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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京城游歷泰山巔 拜太廟歸籍皇室身

話說皇曾孫劉病已在得到京城中來人接他回長安后,危機(jī)瞬時解除。附近鄉(xiāng)民得知后,紛紛前來瞻仰皇曾孫的風(fēng)采;就是官宦、豪富人家知道后,也都攜重禮前來拜謁。都以為皇室宗親,前途不可限量。此時來拜謁,也為日后皇曾孫顯達(dá)時能先結(jié)個善緣。劉病已用了三天時間,又是接待訪客,又是散糧于民。等一應(yīng)事畢,也就到了啟程回京的時候了。

在啟程前一天,吃過晚飯,邴吉將劉病已單獨(dú)帶到房中。邴吉對劉病已說:“病已啊,明天就要啟程去京城長安了。你今年已十二歲了,你的身家故事也該知曉了。我知道你自明事以來就對自己的身世不清不楚而很是好奇,我沒給你說,你從其他地方也能略知一二。以前沒給你說,那是因為你還年幼。現(xiàn)在我將你的身世全部告訴于你。”

邴吉接著告訴劉病已說:“你出身于皇室,是先帝孝武皇帝嫡曾孫。你的爺爺是先帝與皇后的嫡子,名據(jù),當(dāng)年被立為太子。奶奶就是這史家之女號史良娣。你父名進(jìn),大家都叫他史皇孫,你母姓王名翁須。”

“在你剛出生時,你爺爺被奸人構(gòu)諂被迫起兵自衛(wèi),兵敗后逃到湖縣時被困自殺,你的兩個叔父也一同被害,你家滿門也因此被滅。你當(dāng)時才兩三個月,尚在襁褓之中,也被關(guān)入獄中,本當(dāng)隨父母一同赴死,后來僥幸活了下來,藏在獄中艱難求生。”

“后來,這些奸人的陰謀被你的曾祖父孝武皇帝查知。于是,你的曾祖父將這些奸人全部處死,并誅滅三族,也算是給你家報仇了。”

“你當(dāng)時藏在獄中,因獄外還有很多人想要置你于死地,也就沒有露面。到了后元二年春,你已五歲了,那些想害你的人知道你藏在獄中,卻無法將你找出害死,便想出一條毒計,對你曾祖父說長安城的獄中有天子氣,勸你的曾祖父將獄中之人全部處死以絕后患。為了保住獄中眾人的性命,我只得將你的皇曾孫身份公開。那些想要害你的人一直以為你不敢公開,否則會犯欺君之罪。我這一公開,無疑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你還活著的消息也就迅速上報給了你的曾祖父孝武皇帝。先皇武帝得知你還活著,不僅赦免了獄中的全部囚犯,還為了你大赦天下。你得救了,獄中的所有囚犯也都得救了。但你還不能留在你的曾祖父身邊,因為當(dāng)時害你的人還在,而你的曾祖父又病重,時常昏迷。為了你的安全,在征得你曾祖的同意后,便將你送到魯國的舅公家。你在來你的舅公家的途中,你的曾祖父就駕崩了,你也就流落到史家成了一個平民,直到現(xiàn)在。”

邴吉告訴了劉病已的身世,又將劉病已父母留給他的物證交給他。

劉病已看著父母的遺物,心中十分難過,抱著邴吉嚎啕大哭,說:

“謝謝您,邴伯伯!謝謝邴伯伯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邴吉輕輕撫摸著劉病已的背,讓他哭了一會兒,才說: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現(xiàn)在雖然恢復(fù)了皇室宗親的身份,但還是一個平民、白身。此去長安,一定要學(xué)得一身好本事,做出一番事業(yè)來,到時,以你皇室宗親的身份,必能搏得王侯的爵銜來,以不負(fù)你的父母。”

劉病已聽了,就要跪謝邴吉,但被邴吉攔住了,只得躬身對邴吉說:

“謝謝您邴伯伯。您的話病已記住了,病已一定不辜負(fù)您的教導(dǎo),也不會辜負(fù)父母的期望的!”

隨后,劉病已將父母的遺物,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放好。然后才將眼中的熱淚抹去,告別邴吉,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啟程這天,大家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劉病已將穿過多年的青布短衣?lián)Q下,換上常松帶來的、代表著皇室身份的紫色錦衣,拜別了外曾祖母和舅公、舅婆、表叔、表嬸后,在眾人的簇?fù)硐拢叱鍪芳掖箝T,向著村口的官道行去。

貞君年老,在外曾孫拜別后,又抱了抱劉病已,說:

“孩子,外曾祖母老了,不能再護(hù)在你身旁了。愿你此去京城能有個好前程,不負(fù)你祖母枉死長安城中。”在淚眼朦朧中,目送劉病已從史家大門離開。

貞君憐惜劉病已,不愿病已離開自己,但貞君知道,病已在史家終非長久之計,自己也難護(hù)得他周全,就說這次旱災(zāi),劉病已就差點(diǎn)餓死。而長安城的皇宮,才是病已他們劉氏宗親的家,在那里,劉病已才能奔個大好前程。況且病已這孩子在史家受了兒媳茍氏的氣,留下來心中也有了芥蒂。

茍氏見劉病已恢復(fù)了皇室宗親的身份,成了皇曾孫,心中有愧。當(dāng)劉病已拜別時,茍氏不安道:“我以前罵過你,你該不會記恨我吧?”

