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天道……雖不知汝是從何得知此名，但古路，是死路。”云霄一直都淡淡的語氣中突然涌起一絲感慨。

“但如果你只是悟古之道，而非行古之路，倒也無妨。”但轉瞬，云霄語氣中的感慨就消失了，就好像它從未出現過一樣。

“多謝娘娘。”沈進抱拳。

云霄的意思他當然清楚。

無妨，便是可以，便是同意。

至于沈進是否行古路，那要看那所謂的古路是否得他歡心了。

“此丹乃古身隕后，吾不忍其道涓滴不存，采天地樞機所凝。”也不知云霄是否明白沈進的心思，便淡淡取出了一顆閃爍著五色光華的金丹。

“雖不能說是古一身道果之精華，但也能讓后世人一窺古之風姿。”

看著五彩斑斕的金丹，沈進不由有些驚訝。

從前常聽說有五彩斑斕的黑和五彩斑斕的白，卻很少聽人提起五彩斑斕的金，今日一見，還真挺好看。

“笨蛋，還不拿著！”一旁碧霄見沈進遲遲沒有動作，以為他不敢要，連忙提醒。

“大姐這顆丹藥，曾引洪荒兇獸吞噬，曾令九天神祇垂涎，便是先天神圣、玄都教主見了也要贊一聲了得。你個小小凡胎，能得此機緣，還不趕緊收好！”

確實如此。聽到碧霄提醒，沈進立刻反應過來。

驚訝可以等東西到手之后再來，若是因為驚訝讓東西丟了，那就是蠢的無以復加了。

沈進立刻伸出雙手，想要接過那五彩斑斕的金丹。

但他的手剛伸出去一半，卻又遲疑了起來。

“怎么了，笨蛋，你該不是不想要吧？！”碧霄被沈進的再次遲疑驚呆了，若非拿著金丹的是她威嚴的大姐云霄，她怕是要一把抓過金丹，塞到沈進手中去了。

“不是！”沈進立刻搖頭。

這可不能有誤會。

這種一聽就超品級的高級貨，比他所有的任何東西都高級了不知多少，怎么可能不要！

沈進的問題是：

“這個我能用手接嗎？”

我這點修為，碰這種“古之道”的高級玩意，不會被瞬間撐得爆體而亡吧？

“還有些謹慎。”對沈進的問題，云霄表達了贊許。

但碧霄卻氣急了：

“笨蛋，大姐會給你，當然就不會害你。古之道雖強，但此丹為道縮聚，混元一體，不假外求，也不愿外求。自然不會對外界的一切有絲毫影響……”

“多謝娘娘。”沈進對碧霄感謝地笑笑，立刻伸手將金丹接過。

“三妹方才所言不錯，但卻依然有未盡之處。你之修行實在太淺。雖然金丹不會傷你，但也不會讓你參悟。”見沈進接過了金丹，云霄便再次開口提醒。

讓我參悟？對云霄的用詞，沈進眉頭直跳。

金丹不是吃的嗎？怎么還要我參悟？還要它來允許？

“丹確實是用來吃的，但這丹你吃不得。”云霄淡淡道。

聽了云霄的話，沈進的臉上滿是一言難盡的神情。

金丹不能吃這種事他能理解。畢竟他的修為確實太低。

前世的小說里，吃了不該吃的丹藥，把自己炸得飛灰湮滅的倒霉蛋也不是沒有。

不過這丹不能吃，剛剛云霄又說不能拿來參悟，那他豈不是完全利用不了這丹？

打開了寶庫的鎖卻推不開門，這未免也太慘了點！

“那在下該如何使用？”沈進躬身求教。

“我已于此丹上施加十八層禁制。每當你的修為滿足，此丹便會在我禁制的驅使下，向你展示古之道。”云霄道。

“多謝云霄娘娘！”沈進再次躬身行禮。

還得是云霄啊，做事真周到！哪像那個碧霄，除了喊，什么用都沒有！

“我聽得到！”碧霄惱火。

居然對我這等凡人用讀心術？這碧霄也是個無聊的。沈進想。

“你還敢腹誹我？！”碧霄更怒。

看來不是讀心術，冥冥中的某種感覺嗎？沈進松了口氣。

“是沈進失禮了。”沈進向碧霄一躬到地，“也多謝碧霄娘娘。”

“哼，算你誠懇。不過我拿你當朋友了。你以后要喊我碧霄。”對沈進道歉的速度，碧霄很滿意。

“三妹，走了。”云霄的聲音傳來。

“這么快？”碧霄不太愿意。

我剛出來玩沒多久啊。

“大劫已起。正如沈道友所言，我三姐妹雖是先天神圣，卻也未必不會墮入劫中。‘緊閉洞門，靜誦《黃庭》’，方是正理。”云霄道。

聽到云霄提起自己，沈進感謝地欠了欠身。

這話肯定是云霄特意對自己說的，否則，堂堂云霄娘娘喊自家妹妹，難道還需要用他這個凡人聽得見的聲波嗎？

看來，自己的這句提點讓云霄很承情。予我這顆“古道金丹”的緣，與碧霄乃至云霄瓊霄的相識怕只是不重要的一小部分，真正的緣，是我的那句提點。沈進心想。

不過，那種事，云霄想不到嗎？

是知見障，還是大劫已起，劫數蒙心？

嘖，真可怕。不愧是“先天神圣，三教教主亦不得脫”。

“下次見面，希望你已成道。”碧霄的聲音傳來。

顯然，她再怎么不想回去，也無法違逆云霄的意思。

“多謝今日之助，待下次見面，我必有所回報。”沈進對碧霄道。

“回報？哈，你能活過這次劫數就行了。”碧霄撇嘴。

“安安穩穩地活著吧，朋友。”她的聲音回蕩在沈進耳中，但她的身影，在沈進明明一直看著的情況下，卻絲毫沒有征兆地消失了。

修為確實差很多。不過沈進也沒什么驚訝的。

三霄那超出他理解的離去方式，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大家已經告別過了，就沒有必要專門演一次他能看到的離去了。

接下來就是努力修行，讓碧霄知道，我這個“朋友”沒有她想的那么菜。

哼，臨走前你喪什么啊！

就算你曾經的朋友已經有許許多多離去，但我沈進肯定是不一樣的！

沈進看著手中金丹。

然后，將心神沉了進去。云霄說給了十八層禁制，等他修為到了，會自然打開金丹，展示古之道予他參悟。

那自然的，沈進相信自己現在就可以參悟一次。

云霄的性情應該就是那樣的。

如果是碧霄，沈進倒是信自己現在肯定無法參悟。

而結果也確實如他所想。

天道曰古。

將心神沉入金丹的一瞬間，沈進心中就浮現出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