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外的運河泛著粼粼波光，陸錚與柳如是站在船頭，看著兩岸垂柳在春風中搖曳。自那夜莊園風波已過去半月，但柳如是眼中仍蒙著一層化不開的愁緒。

“你看這個。“陸錚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帕中裹著德妃臨終前塞給柳如是的羊脂玉佩，“這紋路與西域進貢的玉器相似，邊緣還有白蓮教暗紋。“

柳如是纖指撫過玉佩上糾纏的蓮花與蔓草：“母妃曾說，這玉佩關系著我的身世...“她忽然頓住，指尖觸到玉佩內側極淺的刻痕，就著日光細看，竟是四個梵文小字。

船尾傳來陳指揮使的咳嗽聲。這位死而復生的老錦衣衛正在煮茶，銅壺里的水汽氤氳了他半邊面容：“二十年前，老夫追查一樁西域貢品失竊案時，曾在敦煌見過這種雙生蓮紋。“

陸錚瞳孔微縮。他想起三個月前截獲的白蓮教密信，其中提到“圣物歸位，佛國當興“，當時只當是邪教妄語，如今想來卻暗藏玄機。

“大人！“王虎突然從艙底鉆出，手里捧著個沾滿河泥的鐵匣，“在船板夾層找到的，鎖眼被蠟封死了。“

鐵匣上的蓮花浮雕讓柳如是呼吸一窒——與那夜白衣教主袖口的紋飾一模一樣。陸錚用繡春刀小心挑開蠟封，匣中竟是一卷泛黃的《金剛經》，經頁間夾著張星圖，北斗七星的方位被朱砂重新勾勒。

“這是渾天監三年前失竊的紫微垣星圖。“陳指揮使的茶勺“當啷“落在船板上，“你們看瑤光星的位置——“

話音未落，運河突然掀起巨浪。十余艘快船如離弦之箭包抄而來，船頭站著蒙面人，手中勁弩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光。陸錚將柳如是推進船艙的剎那，一支弩箭已釘入他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系著的紙條在風中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