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紹軍
張家莊只有東西的大街,南北寬有十多米寬的中心街道,東西長約有一百五十米左右,把村里的人家分為街南街北,街北面除了一條條直直的胡同外,大都是院墻。墻外胡同口兩邊種植著楊樹,本地的槐樹。大楊樹下有不規則的石墩,石板,石滾,什么的方塊石頭。是人們夏天乘涼用的、街中心一盤石碾供村里的人們碾糧食用的。
在村西頭靠莊稼地邊的一家是淑芬的家院,農家小院很干凈,并且收拾的井井有序,院中間有一顆大棗樹,足有二三十公分粗細,約摸有四十多年的樹齡了,枝繁葉茂的,樹下萌庇出大半個院子的空地方,這空地方成了一家人納涼避暑的好地方。
夏日在樹下,吃飯納涼,一家人很有滋味的享受著這棵棗樹勞來的無窮樂趣。
張玉德老漢就淑芬一個姑娘家,玉德老漢當年戰山河那年,全安莊公社號召各生產隊出工修挖尚莊爐水庫那年,在山上推石頭時,山上滾下一塊大石頭正砸壓在玉復老漢的腳上,左腳的腿骨折,雖然在安莊梁氏骨科醫院里治了一段時間,養好病后,還是落下了腐腿的毛病,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后來村里為了照顧他,就讓他在村里唯一的代銷點里賣東西,生產隊里按整勞力給他記工分,代銷點里也無非就是賣些煙酒糖茶,百姓常用的日用品,忙的時候,淑芬也幫著玉德老漢在代銷店里賣東西。
臨進中午的時候玉德老漢一瘸一拐的進了院子。
“唉、淑芬她娘。”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沒看見忙著做飯哩?!?
淑芬娘正人院東飯屋里在大鍋里用槍鍋刀往下搶玉米餅子,一只手接著玉米餅子,一只手用槍鍋刀往下搶玉米餅子,放在用高梁桿子做的鍋坯上,挨個擺開。
淑芬娘忙完了忙問“什么事這個大聲音。”
“唉,是這么回事,我回來的路上碰上了張隊長,他給我說,留根可能后天復員回家了.“
說話間,玉德老漢走進了飯屋順手在鍋坯上拿起一個玉米餅子
“好燙手,這么熱。”
一拿接著起快又放下。
“看你餓的,剛出鍋,還不熱,等一會兒再吃,我做鍋稀飯,有點喝的再吃飯?!?
玉德老漢,走到飯屋門口對淑芬娘說:等留根復員回來后,我去找玉昌兩口子定個日子,把淑芬和留根的婚事也定下,今年讓他倆把婚事辦了,也都老大不小了,你看呢?“
淑芬娘邊往鍋里添著水,一邊也拉著風箱燒著鍋,轉過臉對玉德老漢說:“你不用著急去找他老兩口子,等什么時候,留根回來再說,讓玉昌上咱家來商量定日子,這才是正辦事,咱著什么怎,好像急得把閨女快嫁出去似的,這事哪有女的上桿子求人的,你說是吧.“
“嗯,好,好,聽你的等著留根回來再說吧?!?
說著話,玉德老又進了北屋,等著吃飯,約摸一袋煙的工夫,淑芬娘做好稀飯,從飯屋里走出來,用條破手巾抽了抽身上的柴禾灰,又起走到北屋前的臉盤里洗了洗手進了屋切了一碗咸菜條,放在飯桌上。
玉德老漢正坐在椅子上.順手拉過煙筐子,拿出一張舊的包點心剩的紙,撕下一條,卷成了一個喇叭筒子,裝上煙末,用手一擰,叨在了口嘴里,剛要擦火柴點煙,淑芬娘絮叨起來了:“別再抽了,嗆得人都沒法吃飯了,趕緊吃飯,吃了飯,把淑芬換回來下午村東自留地里正有活干?!?
“好,不抽了,行了吧,吃飯?!?