劉病已說:“舅婆,您是長輩,教訓(xùn)晚輩是應(yīng)該的,晚輩又豈敢記恨于您呢!”

史恭囑咐了劉病已兩句,等他離開后,才說茍氏:“孩子剛來時,我就多次與你說,這孩子可憐,剛出生就滿門遇害成了孤兒。他來投奔我們,我們就應(yīng)看在已故妹子的份上,好好待他,你就不聽,還常常給他使臉色,現(xiàn)在知道錯了吧!”

說得茍氏一張老臉通紅。

老母貞君不便出門,史恭須在家陪著,便讓史高帶著弟弟和兒子史丹等人去給劉病已送行。

師父青峰道人不慣官家禮儀的拘束,與劉病已說好在京中再會后,就獨(dú)自一人飄然而去了。

邴吉撫養(yǎng)皇曾孫多年,也是為了皇曾孫,見他不幸流落民間才隨他棄職歸隱的。如今皇曾孫要回歸皇室了,且皇曾孫又太過年少,還需有人看顧,邴吉便隨劉病已回京,以待劉病已長大成人。

跟隨邴吉多年的任良,也帶著六個早年的兄弟,跟隨邴吉入京。

張猛、王成、李果三人聽說邴吉要隨護(hù)皇曾孫入京,也辭去差事,來史家村與邴吉會合,一同入京。

常松見皇曾孫身邊這么多人追隨,心中也很是詫異:想不到這個皇曾孫小小年紀(jì),就能得到這么多人的擁護(hù),此子日后不可限量。

本來還有點(diǎn)擔(dān)心途中六個繡衣使,護(hù)衛(wèi)力量稍有不足。見有這么多人隨行,常松對途中的安全護(hù)衛(wèi)也就放下心來。

劉病已在村口對送行的史氏兄弟拱手作別,說:“有勞諸位叔尊遠(yuǎn)送,病已感激不已,就此請回吧!”

史丹上前拉著劉病已的手說:“病已哥哥,你這一走,是不是以后小丹就再也見不著你了?”

劉病已想到自己此生似一浮萍飄忽不定,并無一處可以安住的家,此去京城皇宮,對于皇宮的主人昭帝,照輩份論,當(dāng)是病已的叔公。但因皇權(quán)相爭,這個叔公與自己的爺爺不和,這個中情由病已已從邴伯伯處知道一二,故此行病已也不知道怎么與這個皇帝叔公相處?不過想到有一向?qū)ψ约壕S護(hù)有加的邴伯伯,這讓劉病已安心不已。于是,劉病已笑著安慰史丹說:

“怎么會呢?小丹。以后有機(jī)會我還會過來看外曾祖母和你們的。你長大了也可以來長安找我啊。”

劉病已又向史高兄弟說:“三位叔尊,你們和舅公這些年來對病已的好,病已都記在心里了,等病已長大,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yè)來,好報答你們的恩情。你們就請回吧。”

話畢,劉病已坐上馬車,便要啟程。這時,一瘦弱少年上前用手攀住馬轅,跪下說:“恩人,我要做你的仆人,隨你去長安,終身服侍你。”

這人是劉病已在年前救下的那爺孫。后來聽那老爺爺說他們姓畢,小孩叫畢寬。

劉病已下車扶起畢寬,說:“你不用這樣,我早就和你們說過了,我只不過給了你們一把糧而已,不必記在心上。”

畢寬說:“不,你給我們爺孫的不是一把糧,而是兩條命。本朝的淮陰侯尚且不忘一飯之恩,我等螻蟻之輩又怎敢忘此救命之恩呢?我畢寬身無長物,只有以身相報,做你的仆人,終生伺候于你。”

邴吉在旁,見畢寬為人忠厚,雖然瘦了點(diǎn),但雙目有神,精氣神很足,且骨骼寬大,長大后必是一個粗壯的漢子。邴吉想到劉病已已十一歲,確需一個年齡差不多的仆人伺候,就讓劉病已收下畢寬。可劉病已還是顧慮道:

“那你爺爺同意嗎?要是你跟我走了,你的爺爺怎么辦?要知道去長安有千里之遙,要是你爺爺跟著去,他老人家能受得了這顛簸之苦嗎?”

