸,而是藏在車底的三十斤烈性炸藥。酒液灑在龜甲上,浮現出劉秀用朱砂新寫的卦象:乾上震下,“龍雷無妄“。

新野方向突然傳來馬蹄聲,陰識的駟馬高車在晨霧中格外醒目。這位富商掀開車簾,露出半截明黃絹帛——那是陰麗華連夜用金粉繡成的“陰氏助漢“旗。當劉縯的親信要去奪奪旗子時,老牛突然發出震天的嘶鳴,嚇得追兵抱頭鼠竄。劉秀撫摸著老牛粗糙的脖頸輕聲道:“你聽見了嗎?這是南陽七十二陂的百姓在為你喝彩。“

官道盡頭,新朝的繡衣使者正在焚燒截獲的密信。火光躍動間,他們看見劉縯的帥旗上“漢“字獵獵作響,而劉秀的牛車早已消失在晨霧深處。老牛脖頸上的銅鈴仍在叮當作響,仿佛在為這場改寫歷史的起義唱著古老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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