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銘沒有實際的工件加工經驗。

但是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瀏覽完教程之后信心滿滿。

雖然有點難，但他如今不但有著煉氣期的身體強度，還有強大的腦力和納米蟲的加持。

有著豐富電氣知識的衛銘也只是開始的時候有些不熟練。

只是一小會便愈發熟練起來。

他的手速越來越快，直到手臂和錘子上下翻飛間已然成了一片虛影。

很快，一把可以增益力量與修正落點功能的圓頭錘，就被第一次上手煉器的衛銘，結合著納米蟲制作了出來。

本來錘柄看著衛銘那一臉迷茫的神色已經不對他能打造出一個合格的錘子而報什么希望。

就等著看笑話呢。

即使那復雜的陣法全是從天工造化神尊那邊批發而來的預制貨。

但也沒那么簡單的。

每個陣法芯片上數萬個微米大小的接口需要神魂感知力既細致又豐厚才行。

想要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準確接駁好這么多端口還是很困難的。

饒是他一個魂修在機械手和高精度視覺器械的輔助下，也不比衛銘快上多少。

最關鍵的是他看得出來，衛銘這還是第一次上手！

這就讓錘柄很是詫異了。

本來他不是很看好衛銘的。

畢竟一個就要被強制退學的倒數第一學渣，要是之前有什么能力也不會淪落至此。

他招衛銘來店里，一個是想要個跑腿的辦些他不方便去做的事情，最多就是開拓業務而已。

錘柄從來沒想到，能招來一個可以制造和修理義體的人才。

他飄在半空中那個錘子模樣的虛影瞬間投入到了旁邊一個球形機械體之中。

機械體滾動幾圈來到衛銘身旁。

似王八出殼一般伸出八條肢體。

分別拿起各種設備對著衛銘制作的錘子檢測了起來。

他激動的心情已經影響到了機械體的運轉。

那本該冷冰冰的軀體，都因為衛銘的表現，閃爍出高頻次的二極管燈光；

那本該精準執行錘柄指令的肢體，也因為逐漸發現錘子的功能極大超出預期而急劇顫抖著。

錘柄一邊在檢查和測試著衛銘剛剛制作出來的錘子，一邊在暗中和雷振中聯系。

“老雷，不對勁，這個衛銘太不對勁了。”

……

衛銘在旁邊看著錘柄錘柄嘴上沒有說什么，但是衛銘知道：

他的表現足以勝任一個普通的義體維修員職位了。

這還是他留力的結果。

盡管在陣法端口嵌套接駁、金屬晶體優化、能量鏈路蝕刻等方面，納米蟲還可以做到更好。

但衛銘深知茍的重要性。

這里可是玉墟。

太漏鋒芒一旦被那些不可名狀的正神們發現自己的異常，怕是一個魂飛魄散的結局都算是輕的。

不給自己里里外外解剖研究個夠，是決然不可能的。

就連這錘柄和雷振中之流，所謂圣教眾人，我也不能全心信任。

說不定這兩人現在就因為我的出色表現而又去調查我一番呢。

黃學勝對他父母怎么做的，衛銘還歷歷在目。

在情況未明之前，衛銘還不能把全部實力暴露出來。

不過于天殘圣教而言，我怎么都算是個值得拉攏的潛力股。

眼看著錘柄的檢測動作全部完成，衛銘開口問道：

“老錘，怎么樣？”

衛銘其實已經從錘柄的表現看出來，他的作品是絕對合格乃至超出錘柄理想預期的。

不然也不會讓錘柄激動到這樣的程度。

可即使這樣，衛銘仍要問出口，就是要錘柄開口加以確認。

沒辦法，都是玉墟的程序森嚴性給逼出來的。

衛銘一邊在等待錘柄的回答，一邊還在腦海中用星火系統不斷推演與演化剛剛自己的所有操作過程里，還有哪些可以優化、改進的地方。

這是他未來成長的根基所在。

錘柄并沒有直接回答衛銘，音箱里只有低沉的贊嘆聲。

“這……怎么做到的？”

“錯誤率百分之零？這不可能！”

“落點修正極限居然有百分之零點五？”

“重力加持居然也有百分之六？”

“這法力運轉的流暢度和損耗率……就快要摸到法器的邊……”

沉浸在驚喜之中的錘柄在最緊要的關頭止住了自己的話語。

不過為時已晚，衛銘已經聽到最關鍵的信息。

他做出來的錘頭已經快要達到法器標準了！

衛銘可是在天羅網絡購物平臺上看到過法器價格的。

最低等的十八手劣質單手武器，只要評級達到了法器級別，標價沒有低于十萬塊的。

而且往往是剛一上架就會被秒拍清空。

受到天宮造化神尊治下的管控，玉墟之中，絕大部分人縱使有錢也沒有資格交易和持有法器。

如果自己真的能靠納米蟲和自有知識造出來法器乃至法寶、靈器、靈寶等等……

那還用愁錢？

還需要去貸款修仙？

衛銘冷靜的外表下，是滿腔的激動與欣喜。

錘柄直到這時才逐漸從驚嘆中回過神來。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錘柄面不改色的直接改口找補說道：

“到底是年齡大了，老眼昏花咯。”

“剛剛差點就看走眼了。”

“其實啊，你這個錘子做的只能算是勉強能用。”

一邊說著，錘柄渾身努力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把衛銘做出的錘頭隨手扔在工作臺上，閑散著走向一邊。

“不過嘛，的確算有個入了門的水平。”

盡管錘柄做了多次的驗證，但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現實。

眼前的學渣窮鬼衛銘居然真的能依靠他那并不是太熟練的粗糙手法完成了圖紙上的制造和工藝要求。

甚至衛銘做出來的圓頭錘比圖紙原有要求的質量和精準度都要更高一些。

錘柄內心在剛剛和雷振中對話的時候已經想到了很多。

這個衛銘是不是哪個偽神派來的探子？

是旨在顛覆我圣教大業的一枚包裝的精美至極的棋子？

如果不是的話……

這樣的天才怎么可能會淪落到年級倒數第一？

然后又恰好被老雷發展成為圣教成員？

這是錘柄最大的疑惑點所在。

不過他作為存活多年的老油條，是不會貿然把心中疑惑暴露出來的。

要是讓衛銘起了猜忌和疑心，萬一衛銘的確不是偽神們派遣過來插入圣教的釘子呢？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跟腳清白的天才呢？

那豈不是因為自己的盲目猜忌而耽誤了圣教的發展？

更把一個煉器天才從自己身邊推開甚至變為仇人？

屬實不智。

如此重要的人才，不論在哪里都是重要培養的對象。

就是不知道老雷有沒有把命門根咒種好……

不行，得讓老雷再種一次才比較保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