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有龍輕輕搖頭：“不知道。”

林昇問：“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辛有龍：“想是想過，我認為昇哥是想效仿某些個港島大佬的洗白之路。”

“同樣的古惑仔出身，立棍當老大，將社團改頭換面，然后開始做生意，社團正規化。”

“做著做著，生意做的越來越大，不用再撈偏門，手下變成員工，社團變成公司，一步步做大做強，然后考慮上市，再然后……”

林昇看著辛有龍越說越興奮的樣子，原本是不想打斷他，可是他越說聲音越大，已經引來兄弟們的側目，他不得不出聲打斷：“阿龍，還沒喝就醉了啊。”

辛有龍一聽這話，瞬間警醒，他看向周圍人向他投來的好奇目光，連忙笑著說：“兄弟們繼續聊，不用管我，我只是跟昇哥聊到女人，越說越興奮了。”

有人聞言，起哄道：“龍哥，你一看就是個初哥，哪知道女人的滋味，難怪越說越興奮。”

“龍哥，要不趁今晚，咱們兄弟為昇哥慶賀以后，趁著酒興，帶你去小巷子里見識見識純情學生妹，那長相，那身材……”

“龍哥，別聽麻二的，那小子好的那口，尋常人根本就消受不了，兩百多斤的純情學生妹，一壓屎都能給你壓出來。”

“高童，你嘴巴放干凈點，我小嬌哪里不好了？別動不動就說人家兩百多斤的大胖子，那叫有肉感，你懂個屁。”

“有肉感，麻二，你對女人“有肉感”這三個字有誤解，人家的有肉感，是飽滿圓潤S形，你的有肉感，是一堆肥肉。”

“哈哈哈……”

眾人聞言，全都哄堂大笑起來。

一陣喧鬧過后，眾人又開始圍繞女人聊的火熱。

林昇和辛有龍再次回歸先前的話題。

林昇說：“你說的洗白，那都是后話。”

“在我心里，是覺得古惑仔這條路是走不通的，走到最后，要么把自己送進去，要么哪天被人當姐砍死。”

“走到最后，你能落下什么？被人叫作社會毒瘤，家人不喜，親戚朋友害怕你，躲著你。”

“所謂的別人怕你，走到哪兒都威風八面，更像是惡心你。”

“簡而言之一句話，古惑仔沒前途的。”

“阿龍你想一下，是不是這么回事？”

辛有龍表情突然變得黯然，他說：“昇哥，其實我一直沒有跟你說過，我當古惑仔以后，我爸跟我脫離了父子關系。”

“他覺得我辱沒家門，讓我永遠不要再回來，否則他要打斷我腿。”

林昇拍了拍辛有龍的肩膀，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

他只是說：“未來只要發生改變，那個家你依舊回的去。”

辛有龍突然像是找到了人生目標一般，擲地有聲的說：“昇哥，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只要說了，我都會嚴格執行，只要我能堂堂正正回到那個家，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昇忽然笑了，豪氣干云的說：“古惑仔也好，老大也罷，只是我們暫時的過度，未來我們終究會俯瞰港島風云際會。”

辛有龍盯著林昇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也變得豪氣干云。

過了一會兒，辛有龍問：“昇哥，臥底那事兒，你應該已經有想法了吧，要我怎么做。”

林昇露出一臉孺子可教也的樣子，說：“先帶人摸查，把人找出來，帶來見我，別讓他們察覺到你們發現了他們的身份。”

“之后我會安排他們去泊車，去各大場子看場子，總之就是不重用，不威脅，不說透，只讓他們當個接觸不到社團核心的小馬仔。”

辛有龍不解的問：“不按照琛哥的意思，全部打斷一條腿，丟出九龍城寨嗎？”

林昇微微搖頭：“既然我們未來要洗白，那么屁股就不能太臟。”

“別看我們現在，跟各個社團為了地盤你爭我奪，打打殺殺問題不大。”

“但是一旦涉及到跟差佬對著干，甚至打殺，那么性質就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現在的港島大環境，差佬要比古惑仔吃相更難看，沆瀣一氣。”

“但是你想一下，我們都在想著如何走向正規化，去洗白，那么差佬未來會不會迎來大洗牌，清貪革新，誰又知道呢？”

“現在我們按照琛哥的意思，去做那些事，跟差佬對著干，未來等到差佬館煥然一新的時候，人家會不會跟我們清算？”

“難道你想洗白之路還沒有完成，就要去赤柱跟昇哥稱兄道弟？”

辛有龍連忙道：“還是昇哥看問題長遠，要是我的話，估計會因為擔心琛哥怪罪，而盲目聽從。”

林昇：“琛哥那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拖著。”

話說到這里，林昇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誒，咱倆扯遠了啊，我一開始是想讓你給我分析分析，琛哥讓我找出臥底這件事，是不是在試探我，怎么說著說著，扯到以后的社團定位和未來的發展了。”

辛有龍聞言，不禁莞爾：“昇哥明明就不在乎琛哥到底是不是在試探，只是想讓我明白你要改變社團現狀的原因，逗我沒意思了啊昇哥。”

林昇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跟聰明人對話，往往一點就通，這點非常有意思。

此時，和至尊包廂相隔兩間的梅花包廂，與至尊包廂的熱鬧氛圍不同，這里充斥著嚴肅氣氛。

包廂里六個青年圍坐在桌前，桌子上放著幾個已經涼了的小菜，沒有酒，只有茶水，他們誰都沒有說話，甚至在今晚以前，大家還互相不認識。

這些人雖然都是古惑仔打扮，有各式各樣的紋身，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坐姿也不端正。

但是仔細觀察的話，你會發現他們這些人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怎么說呢，就是說，他們這幾個人，與尋常古惑仔相比，存在差異。

盡管這個差異并不明顯，但是若是落在某類人眼中，便會將這個差異無限放大，甚至因為這個細微差異，而判定出你的身份是臥底。

不錯，這六名青年全都是臥底，五男一女。

中長頭發，前劉海染上一捋橘紅的鐘立文，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向周圍人說：“這要等到什么時候，就算接應我們那位是差佬臥底界的傳奇，可是這樣拿捏架子，是不是也太膨脹了些？”

“再怎么說我們都是差佬精英，六個一起，提前一個小時來等他，夠給他面子的，而這都快兩個小時了，他還沒來，架子未免太大。”

他話音剛落，包廂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梁笑棠痞笑著走入包廂，一邊走一邊說：“你們不滿意，老子還不滿意呢！”

“接線你們這些生瓜蛋子，無疑會增加我Laughing哥暴露的幾率。”

“有意見就跟你們的長官提，別在背后嘰嘰歪歪，要么退出，要么申請調去別處，要是留下來，那就只能聽我的。”

“你們六個里面，就算是只走一個人，那么我暴露的可能性也會減少一分。”

當在場幾個人看清來人是他的時候，瞬間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