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
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
當金花十六歲時,她看到隔壁村的街頭有家衣服店,在她背著柴火路過衣服店門口時,常常放下沉重的柴火,特地進店去看師傅做衣服。
衣服店的師傅姓陳,為人和氣,從年輕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做了二十多年的衣服,在周邊幾個村莊算是有名的裁縫師了。
當他看到貌美如花的金花進店來,就心花怒放,馬上就放下手上的活,迎上來說道:“金花,你來啦!”
“師傅,你能教金花做衣服嗎?”一聽說金花想學做衣服,陳師傅如獲至寶,他就滿口答應了:“能啊!瞧你手勢長,應該會很靈巧的。金花看你很聰明伶俐,估計很快就學會的。”
“那啥時來呢?”金花不好意思的問道。
“明天一早,你不去砍柴,就來我店里。”陳師傅好像很激動地說道。
金花很高興:“好的!我明天一定來!”
晚上,金花對大頭說:“我不上山去砍柴火了!”
“為啥?”大頭不解地問道。
“爸,我要去學做衣服。”金花小聲謹慎對大頭說道,她邊說邊看著大頭的眼神。
“能學得成嗎?”大頭有點不高興地問道。
“試試看吧,那師傅很愿意教我,如果學成做衣服,我就能掙點錢了。”金花很怕養父不同意,于是補上一句:“學不成的話,我仍然上山去砍柴火。”
如果能學會做衣服,能掙錢當然比砍柴火好,大頭想。于是就對金花說道:“你去學學吧!不過有給飯吃嗎?”
“師傅說,管飯。”金花高興地說道。
第二天一早,金花就到了衣服店。陳師傅先讓金花試著打下手,開始教她拆舊衣服。
金花很快適應這個活。只見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緊捏著刀片,小指頭配合著左手的拇指和食指,靈巧地把開了口的衣片往兩邊勾,然后下刀割起來,才幾下子就割開一條縫。
你看那,她割得那個線縫,齊刷刷;整理那個線頭,真干凈。直把那布角整得平整整。師傅高興的眼睛直勾勾,打心里喜歡她。不知怎的,他心頭一陣癢癢,實為難耐。
看著她心靈手巧,學得很快,就說“你來學做衣服吧,每天管你吃飯”。
經過養父同意,金花就開始了學做衣服的日子。
大多數的人一年更換不了一次新衣服,而來店里改舊衣服的卻是不少。而金花到了衣服店里,一天就拆了十來件舊衣服。
過不了兩天,眼看沒啥舊衣可拆了,師傅就叫他車制成衣。
奇怪的是,金花一坐到縫紉機前,就好像和它有天生的緣分一樣,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金花靈活地晃動著腳掌和腳跟,“嗒啦嗒啦、嗒啦嗒啦”,縫紉機轉動的聲音就像一首歡快的歌曲,好聽又順耳。師傅站在一旁,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張開,都看呆了。
師傅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金花背后,看著她身上那件印著淡淡粉紅色桃花的“的確良”短袖襯衣,愣了一下,然后問道:“你用過縫紉機?”說著,他的左手不自覺地伸了過來,輕輕壓在她的左手背上。他心里想著,這小姑娘沒噴香水,身上卻有一股好聞的味道,和自己老婆頭上那股味兒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金花裝作沒什么感覺,平靜地回答道:“沒有用過。”
師傅指著一塊剛裁剪好的樣布,有些激動地說:“那你就車這件吧!”
金花全神貫注地操作著縫紉機,車出的衣線又直又平,就像一條筆直的小路。遇到彎彎曲曲、難車的線縫,師傅就趕忙過來示范,他一邊操作一邊耐心地給金花講解,真的是有心手把手地教金花。不到半個月,金花就學會了劃線、裁剪、車線、整線頭、燙整這些活兒。師傅把自己多年積累的技術,幾乎毫無保留地傳給了金花。
金花才到店里五天,陳師傅就發現多做了五件衣服。
那個要出嫁的張家姑娘的新娘裝,原來是陳師傅一人親自做的,算算時間,可能不能按時完成。
可是,金花來了以后,在她的配合下,新娘裝就提前做好了。
陳師傅一高興,就把金花拉到一邊,他悄悄地給了她五塊錢嶄新的票子,溫和地說:“拿去吃點心。”
陳師傅為什么要悄悄地呢?
他是怕那個小心眼的老婆看到。
可越是這樣,越是不巧被陳師傅的老婆在里間瞧見了,她趕忙出來把師傅拉到一邊,壓低聲音但又帶著怒氣說:“你瘋啦!”
師傅趕忙解釋說:“這女孩心靈手巧,能幫咱們不少忙,給點好處咱不虧。”
師娘白了他一眼,生氣地說:“就怕你不安分!”
師傅連忙擺擺手,保證道:“我絕對不會的。”
金花在衣服店里不知不覺忙乎了一個月,她竟然是普通的男女春夏秋衣都會做了。
但就是冬衣,尤其是西服之類的比較難做,金花一時做不好。
其實那師傅也不見得做得好,挑剔的客人往往也會嫌這衣服店師傅技術還不夠好。
金花來店之后,師傅和師娘一家子就不在店里住了。也就是讓金花這個小姑娘看店,因此她都在店鋪里,晚上就睡在店鋪的二樓,那是帶夾層的閣樓。
有一天,金花為了趕制一條裙子,一直忙到半夜。店里靜悄悄的,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聲。金花伸了伸懶腰,正準備上閣樓睡覺,師傅突然帶著一身酒氣闖了進來。
他走路搖搖晃晃的,舌頭也有些打結了:“,裙……裙子做……做好了沒?金花……金花走不動了!”說著,他腳一軟,“撲通”一聲撲到她身上。他呼出的酒氣熏得她有些難受。
師傅含糊地喊著:“,金花……”
金花趕緊往后退,著急地說:“師娘看見了要誤會的!”可師傅身子往前傾,她沒站穩,“撲通”一聲往后倒,兩人就一起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師娘尖銳的聲音:“你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