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還有很多未完成的木雕。”曲高說道，“但是異常的感覺很微弱，無法準確定位，但一定是在里面了。”

“有很多木雕？人形的嗎？”林羽問道。

“看不太清楚，這廟里面幾乎沒有光線。”曲高答道，又咳嗽兩聲，“我不能大規模使用能力了......我身體里已經全是【人面蟲】的卵了。”

代價，回頭他還要去找人幫忙清除一下，否則不用等自然死他就會徹底變成一具移動蟲巢。

兩人對視一眼。

原本最好的選擇還是慢慢探索，慢慢找，但現在最大的金主楊千歡命在旦夕，她被規則籠罩之后就一直昏迷，情況也和他們有點不同。

“一般來說，這種類型的異常只要收容了。”曲高說道，“產生的影響就會消失......畢竟就算再怎么怪異，影響也是和源頭掛鉤的。”

直接去吧。

兩人都夠“了解”這個異常了，最后一步就是要確認本體。

翻墻而進，踩著月光，如貓一樣，悄然靠近廟宇的本體建筑——這建筑沒有窗，周圍也沒有縫隙，唯一能進去的地方就只有大門。

林羽聞到了“香”燃燒的氣味。

【人面蟲】從門的縫隙中鉆出，爬會曲高手上，他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灰色匣子：“一會可能需要你去限制異常，然后我來進行收容。”

林羽點點頭。

果然，那論壇中很可能有坑......收容并不是用身體去收，是有特殊的材料，物件去做這一步的。

“為什么？”他有點不解，這應該算是異常者的常識吧，但卻不列出來......不對，之前在德文周刊的時候，的確有“收容”的感覺在。

先不管這個了。

“直接進去。”

時間不多，要抓緊了。

廟宇的大門沒鎖，直接被推開，門軸的潤滑出乎意料的好，沒發出聲響。

月光緩緩鋪灑進去，幾聲蟲鳴與鳥叫略過，與廟宇中的幾點橙光相互交織，印出一副詭譎而攝人的場景。

“神像”端坐于神臺上，不大，看起來的確像是“送子觀音”，但又很不同，收容材料可以裝的下。

它身后張開了數只手臂，每個手臂上都舉著怪異的物件，上方張開的手臂托舉這嬰兒，而中間則是......女人與青年，腳下踩著的是老人。

不對，神像的本體是嬰兒。

而神臺周圍的木雕都伸著手，像是邯鄲學步的小孩，想要爬上神臺，但又失敗的模樣。

而周圍其他的木雕則是擺著各種怪異的動作，像是正在進行著一場游戲。

曲高冷哼一聲，就往前走，他伸出手，隨時準備著再次使用人面蟲——但當手穿過門檻的瞬間，咯咯聲音大響。

曲高急忙退回來，人面蟲自己爬動著，再次粘起他那被刨開的手臂。

他臉色有點難看。

這寺廟像是有著一層看不見的殺陣，一旦踏入立刻就會被襲擊。

“果然。”林羽說道，“如果按照之前的推測來說的話，在白蘭村頂點的不應該是老人，而是這神像。”

女聽男，男聽老人，那自然而然，老人得聽誰的？

自然是“神”了。

“或者說，所有人都可能得聽‘神像’的。”

“那這怎么進去？”

明明知道異常本體就在里面，也到了最后一步，但又被這規則卡在了門口......現在是知道了規則，地點，但就是走不出那一步。

林羽想了想......如果不是模因污染的話，那這邊的規則是怎么判定人是老人的？外表？心智？還是什么？

還是說有別的判定方法？或許也是態度的問題？

“曲高，你的人面蟲可以改變樣貌嗎？”林羽問道，“我們得做些實驗。”

“實驗？”曲高斜眼看了下林羽，“你拿我當小白鼠？”

“只有你的人面蟲可以做到。”林羽聳肩，“我現在是可以馬上跑路的，但如果目標是收容的話，總不能什么都讓我做吧？”

“你沒有收容材料。”

“你猜我有沒有？”林羽偏頭，“規則是我找的，你人是我帶出來的。”

但你特么的還坑了我一個收容物。

曲高不做聲，頗有一種隨時反水的感覺，但不知道林羽說的是真是假——有沒有收容材料是一回事，但他能隨時跑嗎？

這一點曲高很懷疑，但聯想到林羽一路上正確的推測，膽大心細的行動，立刻就摸不準了。

哪怕他知道林羽是新成為異常者不久。

他推測不出這里更多呃守則。

也就是說，林羽依舊是主導——如果真想要去收容這個異常的話。

人面蟲的泛用性很廣，有點六邊形面板的意味，但問題就是哪里都不突出——雖然異常者濫用能力就是找死，但許多時候，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去開發能力。

而且，曲高知道度，怎么樣以最小的代價來達到最好的效果。

他臉上的肌肉蠕動，皮膚枯槁，一瞬間就變成了個老頭模樣，佝僂著身子，慢慢朝里面走去......

但是，失敗了。

他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出來，手上再增添了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你有保持敬畏之心嗎？”林羽問道。

“保持了。”曲高皺著臉，咳嗽，“對神......真討厭。”

是只有特定時間才能進去嗎？

林羽摸了摸下巴，有這個可能，但現在顯然不能等到拜神的時候了，那樣就拖的太久了。

如果，如果這個寺廟里有著另外一套規則的話，會是怎么樣，要達到什么條件才能安然入內？

“已知條件，越是被規則壓迫，就會越是像人，會活過來，如果這么說的話，進入這個寺廟的時候應該是被規則壓迫的最強的時候。”

“只有‘人’才能進去？不對，應該加上一個‘正常人’。”

畢竟這些村民就算是被異常規則所雕刻，束縛，但本質是人，并且不屬于異常......如果反過來想的話，難道這寺廟的規則是“異常不得入內”？

這不就完全阻隔了異常者進去收容本體了嗎？

畢竟異常者的定義是“異常與人的混合體”。

而且看剛剛曲高的表現，這里的懲罰比外面還要重。

這局面一時又僵持住了，但時間一直流逝......在深夜，他們擺脫了監視著他們的老人與女人還算是安全。

但是，林羽的能力有時間限制，而且再拖下去，村民們醒了之后就麻煩了，到時候在他們的眼中他們兩個直接就是大逆不道，怕是瞬間要重生成嬰兒被雕刻了。

“曲高，你是有組織的對吧。”林羽問道。

“渡鴉會。”曲高說道，“也就一個小組織，互相抱團取暖的。”

“異常和正常的定義到底是什么？”林羽問道，“你們組織有更多的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