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會害死貓。

修理鋪與正神還有天殘圣教之間的瓜葛不是我現在需要和有能力去打探的。

衛銘告誡自己一句。

那道蒼老聲音再次響起：

“我叫錘柄，是個魂修，你叫我老錘就行。”

“衛銘，你靠近點，我錄一下你的生物魂體信息，之后你才能正常進入店里。”

衛銘看了看幾處由各種傳感器和潛藏在暗處的黝黑金屬管組成的火控系統之后，才挪動身形稍微靠前了一點。

讓那黑白虛影假模假樣的手持一個掃描儀上下掃了幾下。

“好了，明天你放學來上班就行……”

衛銘一怔，這哪里行，自己做一天就有一天的工資。

哪有放著二百塊錢不賺的道理？

每個月的兩千房租、現在每天吃四五頓最差的營養膏也要二十塊一頓。

更不用說主科一萬一小時、副科也得五千一次的補課費，衛銘更是只有貸款甚至以貸養貸才能承受得起。

“什么明天……”

“我今天就要干活。”

“誰也不能阻止我上班！”

說著，衛銘便毫不猶豫的一步踏入了修理鋪中。

剛穿過一層略有阻礙的結界壁，那混合著煤油味、銹味、組織保存液的刺鼻氣味便直鉆衛銘腦門。

這味道像是一個悶棍，給饒是有些準備的衛銘也打的腦袋一懵。

一旁錘柄老頭虛影的嘴角勾起一絲得意壞笑。

“我這里就算是接受過呼吸系統改造的修行者都不敢隨意進來。”

“這氣體中不但難聞異常，其中還有高濃度的神經毒素，你這樣隨意的走進來，真是找死呵。”

“你以為我不想讓你早點上班嗎？”

“還不是要把這里清理一下，起碼要讓你這樣還保留有肉體的小菜鳥不至于被毒死。”

“甲柜三層左二的隔層里有短效解毒丹液，三十塊，你想今天干活就給自己打一針。”

衛銘毫不猶豫徑直拿出常年隨身攜帶的注射器吸取丹液給自己打上一針。

二百去掉三十也還有一百七呢。

怎么也得早點把我被坑的一千塊錢報名費賺回來。

“說吧，要我做些什么？”

衛銘這時才得以近距離觀察這個占地面積不大的修理鋪內的具體陳設。

整個店鋪大約有五十平方米。

挑高約有四米，整體是個寬五米長十米的長方形。

地上和兩側的墻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正在加工各種零部件的加工設備。

數控十軸機床、人工智能機械手、三維打印機、注靈器、神經接駁器等設備在錘柄這個魂修的操控下，一同忙碌著。

衛銘知道，這是魂修的特點，可以通過網絡任意游走。

其中實力強悍的甚至可以游走在高壓電網之中，甚至還可以凝聚靈機具現在現實之中。

修士一旦成功轉化為魂修，那么只要是沒有防火墻或者防火墻脆弱的地方，那就完全像是進出自己家一般。

魂修們大體都是通過吸納生靈情緒來裹挾靈機壯大自身的。

魂修中對于善惡的區別無非是所修功法吸收的是善念還是惡念，以及是否被正神授予認證、發放電子證書。

而每個魂修侵入人體時，都會造成精神污染，再加上劣質義體產生的各種幻痛，就會造成狂躁、抑郁等病癥。

作為魔教魂修的一員，錘柄的精神多少會有點問題的。

那我就不能用和正常人交流的方式與他溝通。

不論想說什么，直截了當的說清楚才是最好的選擇。

聽到衛銘的問話，那錘柄果然收攏了諸多雜念開始給衛銘安排事情。

“你的活很簡單，就是到各種街頭巷尾尋找潛在客戶，讓他們賣掉肢體或者器官，然后來我們這買義體。”

衛銘本來看著招聘要求上又是機械學又是電子的，還以為能上手做點什么實際的操作技術工作。

哪里知道居然是去跑銷售。

“咱這里能做手術？”

衛銘首先想到的是這個。

“自然是做不了的。”

“但是我們可以和消費者簽訂綁定合同，我們介紹他去醫院做生采手術，我們幫他墊付手術費，然后再從義體上賺回來。”

“干成一個……算了，實習期我也給你提成吧，只是會比正式少一些。”

衛銘稍一思索，便知道這錘柄的生意模式。

給醫院介紹客戶吃返點；

通過綁定合同讓客戶到他的修理鋪購買義體賺上第二筆；

然后還能在合同里做文章，在其售出的義體售后上或者義體租借合同上還能一直賺。

要是再做的狠一點，讓義體只要一過保修期就立即出點毛病來個以舊換新，那可就更賺了。

這還是衛銘簡單猜測的，要是義體里還有什么慢性致病因素，需要終生服用特殊藥物……

反正只要簽了合同，那基本上就可以從客戶身上賺到兩人其中一個死亡為止。

所以……提成很關鍵。

衛銘心中有了一些揣測之后，才開口回道：

“拉來一個客戶我有多少提成？”

可能是怕泄露相關情報，錘柄并沒有把相關的信息通過網絡傳輸給衛銘。

而是遞給了衛銘一本紙質小冊子。

上面不但有著具體的提成細則，還有修理鋪中那些器材各自的作用和收費標準。

衛銘粗粗估算了一下，就是算上耗材、人工還有設備折舊費，都還有九成凈利以上。

而給衛銘的提成在實習期最少也有一千一個，轉正之后，更是最少一千五一個。

再加上每天日結的保底工資，衛銘已經打開萬神購物網看起了九轉大還丹之類的健體丹液了。

這樣的利潤率，正神居然還能讓其存在。

衛銘覺得除了正神也有股份參與其中之外，別的也想不到什么不被收納到正神自己的下屬公司去壟斷經營的理由了。

不過這都不關衛銘什么事，他只是個業務員而已。

衛銘看著提成價目表滿意的點點頭。

簽訂好合同鏈接抓起一把紙質傳單就要往外走去。

身后錘柄的聲音適時在他的心底默默響起：

“衛銘，記住，當你心起那可笑的、愚昧的、盲目的不忍之時，你便運轉起當前功法。”

“你要告訴自己，我們不是在吃人血饅頭。”

“我們是在進行一場有著大仁義的偉大事業。”

“我們是在爭取到更多人的擁護。”

“還希望你不要自誤……”

衛銘只是擺擺手，反問一句話：

“我曉得……”

“不過我能不能在完成銷售任務之余，學習一下修理義體的相關知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