畢寬答道:“我爺爺同意啊!就是我爺爺讓我來跟著公子你的。我爺爺說,他已跟你以前住的史家說好了,就留在史家給看看門,做點(diǎn)力所能及的活就行了。”

劉病已見說,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畢寬見劉病已答應(yīng)了,急忙爬起來,跟在劉病已的馬車后。

邴吉夫人兩天前就已得知邴吉要隨皇曾孫入京,今天一早帶著三個兒子趕到史家村相送。

本來自古傷離別,但這次離別的有哀傷,更多的喜悅,因為大家知道,劉病已是為了走向更美好的未來才和大家離別的。

劉病已一行起程后就向著長安匆匆行去。大家都有著同一個目標(biāo)--長安。接的人是想著早點(diǎn)回去交差;去的人也想早點(diǎn)到,好一探京城長安的繁華。

兩天后,劉病已一行來到奉高縣,這奉高縣是武帝封禪泰山后,為奉祠泰山所設(shè)。邴吉建議大家放緩一下腳步,在奉高縣稍事停留,去瞻仰一下泰山封禪的遺跡。

眾人聽了齊聲叫好。

于是,眾人當(dāng)天就在奉高縣留宿一晚,準(zhǔn)備第二天去登泰山。

眾人在客棧安頓好,邴吉叫來掌柜,問:“掌柜的,我等明日要游泰山,請問能否引薦一個熟知泰山典故的人,我們可雇他陪我等游覽一下泰山。”

掌柜一聽,稍思片刻,便向邴吉說:“要說熟知泰山當(dāng)?shù)氐涔实娜耍诒究h唯有縣學(xué)的首席教習(xí)孔次儒先生。這位孔先生可是史上有名的大儒孔夫子的十二代傳人。這人博古通今,知識十分淵博。現(xiàn)在縣學(xué)首席教習(xí),家中也開館授徒。”

邴吉聽了,對掌柜說:“那有勞掌柜喚一識路的小二,帶我去拜訪一下這孔先生。”

掌柜當(dāng)即叫來一小二,讓他引客官邴吉去往孔先生宅邸。

還沒走到,就聽得前言一青磚小瓦的宅院里傳來一片朗朗的頌讀聲。邴吉讓小二回去后,便獨(dú)自上前叩門,遞上自己的名貼,奉上兩千錢以為拜儀,請求拜見孔先生。

名貼遞進(jìn)去后沒多久,里面走來一位頭戴儒生巾、身著儒士袍的先生。邴吉知道這人就是孔次儒先生,正要上前施禮,孔先生已搶先一步躬身行禮說:

“邴大人光臨寒舍,次儒有失遠(yuǎn)迎,請大人恕罪。”

邴吉見孔次儒見面就叫出自己的官銜,口中謙讓道:

“先生言重了!少卿遠(yuǎn)離宦途多年,不當(dāng)?shù)么笕诉@個稱呼。先生就叫我少卿好了。”

孔次儒說:“當(dāng)年足下在長安活命千人、恩施萬家,次儒早就聽京中的門生弟子傳頌過了,讓次儒聽了心生敬佩。足下能光臨寒舍,讓寒舍蓬篳生輝。既然足下不喜‘大人’這個稱呼,那次儒就斗膽以少卿兄稱呼足下。少卿兄此次蒞臨寒舍,必有所教。就請少卿兄入內(nèi)一敘。”

隨即將邴吉迎入堂屋,奉上香茶。

邴吉坐定后,拱手說:“次儒先生,此來是路過貴地時,因傾慕于貴寶山的盛名,我們公子就想游覽一番。久聞先生學(xué)富五車,就想邀先生同游,以聆聽先生的教誨,望先生不吝賜教。”

孔次儒聽說是邴吉陪同公子游泰山,以邴吉的身份,就知這公子定非尋常之人,便答應(yīng)道:“既是少卿兄和公子所差遣,次儒敢不辱命。”

于是,邴吉和孔次儒約定好明日游覽泰山的相關(guān)事宜后,就辭別孔次儒,回到客棧,將拜見孔次儒的事說與眾人。眾人聽說有博學(xué)多才的孔大先生陪同游覽,心中很是高興,便都早早的安歇,以便養(yǎng)足精神,在游覽中從孔大儒那學(xué)習(xí)些知識。