說著話,玉德老漢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皺皺巴巴,黑手乎的塑料袋,從煙筐里裝了一把煙末放在了里面,又撕下半張包點心的紙,也裝在了塑料袋里,玉德光漢吃了一個玉米餅子、喝了兩碗稀飯,一抹嘴?!俺酝炅?,叔芬她
娘,我這就去把淑芬替換回來讓她吃飯。“
“快點去吧,別再磨蹭了?!坝竦吕蠞h打著飽嗝走出了院子一腐一拐的向代銷點方向走去。
留根和淑芬從小學到上五祖廟中學,都讀了一年,回家務農了,可以說從小學到中學兩人就從一塊形影不離,也常常無話找話的在一起有說不完的悄悄話,每天傍晚放完之后,他倆總是一塊回村,輟學后回村,兩個在生產隊干活,天天見面,農閑時一有機會他們就相見,可謂青梅竹馬。
留根當兵那年,已經長成大小伙子了,一米八的個頭,濃眉大眼,還有幾分的英氣在眉間,淑芬的身體修長白白凈凈,臉上晶瑩光澤,那苗條的身材裊裊婀娜,有著誘人的魅力,也算得上張家莊里教一數二的大美人,村里的老人也都說淑芬和留根能成為一家人,那真是戲文上唱的,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在村的中間有一顆老槐樹,一個人合抱那么粗,枝繁葉茂高大粗壯,樹下萌出一塊十丈見方的空地來,村里的代銷點離老槐樹有六七米左右,三條青石臺階,有四間屋子大的房子,門朝正南。屋內是木板方格的柜臺上擺著一些生活用品,屋東面靠墻的地方擺著幾個高細脖的壇子,酷,醬油,散酒什么的,正值村里吃中午飯的時間。代銷點里也沒有人來買東西,顯得靜悄悄的。
淑芬一個人正坐在柜臺里面雙手托著腮,腦海里的思緒又回到了和留根當兵前的一夜,就是留根去部隊的前一天。
那天晚上他倆早早的吃過晚飯,相約來到了漕濁河堤上,他們倆從小經常來玩的地方,淡淡的月光,長長的流水在漕濁河里無聲無響的向西流著,水面上偶兒閃出幾片零碎的光亮,一會兒暗下去,一會兒亮起來,光亮時隱時現。
淑芬實實在在的偎依在留根的身邊,凝望著星空。留根首先打破平靜的沉默。
“淑芬,明天我可就要去部隊了,以后,不可能像現在一樣經常在一起見面,我聽說要當三年兵也不知道中間讓回家不回家呢?不回家就只有寫信這個法子啦.“
“嗯知道了。“淑勞小聲應聲著,留根正想再記些什么話,淑芬扯了他一把。
“你看?!?
“看什么。”留根聽不明白淑芬的話。
“月亮?!?
淑芬仰頭看道月亮說“人們
說嫦娥在廣寒宮里住著,平時只有玉兔相伴,你看他們好像很寂寞似的,也沒人相伴?!?
留根透過楊樹的葉子順著淑芬手舉頭望去,好像看見月亮里的嫦娥和玉兔的身影似的。
這時,淑芬的身子子一縮,整個胸脯貼到了留根的胸膛上。好像伏在漕濁河那樣蕩洋溫暖的波濤上,她那顆熱烈的心激動不已,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淑芬仰臉期待著留根的愛情。
“留根?!?
“嗯?!?
淑芬臉發熱的說著“你真像頭牛似的?!?
“你說誰是頭牛?!绷舾f。
“你唄。”淑芬小聲說。
留根一低頭,脖子早被淑芬緊緊的摟住了,火燙的嘴唇靠了上去,留根伸手摟住了淑芬軟綿綿的腰肢,兩個人狂熱的親吻起來,他們雖然經常在一起,但今晚還是第一次身體親密的接觸。此時他們摟的更緊了,這時,留根移開被吸吮的嘴唇,悄聲的對淑說“你瞧,嫦娥好像看著咱呢?”
“看就看唄,莫管她,我才不怕她看呢,咱倆就這樣讓她看個夠,讓嫦娥也吃醋吧。”
“天太晚了,家里人找不到你會著急的?!?
留根喘促著對淑芬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作為一個男人,留根知道兩個相愛的責任感在自己身上,留根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如火的感情,送淑勞回家。
“淑芬,淑芬?!?
王德老漢吃完中午飯,打著飽嗝回到了代銷點,遠遠看見淑芬雙手托著思一動不動,玉德老江對著淑芬叫了五六聲淑芬的名字。此時,淑芬正沉浸在幸福中,猛得一看見爹站在了屋的對面,臉盯著自己的臉頓時,臉紅紅的慌忙站起身來,轉過臉去。
“你怎么今天像丟了魂似的,喊了你五六聲,你都沒聽見,沒回聲?!?
玉德老漢看著轉過身去的淑芬急切的問道。
淑芬知道爹已經吃完中午飯了,過來替自己回定吃飯的。
“爹,沒什么,我走了?!?
淑芬紅著臉一轉身,下了青石臺階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