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雞叫聲傳遍了四合院，喚醒了沉睡的人們。

開門，關(guān)門，說話，咳嗽，打招呼問好聲。

劉海中打孩子的聲音，還有他們家老二鬼哭狼嚎的聲音，接連響起，整個四合院開始逐漸蘇醒。

“呦，易大媽又給聾老太太倒尿盆呢？”窗外，是許大茂的聲音。

易大媽回答：“可不嗎？老易說，老太太一個人生活不容易。我們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許大茂嘖了一聲：“易大爺這話說的沒毛病，不過，他怎么自個兒不倒？單指使您？”

易大媽：“……”

大清早見縫插針地挑撥了一下老易夫妻的關(guān)系，許大茂心情很好地離開。

路過張平安家門口的時候，敲了敲門，大聲喊道：“安子哥起床尿尿啦，尿完了再睡！！”

睡夢中的張平安被吵醒，氣的打開窗戶大喊一聲：“許大茂你賤不賤啊？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許大茂呲著大牙朝他樂：“我這不是怕您尿床嘛。

您現(xiàn)在可是街道干部，尿床了影響多不好啊。”

張平安：“……”這廝嘴巴這么賤，合該被傻柱打.

得，被這廝鬧了這一遭，誰還睡得著啊？

張平安起床，打著哈欠將暖壺里剩下的熱水倒在洗臉盆里，又兌了些涼水。

洗完臉又開始刷牙。

說起來他記憶中，原身他們小時候都是不刷牙的。

還是1952年時候，國家號召大家喝開水，刷牙，漱口，勤洗手。

在“動員起來，講究衛(wèi)生，減少疾病，提高健康水平，粉碎敵人的細(xì)菌戰(zhàn)爭”的最高指示下，轟轟烈烈的愛國衛(wèi)生運動展開。

雖然不知道這個運動對細(xì)菌戰(zhàn)是否有效果，但大家的衛(wèi)生水平確實提高了一大截。

自從不喝生水，剩飯剩菜一定要加熱再吃后，小孩子和成年得瘧疾等病的概率也大大減少。

一切收拾妥當(dāng)，張平安一看爐子，果不其然，早已經(jīng)又熄滅了。

他搖搖頭，扭頭就去了后院找姐夫。

將圖紙拿給對方一看，莊大志低頭研究起來：

“我們現(xiàn)在用的爐子，還有你房間的爐子，都是之前我用鐵桶改的。

你畫的這種爐子跟那些都類似，都有出風(fēng)口和爐篦……

只是多了個內(nèi)膽和中間填滿空隙的黃泥……”

他一邊看圖紙，一邊分析：“這個黃泥的作用是什么？”

“主要是用來保溫的。”

莊大志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這爐子不難，能做。”

“那做個這樣的爐子需要多久？”張平安搓著手，詢問。

“要不了多久，要是材料和工具都夠的話，不到一個小時我就能做出來。”

莊大志已經(jīng)在琢磨著，打算趁午休時間做一個出來。

如果這爐子確實像小舅子說的那么好用，他就再做一個，取代他們家現(xiàn)在用的。

畢竟，現(xiàn)在每天晚上起來三四次往爐子里加煤球的人是他……

“爐子我能幫你搞，這個配套的蜂窩煤你自己弄吧。”他又看了看蜂窩煤的制作方式，說道。

“成。”張平安二話不說答應(yīng)下來。

跟姐夫約好中間回四合院做爐子之后，張平安在跟平時差不多的時間到了單位。

本以為今天，比自己早來的應(yīng)該還是那個幾個同為菜鳥的臨時工。

誰承想剛進(jìn)大辦公室大門，就看到里頭多了不少人。

再一瞅，都是交道口下屬居委會的主任和副主任們。

其中負(fù)責(zé)南鑼鼓巷那一片兒的居委會副主任姓扈，就住在井兒胡同，跟胖子他們家是鄰居。

看到張平安過來，扈大媽立刻笑著湊過來打招呼。

趁著旁人不注意，又詢問張平安今天開會的主題是什么。

張平安打著馬虎眼，只說他就是個臨時工，不知道主題是什么。

扈大媽嗔怪：“你這孩子，跟我還藏私？

我可聽人說了，昨兒王主任他們?nèi)^(qū)里開會，沒帶別人就只帶了你。”

“嗐，我就是去給他們拎包倒水的，正式開會哪兒輪到我一個臨時工聽？”張平安繼續(xù)打馬虎眼。

“區(qū)長昨兒是不是說就業(yè)問題了？”扈大媽不氣餒，還想套話，“王主任找我們，是不是也是要說這個？”

“扈大媽，我是真不知道。”張平安受不了她一直試探，索性直說，“就是知道也不能說，我們主任說了，不讓亂說話。”

“再說了……”他朝著一旁另外幾個主任看了看。

他要是把消息告訴扈大媽，其他的居委會主任怎么看？

說他張平安一個小小的臨時工就開始利用職務(wù)之便，給熟悉的人大開方便之門？

扈大媽看了看虎視眈眈的其他幾個居委會主任，終于放棄。

于是又說起胖子他們套圈的事情。

據(jù)她說，現(xiàn)在有樣學(xué)樣的不少。

有兩家甚至下了血本，弄了比收音機更高檔的手表和自行車當(dāng)噱頭。

“胖子他們的買賣啊，我看也干不了幾天了。”

說到這里，她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政策不說了嗎？

1956年就要全面施行公私合營，他們的買賣本來就干不長。”

張平安心中雖然也擔(dān)心幾個兄弟，但當(dāng)著她的面兒，倒也沒有說什么。

上午八點整，王主任和白副主任肩并肩跨進(jìn)街道辦大門。

白副主任招呼著下屬居委會的人，都到隔壁的大會議室開會。

張平安和李巖幫著進(jìn)去，給眾人都倒了水之后，便撤了出來。

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四，距離過年只剩下六天。

大家已經(jīng)做過年終總結(jié)交上去，手頭上的工作都少了許多。

上午沒人來領(lǐng)結(jié)婚證，也沒人離婚，更沒有吵架找街道辦斷案的。

領(lǐng)導(dǎo)們和居委會的開會，剩下的眾人干脆聚在一起，一邊烤火一邊聊天。

說的正起勁兒的時候，里頭的會議室突然傳來叫嚷之聲。

呦呵？這是吵起來了？

辦公室的眾人立刻噤聲，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聽著里面的動靜。

李巖更是騰騰騰跑過去，趴在門板上聽。

但里頭的聲音又變得更高了，哪怕張平安他們離得遠(yuǎn)，也聽的一清二楚。

“馬上過年了，搞什么勸返回鄉(xiāng)？這不是讓我們?nèi)サ米锶藛幔俊?

劉姨告訴張平安幾人，這聲音是雨兒胡同居委會馮主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