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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煉丹?炸爐?(求推薦票 求收藏)

青木宗所謂的“靜室”,不過是山壁向內鑿出的一個小小洞穴。

石壁粗糙,幾道深刻的裂紋蜿蜒其上,洞口掛著一塊洗得發白、邊角磨損的粗麻布,勉強算作門簾,卻擋不住外面山風裹挾著砂礫的嗚咽聲,更遮不住洞內彌漫的、混雜著土腥與潮濕巖石的涼氣。

尹小詩——或者說,頂著“李慕婉”這張足以令青木宗上下敬畏如神的面孔,此刻正對著地上那個物件發愁。

那是趙鐵柱口中“宗門唯一”的丹爐。

爐身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散架,幾處修補的痕跡歪歪扭扭,用的是不知名的暗沉金屬,非但沒能恢復它的體面,反而像給一個遍體鱗傷的老者硬生生打上了幾塊刺眼的補丁。

爐口邊緣豁開了一個小口,露著參差的斷茬,無聲訴說著它的滄桑和勉強。

旁邊散亂堆放著幾樣蔫頭耷腦的藥草,葉片邊緣微微卷曲發黃,靈氣稀薄得可憐。

一塊灰撲撲、刻著“辟谷丹”三個字的粗糙玉簡,是唯一的指引。

尹小詩盤膝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指尖無意識地在丹爐那粗糙冰涼的裂痕上劃過。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悸動,順著指尖悄然爬上心頭。

她說不清那是什么感覺。

仿佛這具身體深處沉睡著某種本能,在觸碰到與“煉丹”相關之物時,便像湖底被投入一顆石子,漾開一圈圈無聲的漣漪。

這感覺熟悉又陌生,帶著一種近乎誘惑的牽引,讓她忍不住想去嘗試,想去靠近那深埋在“李慕婉”過往歲月里的東西。

可她的腦子,那個屬于二十一世紀女大學生尹小詩的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煉丹?怎么煉?步驟是什么?火候如何掌控?

玉簡里只有孤零零三個字,吝嗇得連個標點都沒有!

這簡直是讓一個只會煮泡面的人,直接去挑戰國宴主廚的招牌菜。

她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著洞穴特有的土腥味,強行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悸動和隨之而來的茫然。

不能慌,不能露怯。

外面那群人,可是把她當成了深不可測的“李前輩”。

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位前輩連最低級的辟谷丹怎么煉都兩眼一抹黑……

尹小詩甩甩頭,把那可怕的后果甩出腦海。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株名為“黃精苓”的草。

草葉蔫軟,靈氣稀薄得幾乎感覺不到。

她努力回憶著看過的古裝劇里那些仙氣飄飄的煉丹師,試圖模仿他們行云流水的姿態。

指尖微動,想象著有一道無形的氣刃。

然而,現實是她笨拙地用指尖掐住草莖,試圖把它撕開。

“嘶啦——”

一聲輕響,草莖倒是斷開了,可斷口處汁液四濺,幾滴黏糊糊的淡黃色液體精準地濺到了她素雅的裙擺上,留下幾點難看的污漬。

更糟的是,用力過猛,指尖被堅韌的草葉邊緣劃了一下,細微的刺痛傳來。

尹小詩懊惱地“嘖”了一聲,低頭看著臟污的裙角和隱隱滲出血絲的指尖,剛剛升起的那點模仿仙人的氣勢瞬間垮塌。

什么仙氣飄飄,分明是廚房殺手初體驗!

她有些賭氣地將撕得歪七扭八的黃精苓丟進丹爐,又抓起旁邊灰撲撲、顆粒干癟的“土精谷”。

這東西名字樸實,長得也樸實,活像營養不良的粗麥粒。

她抓了一把,胡亂扔進爐里。

管它呢,反正都是“辟谷”用的,大雜燴總行了吧?難道還能比大學食堂的黑暗料理更可怕?