第二天,眾人與孔次儒會齊,便開始了游覽泰山之旅。

在孔次儒的引領(lǐng)下,眾人循著先皇武帝封禪泰山的足跡,從東南處登山,直達(dá)岱頂,然后再從山的北面下山。

泰山的東南處是梁父山,武帝三十年前曾在此行封祀禮。行封祀禮的封壇,高為九尺,是土壘的的土臺。據(jù)說壇下埋有玉牒書。

按封禪禮儀,行過封祀禮,再上岱頂行登封禮。

觀過封壇,便是登山岱頂。眾人沿著山路,邊走邊觀賞泰山的奇石美景。

劉病已年輕,加上跟隨師父青峰道人習(xí)武數(shù)年,身輕體健、健步如飛,一會兒跑到前面探路,一會兒落在后面摘花弄草,跑累了就坐在巨石上休息。

小仆人畢寬跟著劉病已跑前跑后,累得是氣喘吁吁。

邴吉本來和孔次儒邊走邊聊,見劉病已在山路上跑前跑后的,急忙提醒他要注意安全,讓小仆人畢寬跟緊公子,保護(hù)公子安全。

眾人走走停停,當(dāng)?shù)巧厢讽敃r,已到傍晚時分。只見一片夕陽西下,西天上朵朵殘云如峰似巒,道道金光穿云破霧直泄人間。極目遠(yuǎn)眺,在夕陽照耀下,層層峰巒的盡頭,似有一條金色的飄帶在閃閃發(fā)光。

這番景色著實(shí)美不勝收。

有美景的映襯,眾人在岱頂聽孔次儒先生講述武帝于三十年前,在此行登封禮的盛況。隨著孔先生的講解,眾人看了武帝泰山封禪的立石。劉病已聽說是曾祖父封禪的立石,就上前去仔細(xì)瞧了瞧,石上沒有刻字,又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心中還是充滿了對曾祖父的敬仰之情。見旁邊還有很多立石,石上有刻字。孔先生告訴大家說,這是前朝始皇帝泰山封禪的立石,石上的刻辭是:

皇帝臨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飭。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賓服。親巡遠(yuǎn)方黎民,登茲泰山,周覽東極。從臣思跡,本原事業(yè),只頌功德。治道運(yùn)行,諸產(chǎn)得宜,皆有法式。大義休明,垂于后世,順承勿革。皇帝躬圣,既平天下,不懈于治。夙興夜寐,建設(shè)長利,專隆教誨。訓(xùn)經(jīng)宣達(dá),遠(yuǎn)近畢理,咸成圣志。貴賤分明,男女禮順,慎遵職事。昭隔內(nèi)外,靡不清凈,施于后嗣。化及無窮,遵奉遺詔,永承重戒。

眾人聽了刻辭,感受到了一百三十九年前秦始皇一并天下后,那志得意滿的重重霸氣。

邴吉望著武帝封禪的立石,心中默祝:先皇武帝,您憑文治武功,登封泰山。愿您在天有靈,保佑您的曾孫,此去能平平安安,一切順?biāo)臁?

當(dāng)晚,眾人在山上露宿。

劉病已爬了一天的山,早就困得不行了頭一沾枕,很快就進(jìn)了夢鄉(xiāng)。

睡不多時,劉病已心中記著自己還沒看到記載曾祖父豐功偉績的石碑,于是起身又到立石處去看。很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一塊立石上的刻辭閃著金光。劉病已上前一看,是前朝始皇帝泰山封禪的立石。劉病已記得那上面的字跡是有些斑駁的。而曾祖父的立石上還是什么字也沒有。正在疑惑間,很想向孔次儒先生問詢時,只見前面碑林處轉(zhuǎn)過兩個人來,穿著很奇特:頭上都戴著沖天冕旒,身上穿著龍袍,腳蹬舄履。只是一個衣服呈黑色,一個呈赤色。劉病已很奇怪,這兩人的穿著很像傳說中的皇帝打扮,怎么會跑到這山上來呢?更奇怪的是周邊黑漆漆的,但山、石、碑林這些又看得很清楚。只聽黑衣人對赤衣人說:

“這就是你的后人吧!就是你說的天棄天選之人?”

赤衣人拍手笑道:“不錯不錯!”

然后對著劉病已笑著招手道:“后生,你來。你是見這塊石碑沒刻字,覺得很奇怪吧?”

劉病已很奇怪,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呢?于是隨著他的招呼走上前去。只見這個赤衣老者用寬大的袍袖一揮,原本什么字也沒有的立石瞬時金光閃閃,那是立石上的刻字在閃著金光,這些刻字是:

維大漢元封之年,朕劉徹承祖宗之洪業(yè),幸四海之清平。今登泰山之巔,告于皇天厚土。

朕受命于天,撫有萬邦。承文景之盛德,振大漢之雄風(fēng)。內(nèi)修政令,使百姓得安;外攘夷狄,令邊疆無患。

今臨泰山,望山川之壯麗,感天地之浩渺。敬獻(xiàn)祭禮,祈上蒼佑我大漢,風(fēng)調(diào)雨順,歲歲豐登。愿國祚綿長,千秋萬歲,永享太平。山川諸神,靈鑒朕心。

赤衣人問:“后生,你可看清這些?”

