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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創(chuàng)世 蘇生

死亡不存于神明,輪回不容于神明

一切開始于一次回想,無形無質的混沌第一次擁有了名——卡俄斯。

于是無形化為有形,無質得其本質,混沌失其真意,沉眠喚醒世界,這一切應當被賦予意義。

就讓混沌被需求驅動建立具體,萬物得此溝通相互聯(lián)系。讓原初于無形之中誕生,從無質之處找回意義。

而后才是他們:他們是熱的、干的、濕的、冷的;他們是火、是土、是水、是風;他們尋求著意義、目的、結果、過程;他們應當由此呼出自我的真名。

但誰應當來做那第一呢?誰又應當在誰之上呢?對于混沌的卡俄斯,這似乎并不重要,可意義給予了他們想法。

最主動的,總是想當?shù)谝弧W詈裰氐模斎徊⒉辉谝狻W罡行缘模χ匡L點火。最活潑的,對此不合心意。

于是,創(chuàng)世的爭斗借此開啟——最主動的攫取了秩序與穩(wěn)定,他自認應當站于萬靈之上,便將犄角指向他的敵人。最活潑的死攥著混亂與變動,他不滿那高抬的頭顱,毅然地回擊著他的傲慢。這劃開混沌的一擊,讓遠觀著的最厚重的與最感性的漸漸遠離,輕的與重的不再相聚,創(chuàng)世便有了第一次呼吸。

爭斗持續(xù),創(chuàng)造的步伐卻不能停止。

卡俄斯呼喚道:“讓創(chuàng)造與繁華重回最厚重的懷抱吧!讓消泯與唯一陷進最感性的心中吧!之后只需呼喚真名,世界將于此誕生。”

但怒吼聲傳來:“你們怎敢!這狡詐的面目、背叛的行徑,當接受來自我們的怒火的懲罰。”

于是,源自憤怒的共同一擊,將最感性的斬碎、將最厚重的擊倒,他們則繼續(xù)爭執(zhí)著第一。

無數(shù)次對決的結果,是最主動的不再熊熊燃燒,是最活潑的剩下最后一口氣。

又是一擊,狂風用盡全力吹飛了灰燼,最活潑的抓住了機會呼嘯至世界之頂,祂喚出了真名“我的名當被弘揚,記住我為厄洛斯。”

可當火焰再燃之時,厄洛斯已無再戰(zhàn)之力,只得含恨于最主動的犄角之下,化為了無數(shù)碎片沉淪向大地,最主動地在其后取得了勝利。

但薪柴已被耗盡,他還是倒在了世界之巔,未能呼出全名,世界重回寂靜。

直到最厚重的蘇醒。

眼見身后的殘軀、身上的灰燼,這滿目瘡痍。祂于嘆息中喚出了真名:“你們可稱呼我為蓋亞。”

蓋亞抬起雙手擁抱整個世界,她讓一切繁榮之物扎根于身,讓一切被創(chuàng)造的稱頌她為母親。

蓋亞成為這個世界得以發(fā)展的基礎,她成為了承載、養(yǎng)育、創(chuàng)造這個世界的大地。

可是,“還不夠,還不夠!”卡俄斯睡前的呢喃再一次響徹世界,他將散落的軀體一一喚醒。

來自最感性的碎片最先醒覺,他們貪婪地吞噬著爭斗中所留下的殘余。

終于,毀滅且混亂地在嘶吼中喚出了:“塔—爾—塔—洛—斯!!!”

之后,最神秘且無形地在無聲中宣告著:“厄瑞伯斯。”

最后,那黑暗且安靜的于冪冪低語中訴說著:“我的名為倪克斯。”

原初四神得以誕生。

平衡已被打破,輪回不復存在,這僅有的又不足以支撐萬物發(fā)展,這世界缺少太多太多。

但那因創(chuàng)世而來的長眠如期到來,卡俄斯再無能力改變,一切最終都被交給了未來。

在這缺少驅動與溝通的初生世界,一切隨著卡俄斯一同陷入了長眠。

當那深藏于余燼中,名為“權力”的本質,以消散的碎片為給養(yǎng),借蓋亞的身軀為溫床,在卡俄斯無意識地推動下,在初生世界的期盼中,讓最初的勝利者得以降生。

他對這個世界高聲宣告著:“我來自創(chuàng)世之初,承接著偉大的勝利,亦應當是一切的最初、一切的主宰。我贏得了這個世界,自當站立于萬物的前方、接受眾生的俯拜。我統(tǒng)治之下的一切神靈都記住了,我為烏拉諾斯,天生的世界之王。”

世界迎回了被驅動的意義,萬物得以被推動運轉,世界慢慢地導向發(fā)展的正軌,原初之神們也迎來了蘇醒的契機。

毫無疑問,最先蘇醒的便是烏拉諾斯的母親——蓋亞。她看著從自己腹中跳出來的烏拉諾斯,微笑著抬起頭、彎了下腿,她站起身來抱向自己最初的孩子。

而抬起來的、高聳的大地有了自己的意義,他大聲喊出了自己的名:“我是向上的期望,是大地的支柱,我的名為烏瑞亞。”

同時彎下去的、低洼的也有了自己的意義,他沉聲說出了自己的名:“大地需要向下的接續(xù)便有了我,祂誕下了我——蓬托斯。”

