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就在您這里對付一宿吧。”張耀東看了看已經已經開始出現的滿月。

從師傅這里回到李家莊得至少一個小時，夜里的老林是最危險的。

丁大勇點頭表示聽到了。

又打了一盆水洗手，洗完了直接把水潑在院子里，扭頭看向張耀東，悶聲道：“那今晚你給咱們做野豬肉吃，陪我再喝兩杯。”

喝酒？

張耀東一拍腦門：“差點忘了，我給您帶了好酒。”

他疾步走到一旁，拿過之前扔在這里的解放包，假裝從里頭，實際上是從空間里拎出來一瓶酒，還有一包大蝦酥。

將兩樣遞給丁大勇之后，張耀東扭頭又看著郝大力壞笑：

“沒想到吧，媳婦？咱師傅看著五大三粗的，其實特別喜歡吃甜的。”

小時候，還曾經偷過他的麥芽糖吃……

從那以后，他每次來山里，都給帶糖，跟哄小孩兒似的。

丁大勇瞪他一眼，終于想起問了一句：“這是你小子的對象？”

“嗯吶，光榮的人民公安！”張耀東又開始炫耀了，“我們倆已經領證，臘月二十五辦婚禮。”

說著伸手又要掏結婚證，郝大力連忙阻止。

張耀東嘖了一聲，仿佛對師傅沒有看到自己的結婚證有點失望。

“師傅，您到時候一定得去四九城喝喜酒。”他發出邀請。

“再說吧。”丁大勇不愛跟人打交道，也不愛往人多的地方去。

張耀東知道他的脾氣，倒也沒有強求。

三人于是開始做晚餐，郝大力和丁大勇打下手，張耀東掌勺。

很快，飯菜擺上桌。獵戶家的晚餐總是這么的樸實無華。

五花肉切片燉大白菜，蒸了又切片的兩根臘腸，還有一只風干雞，一盤松子。

主食是白面饅頭，沒有湯，張耀東和丁大勇喝酒，郝大力喝白開水。

師徒兩人將近一年沒見，張耀東自然有說不完的話要告訴師傅。

他不停地分享著自己的生活，還把抓到敵特拿到二百塊錢的事情都告訴了對方。

丁大勇只是靜靜地吃著，喝著，瞅著張耀東停頓歇口氣的功夫，開口問他功夫練的怎么樣了。

啊，這個……

張耀東立刻噤聲，半晌后，看實在躲不過去，才道：

“那啥，最近不是天兒冷嗎？我就沒練，琢磨著等開春兒再說。”

丁大勇嗯了一聲，沒有催他，又看向郝大力：“公校畢業的嗎？功夫學的怎么樣？”

張耀東搶答：“我媳婦兒可厲害了，在公校時候，連續兩次比武冠軍。

即使現在已經參加工作，每天也要練一個小時公安拳，雷打不動。”

他語氣中是滿滿的驕傲。

丁大勇乜他一眼：“還挺光榮，就沒考慮過以后夫妻打架怎么辦？”

一個老爺們兒，連自個兒媳婦都打不過，不嫌丟人？

“哪有盼著人新婚小夫妻打架的！”張耀東懟他。

又扭頭含情脈脈地看向郝大力，眨巴兩下眼睛：“媳婦兒，你以后會打我嗎？”

“不會。”郝大力搖頭，“我保證。”

稀罕還來不及呢，怎么舍得打？

這下張耀東放心了，依偎在郝大力懷里，輕輕看了丁大勇一眼。

丁大勇：“……”

郝大力吃飽之后就去休息，張耀東和丁大勇繼續喝酒，聊天。

具體來講，是張耀東負責聊，丁大勇負責看天。

喝多了之后，兩人一頭栽在同一張床上，沉沉睡去。

張耀東雖然比郝大力睡得晚，卻比她起得早。

他洗漱完之后，催著師傅指點自己拳腳。

“不是不怕你媳婦兒揍你嗎？”丁大勇看著一招一式，比劃的分外認真的張耀東，冷哼。

“我媳婦兒當然不會揍我，但一個老爺們兒打不過媳婦兒，丟人。”張耀東咬著牙，繼續操練。

等他滿頭大汗地停下之后，丁大勇簡單指導了幾句。

“師傅，您能不能教我一些厲害的招式？”張耀東擦了把汗，開始提要求。

“你想多厲害？”

“就是那種下手狠，實用性強，但又上手快。不要像我現在跟您學的，需要好幾年才能入門的這種。”

丁大勇沉吟一陣子：“近身格斗？”

他告訴張耀東，近身格斗至今其實并沒有專門的名字。

是軍人們根據大量在戰場上實戰的經驗和教訓，自己總結出來的。

“好用的近身格斗經過大家的摸索和使用后，會在軍隊里普及和發展壯大，但不同的軍隊，也會有不同的招式。”

丁大勇會的，就是當初他們136旅專用的。

“厲害不？”

“比你媳婦兒的公安拳厲害，學好了肯定能打敗公校比武冠軍。”丁大勇意有所指。

張耀東頓時激動了，點頭如搗蒜：“那我學！”

丁大勇的近身格斗一共二十個招式。

他只教了張耀東前四招。

在反復糾正其動作，直到看對方比劃的有模有樣之后，才叮囑他回家勤加練習。

“等你完全熟練這四招之后，我再教你新的四招。”

“好！”張耀東拉著丁大勇在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休息，試探道，“師傅，您就打算一直住在這深山老林？”

“嗯。”

“可是，這地方交通不便。

以前您年輕還好，可現在您都五十二了，萬一有個什么，看大夫都不方便。”張耀東想勸師傅去城里，最起碼也得去村里居住。

丁大勇卻不想說這么多，只說他現在身體很好，這件事以后再談，然后就讓張耀東去做飯。

張耀東原本就對做飯感興趣，此時被師傅催也不惱，哼著小曲兒就去了廚房。

他拿了一把刀在豬臀尖喇了一塊肉，打算給大家做熗鍋肉絲面吃。

肉絲湯面要想做的好吃，可是大有講究的。

首先面最好是手搟，如果沒有手搟面，切面也也湊合。

如果連切面也沒有，那只能用最次的掛面將就。

張耀東搟面條的技術爐火純青，揉面，和面……

不大一會兒，就搟好了一張大面片。

熗鍋面的面條不能太細，也不能太寬，長短也有講究。

最好的比例是一個小指頭肚那么寬，四指長，厚度不能超過兩毫米。

“搟面就搟面，你能不要一直說話嗎？”聽張耀東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著搟面條的技巧，丁大勇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