劉病已點(diǎn)頭說:“看清了。”

“那你可記住了。”赤衣人又問。

劉病已說:“記得一二。”

赤衣人說:“那你可要守好這大漢江山,做到內(nèi)修政令,外攘夷狄,封疆之內(nèi),谷粟滿倉,黔首咸樂。”

劉病已不知赤衣人說的是何意,正想去問時,只見黑衣人拉著赤人,說:

“這小后生看來不懂,等他慢慢去想吧。我們走起。”

說著,兩人就攜手向碑后走去很快就不見了。

劉病已想問個明白,就起身追去,跑到石后時,只見碑后霞光萬道,晃得眼睛發(fā)脹,那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正在焦急時,不覺腳下一滑,跌倒在地。

這時只覺得有人拉著自己的在搖,還說:

“公子,該起來了,天都大亮了。”

這時,劉病已才睜眼一看,天已大亮,太陽都已升得老高,照得自己的眼睛發(fā)脹,搖著自己手臂說話的是畢寬。

原來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夢。

那晃得眼睛發(fā)脹的萬道霞光是清晨初升的太陽。

再看武帝泰山封禪的立石,還是光潔的沒有一個字;始皇帝的立石刻辭還是那般的斑駁。

劉病已搖了搖頭,將自己從睡夢中徹底清醒過來,起來后洗漱、早餐,然后隨著眾人從岱頂?shù)谋泵嫦律剑教┥綎|北麓的肅然山。這是封禪泰山的最后一道禮儀:祭后土。

至此,泰山封禪禮儀完成。

游過肅然山,眾人的泰山游覽之旅亦已結(jié)束。

辭別孔次儒先生后,劉病已和邴吉一行再踏上西行長安的路,繼續(xù)前行。

行不數(shù)日,前面出現(xiàn)了一座巍峨、壯麗的城池。邴吉對劉病已說:

“病已,你知道這座城嗎?那是中都洛陽。”

當(dāng)年劉病已投奔外祖史家時,曾路過洛陽,時逢武帝殯天,眾人無心游覽,便從此匆匆而過。且劉病已當(dāng)時年幼,又過了這么多年,當(dāng)年的事肯定不記得了。

邴吉知道劉病已不曉,便向劉病已介紹道:“洛陽,簡稱“洛”,又有斟鄩、西亳、洛邑、雒陽、洛京、京洛等數(shù)個別稱,自古為“天下之中”。曾經(jīng)帝嚳都亳邑,夏太康遷都斟鄩,商湯定都西亳;當(dāng)年武王伐紂,八百諸侯會孟津于此;周公輔政,遷九鼎于洛邑。曾經(jīng)我朝的高祖,在開國之初也準(zhǔn)備定都于此。后為婁敬所建言才改國都為長安。也因此有了“崤函帝宅,河洛王國”之美譽(yù)。在交通上,早在西周時就建立了以洛陽為中心,馳道驛路,其直如矢,無遠(yuǎn)不達(dá)的大公路網(wǎng)。”

劉病已聽得心癢,說:“邴伯伯,我們上次匆匆而過,這次可得好好游覽一番。”

眾人也齊聲叫好。

大家稍加整頓,即穿過城門,進(jìn)入城中。

入城后,映入眾人眼臉的是處處可見的亭臺樓榭,旁有小橋流水環(huán)繞,其間多有才子仕女漫步,股股香霧迷漫開來,浸人心脾。真?zhèn)€是“暖風(fēng)矄得游人醉,錯把中都作長安”。

眾人順著街道,邊走邊賞美景。走不多時,前面?zhèn)鱽黻囮囘汉嚷暎?

“大家快來嘗啊,好吃的洛陽不翻,滋味醇正,清香爽口唉!”

劉病已順著聲音尋去,只見路邊一小販將塊塊又薄又小的餅子放在燒熱的鏊子上,但并未翻動一下,奇道:“你這餅子不翻一下,背面能熟嗎?”

小販回答說:“小哥,你這就不懂了,這是洛陽不翻的特色,背面也會熟的,你嘗一下,不熟不好吃不要錢。”

說著熱情地遞了一個餅子給劉病已嘗。

劉病已接過一嘗,還真是的,這個餅子雙面均熟,味道也如小販所言:吃起來滋味醇正,清香爽口。

劉病已嘗過,覺得滿意,便讓小販將熟的餅子都打包好,叫畢寬拿著給大家分享。

眾人繼續(xù)往前走,劉病已看見酥餅店中的餅好吃,又買了些雙麻酥、芝麻酥、果仁酥、花生酥、金麻棗等酥餅。

邴吉看了心中暗笑:到底脫不了孩童心性,車上都快裝不下了。

當(dāng)眾人從西門出城時,也算是滿載而歸了。當(dāng)然,主要是劉病已買的各種小吃,邴吉等人覺得洛陽的一種叫杜康的酒喝起來甘爽清冽,回味無窮,也買了十幾壇帶著,這讓馬車都快塞滿了,勉強(qiáng)擠了一點(diǎn)空給劉病已坐。就這樣,劉病已一行一路帶著濃郁的酒香和淡淡的酥餅香走進(jìn)了長安。