做完這一切,她看著爐底那堆可憐兮兮、毫無章法可言的藥材,深深吸了口氣。

重頭戲來了——點火!

尹小詩屏住呼吸,努力集中精神。

她攤開手掌,掌心對著丹爐下方那個小小的火口,模仿著影視劇里高手發功的樣子。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火!出來!給我燒!

念頭是強烈的,可身體里的力量卻像一頭沉睡的巨獸,龐大得讓她心驚,又陌生得難以駕馭。

她越是急切地想要調動一絲,那股力量越是盤踞在丹田深處,紋絲不動,沉甸甸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快出來啊!”她急得額頭沁出細汗,在心里無聲吶喊。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準備找個火折子試試的時候,丹田深處那股沉寂的力量似乎被她焦躁的情緒驚擾,極其輕微地波動了一下。

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小石子,一道微弱的漣漪蕩開。

緊接著,一股灼熱的氣流猛地從掌心竄出!

“噗!”

一聲短促的輕響,一道熾白的小火苗驟然在掌心上方跳動起來,只有黃豆大小,卻散發著驚人的熱度。

成了!

尹小詩心頭一喜。

然而喜悅只維持了不到半秒,那小火苗像是不受控制的頑童,猛地向上一躥!

“哎呀!”

尹小詩驚叫一聲,慌忙縮手。

那火苗險之又險地擦著她垂落的衣袖邊緣燎過,一股焦糊味瞬間彌漫開來。

她手忙腳亂地拍打袖口,再看那火苗,已經穩穩地落入了丹爐下方的火口,開始舔舐爐底。

“呼……”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看著袖口那一小片焦黑的痕跡,哭笑不得。

這煉丹,簡直比拆炸彈還刺激!

火是點著了,可麻煩才剛剛開始。

尹小詩全神貫注地盯著爐底那簇小小的火焰,試圖用意念去控制它。

她想要它穩定,想要它溫和。

可那火焰卻像個醉漢,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地搖擺著。

她意念稍稍一松,火焰立刻委頓下去,顏色變暗,幾乎熄滅。

她心頭一緊,意念集中過去,火焰又“呼”地一聲竄起老高,顏色熾白得嚇人,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烤得她臉頰發燙,丹爐瞬間被燒得通紅。

爐壁上的裂痕在高溫下仿佛活了過來,發出細微的“噼啪”聲。

“小點!小點!祖宗,求你小點!”尹小詩急得滿頭大汗,在心里拼命祈禱。

火焰似乎聽懂了一點她的哀求,猛地一縮,變得只有蠶豆大小,幽幽地燃燒著,溫度驟降。

“對對,就這樣!穩住!”她剛松了口氣,那火苗又像是不甘心被束縛,猛地再次膨脹,烈焰幾乎要噴出爐口!

尹小詩感覺自己像個正在馴服野馬的蹩腳騎手,在“小火球”和“大火龍”之間疲于奔命。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死死釘在那簇不聽話的火焰上,全部的意念都用來和它較勁,額角的汗珠沿著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地上,瞬間蒸發成一小縷白氣。

時間在無聲的角力中流逝。

洞穴里只有火焰呼呼燃燒的聲音,以及她越來越粗重的喘息。

漸漸地,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異氣味從丹爐的縫隙中鉆了出來。

起初是淡淡的草木清香,帶著土精谷特有的谷物芬芳,這是屬于藥材本身的氣息。

慢慢地,這清香開始變化、融合、升華,仿佛多種草木精華被火焰溫柔地喚醒、糅合,形成一種更加醇厚、更加誘人的藥香,絲絲縷縷,沁人心脾。

尹小詩緊繃的心弦因為這股好聞的藥香而稍稍松弛了一絲。

成了?她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心神,試圖感應爐內的情況。

可她的神識雖然龐大浩瀚,此刻卻像一把笨重的巨錘,別說精細感知藥液的變化,連探入丹爐都顯得滯澀而粗放。

就在她心神稍分的剎那,異變陡生!

