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這天大課間，是社團面試的時間，黎愫跟陶茜約好了先一起去籃球社面試，再各自去其他社團面試。

許裕禮只在那天教了她一次籃球，其他時間喻學朗都準時去了約定地點。

松了口氣的同時黎愫還有點小失落。

但她還沒來得及搞懂失落的原因就來到了籃球社的面試點。

籃球場，面試的學長學姐坐在邊上，太陽很大，社團提供了礦泉水，有需要的學生可以自行去拿一瓶水。

籃球似乎很受男高中生的歡迎，粗略看過去，黎愫感覺得有一百多個人。

陶茜夸張的搖了搖頭：“不不不，我看得有二百多個。”

報名籃球社的大多都是男生，長長的隊伍里大概也有那么二十幾個女生的樣子。

考核方式是三選一，黎愫保險起見選了最基礎的那個，幸虧喻學朗這些天教的最多的也是這個，過程中自我感覺挺順利的，但不知道最終結果怎么樣。

負責考核的學長學姐沒多說什么，只是讓他們回去等通知。

黎愫跟陶茜分開后就獨自去了中華傳統文化社的面試地點。

相比較籃球社，傳統文化社的人就少了許多，一眼看過去大概五十幾個人，多是女生，只有四五個男生。

黎愫安靜的坐在等候室里，心里有點緊張。

跟籃球社不一樣，傳統文化社的面試官好像是老師。

“下一個。”

清爽溫柔的女聲從辦公室里傳來，黎愫深吸口氣，慢慢走了進去。

她有些拘謹的看了看四周，對上坐在中間的老師的目光。

老師盤著發，身著旗袍，姿態優雅，見她進來，笑著招呼她：“坐下吧，來，坐那。”

黎愫點點頭，坐了過去。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老師翻了翻桌上的資料，看了幾眼。

“我…我叫黎愫，從小練習皮影戲，對傳統文化之類的很感興趣…”

她有些愣愣的，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半天也只擠出來這幾個字。

老師等了片刻，翻閱資料的聲音停了下來，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沒了？”

黎愫怯怯的點頭，更加緊張了。

“很簡潔的自我介紹呢。”老師放下手中的資料，決定開始提問。

“黎愫同學，你的資料里寫的特長是皮影戲，這在我們同學中非常少見！能簡單說說你是怎么接觸到皮影戲的嗎？”

“嗯…是我的鄰居，徐爺爺教我的…教了一些基礎…”

“哦？那真難得！你主要會哪些方面呢？是制作影人、操縱表演，還是了解劇目故事？”

“徐爺爺教過刻皮子…”說到這，她想起被扔掉的刻刀，心頭一痛：“上色、還有…怎么讓影人動起來。故事…記得一些常演的，像《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老師點點頭：“很有意思，那屬于哪個流派呢？或者有沒有提過像那個地方的皮影風格？”

黎愫愣了片刻。流派？徐爺爺從未提過…她搖了搖頭。

“徐爺爺沒有特別說過。”黎愫努力回憶描述特征：“唱的時候有點像…”說著哼起了記憶中的鄉音曲調。

“那你現在還有練習嗎？有沒有帶過自己的作品來學校？”

黎愫聲音變小，她的工具…都被爸爸毀了：“在…在練的…但…原來的工具…沒了。我現在…用硬紙板做一些簡單的。”

老師點點頭：“好的，情況我都了解了，黎同學，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走出去的時候黎愫才松了口氣，察覺自己冒了一身冷汗，從口袋里掏出面紙擦了擦汗，怔愣的看著自己的手。

余光瞥到熟悉的身影，她的目光急忙追過去，果然看到許裕禮從對面的教室走了出來。

黎愫揉揉眼睛，看著他走出來的教室，等他走遠后才走過去，教室的門牌號是216。

216…是哪個社團的教室？黎愫把這個門牌號記在心里，加快步速，回到教室，從抽屜里翻出那張社團宣傳單。

隨著指尖在紙張上的滑動，最后停留在一張圍棋社的宣傳圖上。

圍棋嗎？

黎愫記在心里。

“黎小愫，你怎么這么早回來啦？”

陶茜把手里的東西重重放在桌上，隨口問她。

黎愫看向那包袋子：“問了我幾個問題我就回來了，你這是什么呀？”

陶茜打開袋子，一股香氣冒了出來：“烘焙社的考核是現場做一份吃的，我烤了小面包，吶，給你吃。”

黎愫被香氣勾的發饞，也不跟她客氣，接過小面包大大咬了一口：“哇，好好吃呀，你手藝真好。”

陳芙也被香味引得回頭：“我也要吃！好香好香！！”

“少不了你的。”陶茜把面包喂進陳芙嘴里：“好吃就多吃點，我這里多呢。”

沒等她們吃完面包，班主任走了進來，邊走邊說：“我們的進度已經落后了啊，得抓緊，大家把書拿出來。”

班主任教的是數學。

陶茜附耳，小聲跟她說：“進度哪里落后啦，我問了別的班的，我們班的進度遙遙領先。”

“我們下個星期會進行我們開學以來的第一次月考，大家都要緊張起來，重視起來啊，檢驗自己一個月以來的學習成果。”

月考…

黎愫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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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班主任說了月考的事之后，整個班級的氛圍都變得緊張起來，但也能理解，整個一中的學生都是原先初中學校晉升上來的佼佼者，自律性自然不用多說。

這次月考的座位似乎是根據姓名首字母排的，但聽陳芙說下次就不是了，下次就是按照成績分了。

黎愫很緊張這次的考試，她來了這所學校之后才發現自己和別人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她考進一中的中考成績在一中只能排個不上不下。先不說帶著鄉音的普通話，別人已經能用英文流利交流的時候她的口語還磕磕絆絆。

一中的學生大多數都是走讀生，黎愫聽說他們回家之后還會去參加各種補習班。

筆尖不停歇的寫下最后一筆生物的答案后她才歇下氣來。

“考試結束。”

考完試直接放月假，各年級的學生們鬧哄哄的沖出校門，等他們走的差不多時黎愫才慢悠悠的背著包走了出去。

她沒帶什么回家，只帶了幾本書回去復習。

從包里翻出老人機，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才走向公交站臺。

剛走到公交站臺坐下，黎愫看見許裕禮走出校門，走近了一輛車，駕駛員下車為他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