入城后,常松直接將劉病已帶入宮中。

未入城前,常松已派人提前入城稟告了張賀。

當(dāng)張賀看見常松帶著劉病已走入自己的公事房時,眼前不由得一亮:只見十一二歲的劉病已長身玉立,雖是風(fēng)塵仆仆略顯疲憊,但那俊郎的臉龐上,一雙黑溜溜眼睛泛著靈光,依稀可見衛(wèi)太子的模樣。

張賀強(qiáng)壓激動的心情,對劉病已說:“你剛回來,行路疲憊,今天先休息,明天我讓人帶你去宗正府為你上屬籍、祭太廟。”

讓人帶劉病已去早已安置好的房間休息。

隨后,張賀與邴吉見禮。張賀說:

“少卿兄義薄云天,救皇曾孫于危難,讓在下敬佩不已。如今皇曾孫已由掖廷養(yǎng)視,少卿兄的大義已了,此后皇曾孫的撫養(yǎng)當(dāng)由在下代勞。你此番回京,可有去處?”

邴吉本來是想投丞相田千秋的,但路上已聽人說田千秋自昭帝繼位后,自己雖是輔政大臣,卻如金日磾一般,所有政事概由霍光作主,在朝中位同虛設(shè)。因此,聽得張賀如此相問,便拱手答道:

“張大人謬贊,邴吉愧不敢當(dāng)!此番護(hù)送皇曾孫入京,在下尚無可去之處,欲待安頓妥皇曾孫后再行打算。”

張賀見邴吉說還沒去處,就說:“既然少卿兄尚無可去之處,在下倒是有個建議,不知少卿可愿一聞?”

邴吉聽說,起身拱手施禮道:“張大人高見,邴吉定當(dāng)洗耳恭聽!”

張賀說:“在下于皇曾孫和少卿兄入京前,就已知少卿兄曾任郡邸獄廷尉監(jiān),也是官身在身之人。打聽得胞弟的屬下尚缺一車騎將軍軍市令,不知少卿兄可愿屈就?”

邴吉聽后,忙躬身謝道:“既是張大人和車騎將軍大人抬愛,邴吉敢不如命!邴吉就此謝過張大人和車騎將軍!”

張賀見邴吉答應(yīng),就說:“既然少卿兄愿俯身屈就,等你在京中安頓好后,去車騎將軍府應(yīng)個卯就成了,這事我與胞弟已說妥。”

邴吉聽了,再次躬身相謝。隨即讓人抬了一壇酒來,對張賀說:

“張大人,這是邴吉在路過中都洛京時,覺得此酒不錯,就買了些,如今獻(xiàn)于張大人品嘗,請張大人勿嫌。”

張賀得知是洛陽的杜康酒后,贊道:“久聞杜康酒好,一時無緣得嘗,在下謝過少卿兄了!”

邴吉忙說:“區(qū)區(qū)薄禮,不成敬意!張大人勿嫌就好!”

隨后告辭出來。

邴吉出來先找了個客棧暫時安置下來,隨后找了個牙行的經(jīng)紀(jì)幫著找房子看是租還是買。這時長安的房子比之上次漲價不少,主要是昭帝登基后,輔政大臣霍光實(shí)行休養(yǎng)生息之策,大漢國力漸長,京城長安的人口也日益稠密,帶動房價上漲。好在有一京官外放到郡國任太守,京中的房子不想賣,怕數(shù)年后要是再奉調(diào)回京時,房子不好買,因此委托牙行將房子租出去,得知邴吉要在長安為官,便將租金優(yōu)惠打八折。邴吉見房子位置好,與皇宮隔了一條街,方便照應(yīng)劉病已,且距車騎將軍府也不遠(yuǎn),轉(zhuǎn)過街角就到,自己上班也方便。房子也不錯,有兩進(jìn)六七間房,自己與隨從相住足夠了,就是將家人接來京中也住得下。于是當(dāng)即下聘租下房子,稍事打掃,第二天就從客棧搬了進(jìn)去。第三天就到車騎將軍府報到,充任車騎將軍軍市令。

劉病已年已十三,是一個翩翩少年,自然不能入住禁宮,被張賀安置在掖庭外一小院內(nèi),與暴室嗇夫許廣漢同住一院。

許廣漢是昌邑人,少年時曾為昌邑王郎,在跟隨昌邑王劉賀入京朝見武帝時,因誤取他人的馬鞍被定為盜竊,當(dāng)死。有詔令死刑犯可以下蠶室,遂接受宮刑做了宦者丞。始元七年(公元前80年),上官桀謀反,許廣漢參與搜索,因搜捕不力犯罪判刑,送到掖庭聽差,后來做了暴室嗇夫。

許廣漢為人粗獷豪爽,他早就接到消息,說有一個來自民間的皇曾孫要來與他同住一院。因此,這天他早早的就下了班,在院中等著皇曾孫的到來。當(dāng)劉病已來到小院時,許廣漢按規(guī)矩上前叩見,稱:

“內(nèi)使許廣漢叩見皇曾孫!”