那簇剛剛被她勉強安撫下去、只有拇指大小的火焰,像是被壓抑了太久,猛地失去了所有束縛!

“轟!”

一股狂暴的、赤中帶白的火舌如同脫韁的野馬,毫無征兆地沖天而起!

瞬間將整個爐底包裹!熾烈的高溫轟然爆發,洞穴內的空氣瞬間變得滾燙灼人。

那本就布滿裂紋的破舊丹爐,哪里承受得住如此狂暴的靈力火焰?

爐壁上的裂痕在刺目的紅光映照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擴張,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整個爐體肉眼可見地膨脹、扭曲、變形!爐身瞬間變得赤紅透亮,仿佛一塊被投入熔爐的鐵塊,內部積蓄的恐怖壓力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它徹底撕裂!

一股混雜著焦糊、刺鼻、令人作嘔的恐怖氣味猛地從爐蓋縫隙里噴涌而出,瞬間蓋過了之前的所有藥香!

完了!要炸爐了!

尹小詩頭皮瞬間炸開!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

她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的本能已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

丹田深處,那股龐大得讓她一直敬畏又無措的結丹期靈力,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徹底激怒,又像是決堤的洪流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嗡——!”

一股沛然莫御的、遠超她想象的龐大靈力,完全不受她掌控,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霸道,順著她的手臂,毫無保留地、狠狠地貫入了那即將爆炸的丹爐之中!

沒有技巧,沒有章法,只有最純粹的力量碾壓!

轟隆!!!

一聲沉悶得如同滾雷在洞穴深處炸開的巨響。

整個石室都劇烈地搖晃了一下,頭頂簌簌落下碎石和灰塵。

想象中丹爐四分五裂、碎片橫飛的恐怖景象并未出現。

只見那沉重的、布滿裂痕的爐蓋,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拍飛。

“哐當”一聲巨響,狠狠砸在幾丈外的石壁上,又彈落在地,滾了幾圈才停下,兀自嗡嗡作響。

一股濃稠得如同墨汁、散發著刺鼻焦臭味道的黑煙,如同開閘的洪水,猛地從敞開的爐口噴涌而出!瞬間彌漫了整個狹小的洞穴!

“咳咳咳!咳咳!”

尹小詩首當其沖,被那濃煙嗆得涕淚橫流,肺管子火辣辣地疼。

她狼狽不堪地揮舞著手臂,試圖驅散眼前的黑霧,卻毫無作用。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感覺到臉上、手上、衣服上落滿了細密的、帶著焦糊味的灰燼。

完了……徹底完了……

她心如死灰,絕望地癱坐在冰冷的地上,連咳嗽都變得有氣無力。

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臉丟大了!什么深不可測的前輩?分明是個差點把自己炸死的煉丹白癡!

外面的青木宗弟子肯定都聽見了……趙鐵柱……林小凡……他們的表情……

巨大的挫敗感和對身份暴露的恐懼,像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比這嗆人的黑煙更讓她窒息。

她甚至不敢去想接下來要如何面對。

就在這時——

“前輩!前輩您沒事吧?”

“李前輩!發生了何事?”

“快!快進去看看!”

洞口那塊破麻布門簾被猛地掀開,趙鐵柱焦急的呼喊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火光跳躍,映照出洞外幾張寫滿驚惶和擔憂的臉孔。

林小凡沖在最前面,臉上毫無血色。

濃煙還在翻滾,但似乎比剛才淡了一些。

尹小詩狼狽地坐在地上,灰頭土臉,衣裙上滿是煙灰和污漬,臉上掛著淚痕和黑灰混合的痕跡,發髻也散亂了幾縷,整個人如同剛從煤堆里爬出來,哪里還有半分“前輩高人”的清冷風姿?