蓋亞在虛無中創(chuàng)造了權柄,于是儀式有了名字——此為大地之輪,獨屬于地母神的誕神儀式

而在見證了自己又兩個孩子的誕生后,蓋亞顯得更加興奮,她熱情地摟住烏拉諾斯,并予以愛意的輕吻。

而烏拉諾斯則回以蓋亞同樣的主動。

青年之間的愛意總是如此突然,只需一絲來風,便可讓深藏的欲望的火焰熊熊燃燒。

同時在最感性的與最活潑的碎片影響下,一些有別于神性的另類情感于烏拉諾斯心中蕩漾開來。

他摟緊了蓋亞纖細的腰肢,讓自己寬闊的胸膛更加貼近蓋亞。

而面對如此主動的烏拉諾斯,蓋亞在她那創(chuàng)造與繁榮的本質驅使之下,不僅沒有反抗,反而靈活地承接了烏拉諾斯的動作,并回以更為猛烈的回擊。

于是,自然而然地,新生進入其應有的程序,世界的發(fā)展也將向前一步。

當然了,那些新生之神們也是后話了。

現(xiàn)在我們或許應當歡迎另一位最初的神明。

他誕生于蓋亞對于烏拉諾斯的熱情做出回應之時。

蓋亞那源自心中的一絲不為人知的難為情則是他降世的催生劑。

他的智慧來自世界之外,他的雙眼遍歷創(chuàng)世至今,他甚至親眼看見自己的誕生過程。

他是蓋亞與烏拉諾斯第一次互相擁有的結果,是原初之神們那最小的兄弟。

他是洞穴的神明——利姆波斯。

“我的降生就像個笑話。”一陣沙啞之聲從黑暗的洞穴之中悠悠傳來。

“我親愛的弟弟,無需貶低自己,你的降生毫無疑問是母親的希望。”爽朗且沉穩(wěn)的聲音自洞外傳來,他的主人是一位金發(fā)碧眼的健壯男士。

縱使遠觀,那龐大的身軀與遍布壯實的肌肉也足以吸引任何女士們的目光。當你走進,他那結白旗同衫都遮不住的傲人身姿,那小麥色的皮膚與高聳的喉結所透露出的男性活力,還有那一臉的胡茬與深邃的眼眶賦予的一股讓人安心的成熟感,無不彰顯出其超脫于凡人的完美。而這一切的確屬于一位神明,山體之神——烏瑞亞。

“但她的希望改變不了我如今弱小的現(xiàn)狀。”又是一陣沙啞的回聲。

“你并不弱小,我親愛的兄弟.“

“你是偉大而高貴的神明,這毋庸置疑。”

見洞穴陷入沉默,烏瑞亞又說道:

“我不愿見你如此貶低自己,我的兄弟。”

“為展現(xiàn)你的偉大,我愿意此時此地向世界贊頌你的高貴,我的兄弟。”

“唉~”這次洞穴中的回聲格外悠長。

為避免烏瑞亞真的在自家門口大聲喧嘩,利姆波斯只能出門見一見自己的兄長。

“烏瑞亞,烏瑞亞,你的責任感讓人安心,但也顯得死板,天生偉大的你可曾體會過弱小所帶來的無助。”

洞穴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直到天光照亮了隱于黑暗中的來人。

老態(tài)龍鐘的姿態(tài)頗為契合他那沙啞的聲音。瘦弱的身軀被黑色罩袍掩蓋了身形,讓他看起來活像一袋被裝起來的骨頭。佝僂的身形還需要手杖找回平衡,年老色衰的面貌深藏于兜帽之中,花白且稀疏的頭發(fā)如海草般絲絲垂落。

而他唯有的,能讓人對其神明本質升起敬畏的,便是那黑暗中所透露出的灼灼精光。那渾濁的雙眼內含深邃的智慧、堅毅的精神、深刻的隱忍與無法撼動的冷靜。若你不細看,便也只是覺得這不過是因為老年人的眼神不好罷了,但當你真正地直視他時,那來自生命本源的悸動是怎樣也無法抹去的。

“我親愛的利姆波斯,能再次見到你是我的榮幸。”

面對矮了自己足足半個身位的弟弟,烏瑞亞彎下身軀以尋求與其平視的位置。

而對半跪于身前的高山神明,利姆波斯只是滿臉平常地注視著。

“我知曉你來此地的目的,烏瑞亞。”

“天空與大地之間的震動就算是我這位深居于洞穴深處的弱小存在也能感覺得到。”

烏瑞亞對此則是憤憤地斥責道:

“是的,是的,烏拉諾斯越來越過分了,他竟敢不顧母親的意見,妄自與母親求歡。”

“但這是他所需所求的,也是母親所需所求的。”

“面對這不完整的世界,眾神需要創(chuàng)造權柄補足世界的虛空。”利姆波斯漠然地回答道。

“但保護母親是我所需所求的,將大地與天空阻隔本就是我的追求。”

但烏瑞亞的訴求顯然打動不了討厭麻煩的利姆波斯。

“哦,我親愛的利姆波斯,你的智慧才是您最尊貴之處。”

“所以,宿慧的利姆波斯你可否幫幫你愚笨的哥哥,幫助你的哥哥更好地履行他的職責,哪怕是看在母親的意愿上呢?”

烏瑞亞改變了策略,打算借地母神來勸導利姆波斯。

而面對如此真摯的灼灼目光時,利姆波斯只得閉上了雙眼以應對,并于心中對這希臘神話式倫理關系表示無奈。

但發(fā)泄過后,利姆波斯還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對烏瑞亞的訴求回道:

“我的確有辦法讓你擁有阻止烏拉諾斯與蓋亞見面的力量。”

見利姆波斯的肯定,烏瑞亞重拾開朗:

“我親愛利姆波斯,我就知道相信你一定沒有錯。”

烏瑞亞總是慷慨的,高山谷底接受一切生靈,蘊藏無限生機。

但你有你的寬容,我亦有我的制約,無盡的貪婪總會帶來災難,平等的交易起碼有著毀約的預警。

“無論如何,烏瑞亞,我會用我的智慧幫助你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但也僅限如此。”

“在我能看到的未來,烏拉諾斯必然登上唯一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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