許廣漢曾是官員,因過受閹入宮聽差,自然與一般的太監(jiān)不同。

劉病已見此,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攙起,說:

“許叔不必如此,病已不過是來自民間的小子,怎可當(dāng)?shù)萌绱舜蠖Y。”

許廣漢說:“您是皇室宗親,宮中當(dāng)差之人見了,自然是要叩見的,這是禮制。”

劉病已說:“那有人時才按禮制來,入了院中只有我們兩人時,就不必拘泥于此禮了。再說以后你我同住一院多時,若有不周之處,還請許叔海涵。”

許廣漢見劉病已雖貴為皇曾孫,但絲毫沒有一點(diǎn)皇室宗親的架子,且長得俊郎,說話中聽,心中對這個皇曾孫十分喜愛,便熱情的上前幫助搬運(yùn)行李、安置住處。又幫劉病已去膳房登記、領(lǐng)餐。忙好這一切后,見劉病已旅途勞累,便告辭回了自己的臥室,讓劉病已早點(diǎn)休息。

畢寬跟隨在劉病已身旁,聽宮中管事說男子不得留在宮中,只有閹人才可以,平時也不能隨意出入。嚇得畢寬急忙用手捂住下身,可憐巴巴的對劉病已說:

“公子,這可怎么辦?我還沒有娶妻成家,還不能做閹人,我們畢家就靠我傳宗接代呢,還不能作閹人。可這樣我就不能跟隨在公子身旁服侍公子了。”

邴吉說:“宮中自有規(guī)矩,你不作閹人肯定就不能留在宮中了。但你家公子是住在宮外的,自然不受此約束。”

畢寬這才放下心來。

劉病已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一早,正要起床時,許廣漢就在門外說:

“皇曾孫醒了嗎?剛才宮中管事派了個老內(nèi)侍來服侍你。我讓他進(jìn)來服侍你起床,好嗎?”

劉病已答道:“許叔我自己能行的,不用內(nèi)侍,你讓他回去吧。”

許廣漢說:“這可不行,這是張大人安排的,為了你今后與宮中聯(lián)系方便。再說了,宮中的有些規(guī)矩還要他來給你細(xì)說呢。”

劉病已聽了,只得同意說:“好吧,那你讓他進(jìn)來吧。”

老內(nèi)侍進(jìn)門后,見劉病已已起床穿戴好衣服,便上前叩頭說:

“老奴葉子錕叩見小主子,皇曾孫早安!”

劉病已見葉子錕須發(fā)都白了,急忙攙起,說:“老人家勿客氣,以后你跟著我,像起床穿衣這些事,我自己能做,就不用你老人家來服侍了。”

葉子錕見旁邊沒有其他人,激動地說:

“小主,你是前太子之后吧!老奴曾經(jīng)奉皇后之命,服伺過你的祖父和父親,如今聽說小主子你回來了,老奴就主動請求來服伺于小主你,得蒙張大人成全,終于如愿了。今日見到小主,老奴好像又見到了幼年時的衛(wèi)太子和史皇孫。蒼天有眼,衛(wèi)太子和史皇孫有后了。”

說著,又跪下對空叩頭,以示謝天之意。

劉病已扶起老內(nèi)侍,說:“原來你是祖父和父親身邊的老人。病已怎敢勞動于你呢?”

葉子錕激動地說:“小主啊,當(dāng)年衛(wèi)太子與史皇孫出事時,老奴臨時被抓差到建章宮,僥幸逃過一劫,也就未能追隨衛(wèi)太子和史皇孫于地下。此后雖得活命,但因是東宮故人,便被遣到掖廷干些粗活。有時老奴時常自責(zé),為何不追隨太子和皇孫于地下呢?現(xiàn)在才知是蒼天有意留才能奴一命好服伺于小主你啊!小主,你就讓老奴好好服伺吧,以后到了地下,老奴才有臉去見太子和皇孫。”

劉病已見葉子錕說得懇切,說:“好吧,老人家跟著我,還是那句話,病已能做的事就不須再勞煩老人家了。”

葉子錕答道:“好的小主子,老奴遵命。”

葉子錕見劉病已已穿戴好衣冠,就去打來熱水,為劉病已洗漱,隨后又去膳房為劉病已打來早膳。等劉病已吃喝好后,葉子錕再帶著劉病已去宗正府,為劉病已上皇族的名籍。

宗正府位于太廟旁,宗正為劉德。

劉病已進(jìn)入宗正府后,見到劉德,即行參拜大禮,跪下叩頭說:

