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拜我自己?
- 從采珠苦役到覆海天尊
- 月落星橫
- 2167字
- 2025-02-22 21:00:00
“船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這到底怎么回事?”
“怕是龍神顯靈了......”
......
回到船上后,死寂的氣息讓所有人寒毛直豎。
這世道本就人人帶三分迷信,再加上龍蝕海溝那些邪乎傳說,由不得他們不往鬼神上想。
十余人齊刷刷跪在甲板上,朝著遠處風暴云團叩拜,硬是把尋常天象當成了活生生的神靈。
“多謝龍神救命之恩!這些星髓珠全孝敬您老!”
“龍神誅殺惡賊,我們這輩子定給您塑金身!”
說著就把拼死采來的星髓珠嘩啦啦倒進海里。
這情形景瀾是真沒想到,畢竟才穿越沒多久,一些現代思維還沒轉換過來。
不過這等陰差陽錯倒是完美遮掩了真相,現在就算他親口承認是自己動的手,這群人也只會當他得了失心瘋。
畢竟凡夫俗子怎能與神明相提并論?那虛幻的龍神早已烙在他們骨子里。
可說到底,救人的終究是他,信徒跪拜的龍神說穿了不就是自己?
這種被當成神明供奉的錯位感,讓景瀾忍不住有點暗爽。
轉念想到,這世間的武者個個身負超凡本領,多少傳說怕都是這么以訛傳訛來的。
“嗯...你小子怎么不跪?”
突然有人瞪過來。
“龍神救命大恩,你也太不識好歹了!”
那虔誠勁兒比廟里的老和尚還唬人。
“就是!龍神手段通天,心不誠要遭報應的!”
“啊這......”
景瀾當場愣住,他打死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要自己拜自己,還得給自己上供?
這他么都是什么破事??!
可看著周圍人陰惻惻的眼神,只能咬牙摸出幾顆星髓珠扔進海里。
聽著珍珠落水的咕咚聲,景瀾心尖都在滴血,這扔的哪是珠子,分明是白花花的銀子!
更可氣的是,這群人剛才還嚇得尿褲子,轉眼倒成了最狂熱的信徒!
不過誰又能料到,后威震四海的龍神教,就這么在這艘黑船上稀里糊涂立了教統。
雖說龍神是假的,但龍尸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海溝底部就有一具,而且似乎還沒死絕的樣子。
景瀾想起那龍珠中的魂影和周圍的肉瘤,暗暗道:“話說這龍生于海,嚴格來說應該也是海產吧,不知能得到什么獎勵?”
他暗下決心,等哪天本事夠了,定要回來收了這具龍尸。
祭祀了龍神后,眼見風暴將至,眾人分頭搜查船艙。
景瀾早將船體探查過一遍,徑直往存放血契的艙室奔去。
“我找著咱們的血契了!”不多時,他捧著個烏木匣子高喊。
眾人聞聲聚攏,匣中血色契書映入眼簾時,不知誰先喊了聲:“不如燒了它吧!”
“好!”
“就該如此?!?
......
這提議立即得到附和,景瀾聞言也不多說,取來燭火將血契盡數焚毀。
待紙灰盡數撒入海中,眾人朝著波濤躬身行禮。
同船百余名采珠奴,如今只剩十余人存活,這些幸存者雖保住性命,卻被陰寒邪氣侵蝕,個個印堂發黑,恐要折損壽數。
如果星髓珠確實有延壽奇效的話,眼下他們也不缺此物,或許調養得當或可補回元氣。
有人翻出了盛滿星髓珠的檀木箱,珠光映得滿室生輝,眾人臉上貪欲一閃而逝。
“若能尋到遇難者的親眷,這些珠子該分些作為撫恤?!八闻d文撫著花白胡須嘆道。
此人也是來自赤礁島的難民,隱隱有些領導者的氣質,不知落難前是何許人也。
但他話音未落,艙內已響起數聲苦笑,他們這些采珠奴多是逃難而來,家屬怕是早葬送在鬼哭潮中了。
這世道,人命連草芥都不如!
待在船主艙室翻出海圖時,眾人懸著的心總算落地。
當初被囚在底艙,誰也不知龍蝕海溝方位,若像無頭蒼蠅般亂闖,撞上海妖巢穴或禁忌海域,怕是尸骨難存。
如今按圖返航天桓島,又有滿箱星髓珠,縱使十余人均分,也夠幾代人衣食無憂了。
“風暴即刻便至,想活命就速速開船!”宋興文瞅了眼橫壓而來的黑云,扯著嗓子吼道。
眾人聞聲不敢耽擱,七手八腳降下船帆,雖說都是漁家子弟,但也沒操縱過這等大船,不過好歹倒也能勉強擺弄。
船身晃動著駛離這片海域,回頭望見后方聚攏的陰云,不覺攥緊了纜繩。
待那團黑云退成天際的一抹灰影,眾人才松了口氣。
暮色時分,幾個老練的已差不多摸清操船門道。
留了兩人掌舵,余者繼續搜尋糧艙,按海圖所示,返程少說也得半月多的光景。
不過這糧艙倒是尋著了,可糧食卻已經所剩不多,想來是早就算好了消耗。
這點食物,滿打滿算只夠十余人吃兩天。
正商議著如何節省糧食,甲板上突然傳來驚呼:“都快來瞧瞧!”
景瀾隨眾人登上艙頂,只見原本遠在天邊的風暴竟不知何時竟已逼至近前。
黑云翻涌如墨龍攪海,裹著雨幕似千軍壓境,方才還平靜的海面,此刻浪涌已高過船舷!
大海之上,這天象還真是說變就變,剛剛陰云還在遠處,怎知突然就來到眼前,主打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
“收帆!快收主帆!”宋興文的吼聲被狂風撕碎。
眾人跌撞著撲向桅桿,豆大雨點砸得人臉生疼,前一刻還是細雨如絲,轉眼間便成了瓢潑之勢。
“臥槽...救命?。。?!”
暴風卷著丈高浪頭拍上甲板,有個漢子腳底打滑,險些栽進大海,虧得景瀾扯住他腰帶,生生將人拽回船板。
“多...多謝!”那漢子抹著滿臉海水喊道。
“小心點,我去把帆收了?!?
他擺擺手,縱身攀上搖晃的桅桿。
未及解開帆索,船身突然劇震,碗口粗的桅木在風中發出瘆人哀鳴,整艘船像片落葉在浪谷間飛來飛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船可經不起風暴的折騰。
景瀾落在傾斜的甲板上站定,攥住散落的帆索,腰馬一沉,桅桿頂傳來悶雷般的墜響。
“嘭!”
響聲過后,整幅帆布如斷線風箏般墜落,早先眾人遲遲未能降帆,便是忌憚風勢太疾。
若是貿然松索,輕則帆布纏絞難解,重則桅桿攔腰折斷。
“這后生好大的力氣!”有人抹著滿臉海水驚道。
“快進艙避風,生死就看老天收不收了?!?
見主帆放下,宋興文揪著濕透的衣襟往艙口拖人,船身正被浪頭拋得左傾右倒,甲板積水已漫過腳踝。
眾人蜷縮在艙內,耳邊盡是木板不堪重負的吱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