趙鐵柱帶著幾個弟子沖進來,也被這濃煙嗆得連連咳嗽。

火光下,看到尹小詩這般凄慘模樣,趙鐵柱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手腳冰涼。

完了!丹爐炸了!前輩受傷了!都怪自己!怪這破爐子!怪那些劣等藥材!

他“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充滿自責和恐懼:

“前輩!前輩息怒!都是晚輩的錯!是晚輩該死!竟用這等不堪之物污了前輩法眼!前輩您責罰我吧!只求前輩保重仙體啊!”

他一邊說,一邊重重磕頭,額頭砸在冰冷的石地上,發出悶響。

林小凡和其他弟子也跟著齊刷刷跪倒一片,洞內瞬間被惶恐的氣氛籠罩。

他們連看都不敢看那丹爐一眼,只道是炸爐惹得前輩震怒,自己等人難逃遷怒。

尹小詩被他們這陣勢弄得更加手足無措,尷尬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張了張嘴,想解釋不是炸爐,更不是他們的錯,可喉嚨被煙嗆得又癢又痛,只能發出幾聲沙啞的咳嗽。

就在這惶恐彌漫的窒息時刻,洞穴里彌漫的濃煙,在洞外灌入的山風攪動下,終于不甘心地散開了一些,露出了丹爐模糊的輪廓。

一股奇異的、清冽的、帶著淡淡草木甜香的藥味,極其突兀地壓過了刺鼻的焦糊味,悄然彌漫開來。

這香味純凈而溫和,吸入肺腑,竟讓人精神微微一振。

“咦?”

一個跪在靠前位置的年輕弟子,最先嗅到了這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目光怯生生地投向那黑黢黢、敞著口的丹爐方向。

借著搖曳的火光,他似乎看到爐底有什么東西在反射著微弱的光。

“宗…宗主…”他聲音顫抖,帶著難以置信的驚疑,輕輕扯了扯旁邊還在磕頭的趙鐵柱的衣角,“您…您看…爐子底下…”

趙鐵柱正沉浸在巨大的恐懼和自責中,被弟子一扯,茫然地抬起頭,順著那弟子顫抖的手指望去。

只見那布滿裂痕、被燒得黢黑、爐蓋都不知飛到哪里去的破丹爐底部,此刻正靜靜地躺著十幾顆圓溜溜的物事。

它們大小均勻,如同上好的珍珠,表面覆蓋著一層淡淡的、溫潤的光澤,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著內斂的毫光。

那清冽純凈的藥香,正是從這些圓珠上散發出來的!

“丹…丹藥?!”趙鐵柱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失聲驚叫,連跪著的姿勢都忘了。

這一聲如同驚雷,瞬間炸醒了其他惶恐磕頭的弟子。

所有人都猛地抬起頭,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到爐底。

十幾顆丹藥,圓潤飽滿,光澤溫潤,空氣中那令人心曠神怡的純凈藥香,絕非幻覺!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小小的石室。

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和洞外嗚咽的風聲。

跪在地上的弟子們,臉上的恐懼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震驚和茫然。

他們看看爐底那十幾顆散發著柔和光澤的丹藥,又看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地坐在一旁的尹小詩,巨大的認知沖擊讓他們的大腦徹底宕機。

這……這不對啊!

剛才那動靜,那黑煙,那焦糊味,分明是炸爐了!前輩都……都成那樣了!

怎么……怎么還會有丹?而且還是……這么多?這么……好看?這么……香?

林小凡跪在地上,嘴巴微張,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爐底那十幾顆溫潤如玉的丹藥,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奇跡。

那丹藥散發出的純凈氣息,讓他體內微弱的靈力都似乎活躍了一絲。

這……這絕不是普通的辟谷丹!