“晚輩劉病已叩見宗正大人。”

要說劉德的輩份,可比劉病已高了三個。劉德是楚元王劉交的第四代孫,而劉病已是楚元王兄、高祖劉邦的第七代孫。

劉德字路叔,時年近四十,其性格寬厚,早年就對黃老學(xué)說深有研究。見劉病已叩頭,立即下座攙扶,并仔細(xì)看了看:只見這孩子長得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面容清秀,目光深邃而靈動有神。小小年紀(jì),就知有所收斂。

劉德見了,就知此子日后必非凡品。于是語氣溫和地說:

“你就是劉病已。張大人已向我說了你的事,先帝的遺詔已供奉于此。我們就此開始行入籍的禮制吧。”

劉病已將父母留下證明其身份的遺物呈給劉德查驗。

劉德查實(shí)無誤后,將皇室名籍請出,恭恭敬敬的在高祖名下第六世孫劉進(jìn)處,準(zhǔn)備添上劉病已的名字。劉德問劉病已的名和字。

劉病已答道:“我自小跟著邴伯伯,就叫劉病已。邴伯伯雖然教了我讀書識字,卻還未給我取字呢。宗正大人,您是我的長輩,學(xué)識又很淵博,病已斗膽請長輩賜字。”

劉德知道劉病已和邴吉的關(guān)系,見劉病已相請賜字,就沉吟了一會兒,說:“你的病已兩字為名不妥!公卿世家都不以兩字命名,何況皇室呢?應(yīng)當(dāng)以單字為名、兩字為字。你既問名于我,是為‘詢’意,我看就取名為詢?nèi)绾危孔钟秩『巫植藕媚兀坑辛恕B犅勥@個邴吉字少卿,你又與邴吉關(guān)系非同尋常,依我看就取次卿為字。少卿、次卿,即你與邴吉有次第之意,你看可好?”

劉病已聽了,高興道:“好,‘劉詢’這個名好,這個‘次卿’的字更好!”

又叩頭說:“病已謝長輩賜以名、字!”

于是,劉德在皇室名籍上恭恭敬敬地在劉進(jìn)名下寫上:“生嫡子詢,字次卿,生于征和三年春。”

寫上后,又恭恭敬敬的將名籍薄請歸原位,再引領(lǐng)劉病已入太廟,為列祖列宗上香、叩頭、禱告說:

“列祖列宗在上,晚輩劉詢,乃太公第八世孫、高祖第七世孫,在此給你們叩頭了!列祖列宗保佑我劉氏子孫世代永昌!”

當(dāng)看到曾祖父孝武皇帝的畫像時,劉病已一怔,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一般。就在這一怔之間,劉病已想起來了,是在夢里,在回京途中的泰山之巔的那晚的夢中,劉病已見到了曾祖父孝武皇帝。夢中的曾祖父也是穿著這身赤色的龍袍,可那穿著黑色龍袍的又是哪個呢?可這太廟中的畫像都是穿的赤色龍袍,沒有穿黑色的啊!

對于這些,劉病已就不及細(xì)想了,而是隨著宗正劉德的引導(dǎo),對著這些靈位行三跪九叩大禮。

行完禮后,入籍即告完成。

得知劉德是太公第五世孫,與曾祖父孝武皇帝同輩。劉病已又給劉德再次行禮,叩頭稱:

“病已叩見曾叔公!”

劉德笑呵呵的將劉病已扶起來,將代表皇室身份的玉佩拿給劉病已,說:

“你現(xiàn)在已名劉詢,字次卿,別名劉病已就別用了。你既已正式歸籍皇室,明日起就當(dāng)入學(xué)太學(xué),學(xué)習(xí)《詩》《書》《五經(jīng)》,懂得治國之策,才能為我劉氏江山社稷出力。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準(zhǔn)備好,明日一早去太學(xué)院報到就學(xué)。”

劉病已高興的收好玉佩,辭別曾叔公劉德后,回到了居住的小院。正是:

寶劍鋒從磨礪起,梅花香自苦寒來。

劉病已要想做出一番事業(yè),已經(jīng)歷了一番艱苦磨礪,還須在學(xué)識上有所長進(jìn),才能在今后的人生歷程中闖蕩出一片屬于他的天地。太學(xué)院作為專門教授王公貴族子弟和各地杰出人才的最高學(xué)府,教授的先生都是名重一時的當(dāng)代名儒,劉病已在民間時就曾聽邴吉說過。當(dāng)時,劉病已還是布衣之身,只能空生羨慕。如今恢復(fù)了皇室子弟的身份,也就有了進(jìn)入太學(xué)院學(xué)習(xí)的資格和機(jī)會,讓劉病已有了問劍顛峰的豪情,心情著實(shí)激動不已。

欲知劉病已能否在太學(xué)完成破繭,請看下回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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