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站在破舊的鐵門前，抬頭望著眼前這棟三層小樓。斑駁的外墻上爬滿了爬山虎，在暮色中顯得格外陰森。鐵門上的鎖已經銹跡斑斑，鑰匙插進去的時候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這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了。“房產中介搓著手，臉上堆著職業性的笑容，“雖然舊了點，但勝在便宜，而且地段好，離你上班的地方近。“

林小夏點點頭，推開了鐵門。院子里雜草叢生，角落里堆著幾個破舊的陶罐，罐口朝下倒扣著，像是被人刻意擺放的。她注意到陶罐周圍的地面異常干凈，連一片落葉都沒有。

中介遞給她一串鑰匙，“這是所有的鑰匙，每個房間的都在這里了。對了，“他頓了頓，“二樓最里面的房間鎖壞了，打不開，你平時就別去那邊了。“

林小夏接過鑰匙，金屬的冰涼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她跟著中介走進房子，木質地板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還混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這房子...之前有人住過嗎？“林小夏問道。

中介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啊，空置了挺久的。不過你放心，水電都是通的，該修的都修過了。“他快速轉移了話題，“我帶你去看看臥室。“

主臥在一樓，房間很大，采光也不錯。林小夏注意到床頭柜上放著一個老式鬧鐘，時針和分針停在12點的位置。她伸手想去拿，中介突然提高了聲音：“那個就別動了！是房東留下的，說是...呃...有紀念意義。“

林小夏縮回手，總覺得中介的反應有些奇怪。她又檢查了衛生間和廚房，雖然設施老舊，但還算干凈整潔。只是廚房的窗戶正對著院子里的那幾個陶罐，讓她莫名感到不安。

“房租這么便宜，真的沒問題嗎？“林小夏最后確認道。

中介的笑容有些僵硬，“當然沒問題！這房子就是...就是有點年頭了，房東想快點租出去。你要是覺得合適，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

簽完合同，送走中介，天已經完全黑了。林小夏打開行李箱，開始整理衣物。突然，她聽到樓上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

她的動作頓住了。中介不是說二樓最里面的房間鎖著嗎？那聲音是從哪里傳來的？

林小夏屏住呼吸，仔細聽著。樓上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東西。她的后背開始發涼，手心滲出冷汗。

“可能是老鼠...“她自我安慰道，但心里清楚，那聲音分明是有規律的，不像是動物發出的。

聲音持續了大約一分鐘，然后突然停止了。林小夏松了口氣，繼續收拾行李。就在這時，她聽到樓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從房間深處走向樓梯口。

她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腳步聲在樓梯口停住，接著是“吱呀“一聲，像是有人握住了樓梯扶手。林小夏死死盯著樓梯的方向，喉嚨發緊。

“有人嗎？“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沒有回應。

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是下樓的聲音。林小夏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死死抓住手機，隨時準備報警。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能看到樓梯拐角處投下的陰影在晃動。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房子里格外清晰。林小夏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是閨蜜打來的。

“小夏，你搬進去了嗎？新房子怎么樣？“

林小夏剛要回答，突然發現樓梯上的腳步聲消失了。她壯著膽子往樓梯口看去，那里空無一人，只有一盞昏黃的壁燈投下搖曳的光影。

“喂？小夏？你在聽嗎？“

“我...我沒事。“林小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能是太累了，產生幻覺了。“

掛斷電話后，她決定今晚先在一樓將就一晚。躺在陌生的床上，林小夏輾轉難眠。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她總覺得那些影子在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月光下游走。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床頭柜上的鬧鐘“咔嗒“響了一聲。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現鬧鐘的時針和分針開始轉動，最后停在了3點17分。

與此同時，樓上又傳來了腳步聲，這次比之前更加清晰。林小夏蜷縮在被子里，渾身發抖。她聽到腳步聲下了樓，穿過客廳，最后停在了她的臥室門外。

門把手開始緩緩轉動。

林小夏死死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門開了一條縫，月光從門縫中漏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她看到有什么東西從門縫下鉆了進來，那是一個信封。

門又輕輕關上了。腳步聲漸漸遠去，最后消失在樓上。

林小夏等了很久，直到確定外面沒有動靜了，才顫抖著下床撿起信封。信封是純黑色的，上面沒有任何字跡。她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站在院子里，身后就是那幾個倒扣的陶罐。女人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最詭異的是，照片的右下角寫著日期：2003年3月17日。

林小夏突然想起鬧鐘停在了3點17分。她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這時她聽到院子里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被翻了過來。

她走到窗邊，借著月光看向院子。那幾個倒扣的陶罐，現在全都正了過來，罐口朝上，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林小夏的手機突然又響了，這次是中介打來的。她接起電話，中介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緊張：“林小姐，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那個...那個房子...其實...“

電話突然斷掉了。

林小夏再打過去，已經無法接通。她站在窗前，看著那些詭異的陶罐，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可怕的錯誤。

樓上又傳來了腳步聲，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林小夏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因為她聽到腳步聲不是從二樓傳來的，而是從三樓——那個中介說根本不存在的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