趙鐵柱的呼吸變得極其粗重,他連滾帶爬地撲到丹爐邊,也顧不上燙,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拈起一顆。

丹藥入手微涼,觸感細膩溫潤,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

那層內斂的毫光在指尖流轉,純凈的草木清香絲絲縷縷鉆入鼻腔,沁人心脾,滌蕩著方才吸入的焦糊濁氣。

他仔細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溫和靈力,雖然總量不算磅礴,卻精純凝練,遠非他見過的那些下品辟谷丹可比。

“中…中品!接近中品了!”趙鐵柱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我的天!前輩!您…您竟然用這破爐子…用這些廢料…煉出了接近中品的辟谷丹?!”

他猛地轉過身,朝著依舊坐在地上、一臉茫然無措的尹小詩,“咚咚咚”又是幾個響頭,比剛才磕得更加用力,充滿了發自肺腑的敬畏和狂熱:

“神乎其技!前輩神乎其技啊!晚輩有眼無珠!竟以為前輩……晚輩該死!該死啊!”他語無倫次,激動得渾身發抖。

原來……原來那驚天動地的動靜,那濃烈的黑煙,根本不是什么炸爐失敗!

那是前輩在以無上神通,強行壓制劣材劣爐的躁動,強行提純藥性,化腐朽為神奇啊!這等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其他弟子也終于從極致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向尹小詩的目光,瞬間充滿了無法形容的狂熱和崇拜。

原來前輩的狼狽,根本不是失敗,而是為了煉制這等神丹所付出的代價!

一時間,“砰砰砰”的磕頭聲在石室內響成一片,夾雜著弟子們激動到變調的呼喊:

“前輩神威蓋世!”

“晚輩拜服!”

“神乎其技!當真是神乎其技!”

尹小詩徹底懵了。

她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臉上還掛著煙灰和淚痕,發髻散亂,裙角焦黑。

洞內回蕩著震耳欲聾的磕頭聲和狂熱的贊美,趙鐵柱那激動到扭曲的臉龐和手中那顆溫潤發光的丹藥在她眼前晃動。

接近中品?辟谷丹?我煉的?

剛才發生了什么?

她只記得巨大的恐懼下,身體里那股不受控制的龐大力量本能地涌出,粗暴地灌進了丹爐,然后就是巨響、黑煙、狼狽不堪……再然后……

她茫然地抬起自己的手。

那雙屬于“李慕婉”的、本該纖塵不染的玉手,此刻也沾滿了黑灰,指甲縫里都是污跡,甚至指尖剛才被黃精苓劃破的地方,滲出的血珠也混著灰燼變成了暗紅色。

然而,就是這雙看起來狼狽又笨拙的手,卻在剛才,在所有人都以為徹底失敗、甚至要出人命的絕境下,憑借著一股她完全無法理解的本能,硬生生地“砸”出了十幾顆接近中品的丹藥?

尹小詩的目光緩緩從自己沾滿黑灰的手指,移向爐底那些在昏暗光線下流轉著溫潤光澤的丹藥。

一股極其微弱、卻又無比真實的掌控感,如同電流般悄然劃過她的心尖。

很模糊,很短暫,卻真實存在過。

就在那龐大力量本能爆發、蠻橫灌入丹爐的瞬間,她似乎隱隱約約地“觸摸”到了什么,感覺到了某種與這具身體更深層次的連接。

但這感覺轉瞬即逝,快得讓她抓不住。

隨之而來的,是更深、更冷的茫然和無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那一絲微弱的掌控感。

這力量……這具身體……這“李慕婉”的身份之下,到底隱藏著什么?

她能依靠的,似乎只有這具身體在危機時刻爆發的、不受她控制的“本能”。

那她自己呢?尹小詩呢?

她低頭看著自己焦黑的手指,那一點點滲血的傷口在灰燼的掩蓋下并不起眼。

洞內弟子們狂熱的呼喊還在繼續,趙鐵柱捧著那顆丹藥如同捧著稀世珍寶。

尹小詩緩緩蜷起手指,指尖傳來的細微刺痛如此真實。

她看著爐底那些溫潤的丹藥,又看看自己沾滿灰燼的手掌,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滋味在心頭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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