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玄淵龍王
- 打更百年,我成了日夜游神
- 我本幾多
- 2179字
- 2025-03-13 12:36:00
是夜。
月明星稀,夜色清朗。
太平道難得清靜。
章郊躺在太師椅上,品一口茶,瞇著眼,悠閑愜意。
小猴子站在椅子扶手處,嘴里吃著白天香客送的水果,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一切是多么的自然和諧。
唯一煞風景的是,大院中間跪著一個人。
張固沒有走。
他從白天跪到黑夜,跪的雙腿酸痛,幾次險些昏倒在地,狠狠扇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咬牙強撐。
直到章郊肯發話收他為徒,他才會站起來。
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給除了父母之外的人下跪磕頭。
不到黃河他不會死心。
他一開始只想從章郊這里學個一招半式,好耀武揚威。
后來他再也沒了這種心思。
今日看見許多貧苦百姓從城外趕來,不遠百里,只為求一碗符水。
有為家中小孩求的,有為年邁老父母求的,很多很多……
拿到符水的百姓無不感恩戴德,將身上全部金財奉上。
章郊隨意擺手不要的樣子,深深印在他的腦海。
那些個百姓磕頭感恩,即便磕的頭破血流也一定要磕。
磕完頭仰天齊聲高呼太平無憂的場景,張固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那一刻張固的心思變了,他想要像章郊一般。
受萬民愛戴。
想要為這群窮苦百姓做些什么,然后若無其事的擺手,表現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那個樣子,應該很帥吧。
張固想到這里,臉上泛起癡癡傻笑。
小猴子撓撓頭,朝著章郊吱呀叫了幾聲,見章郊沒有搭理他,小猴子再次撓了撓頭,自顧自吃水果。
良久。
章郊忽的站起身,在院中四處走動。
原本正要昏睡過去的張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跪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注視著章郊。
章郊搖頭晃腦,忽然說道:
“代天宣化,普救世人……順應陰陽五行,追求天下太平……”
張固見章郊說話,身體微微前傾,細細恭聽。
他只覺云里霧里,聽不明白,但卻能祥記于心,癡迷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
章郊頓足,話畢,轉身看向張固。
發現他不知何時睡著了。
“癡兒一個……”章郊輕嘆一聲。
這時他目光看向大門口,說道:
“道友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老道我又不吃人。”
微風陣陣,大門敞開,唯見一個老者站在門外。
一身寬松道袍,灰發及腰,個子不算太高,散發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老者緩步上前,深深一禮。
“晚輩趙承豐,不知道主大駕,有失遠迎,還望道主恕罪。”
章郊呵呵一笑,說道:
“坐,你可比你家先祖禮貌的多,當年他請我出山的時候可是二話沒說直接打上山的。”
趙承豐只是彎著腰,不敢接話。
妄議先祖的話他可不敢說。
章郊坐下身,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
“說吧,找我何事,我可不信你只是單純來拜見我一下,你們趙家一個德行,無事不登三寶殿。”
趙承豐聞言冷汗直冒。
他鼓起勇氣說道:
“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懇請前輩能再挽救大晟一次。”
說完,趙承豐撲通一聲跪下。
章郊無奈嘆氣,一口回絕。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晟滅亡是早晚的事。
當年趙生求我出山,我答應為趙家護道甲子,時間已過,我與趙家緣分已盡,我不會再插足此事。
我本長生客,閑觀云卷舒。我管不了那么寬,哪里來回哪里去吧。”
“難道前輩真的要看大晟生靈涂炭,民生凋敝嗎?”趙承豐有些激動,聲調高了幾分。
“趙家氣數已盡,后輩一個不如一個,你也就勉強可以,我感到很失望。
大晟人才不出,為官的只想高升,經商的只想斂財,愚民只想茍延殘喘,目前我沒有看到哪怕丁點希望。
你們趙家享了這么多年的福,也該想到會有這一天,我不是神仙,也無能為力。”
“若是有人能挽大廈于將傾,前輩可愿出手?”
趙承豐目光灼灼看著章郊,滿含期待。
章郊悠悠長嘆一聲,揮揮手,沒有說話。
話音入耳,趙承豐頓時軀體一顫,眼前只覺天昏地暗。
“晚輩告辭,前輩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盡管喚我。”
他艱難穩住身子,有氣無力道,旋即恭恭敬敬地退出道觀,身影沒入夜色中。
……
京城以東,數百里外。
有一幽潭。
名為玄淵潭。
據傳水里面住著一位龍王。
百年前,此地常年大旱,莊稼成片曬死。
收不到糧,交不上稅,又是賣兒又是棄子,民生凋敝。
直到某一天,不知怎的,天上突然烏云密布,震雷滾滾。
百姓們見到此情此景,欣喜若狂,看見天空上一道龍影騰云駕霧,降下甘霖,最終在眾目睽睽下入了那幽潭。
為了感謝這位龍君。
于是百姓自發打算為其修建祠堂,日夜供奉。
卻在完工時犯了難,不知取什么名字合適,村里的老秀才說龍君給他托夢,說明了取名一事。
眾人深信不疑,便以“玄淵龍王廟”命名,連帶龍王落下的那個潭水也改成了玄淵潭。
許是居住在這里的百姓心誠,每逢佳節都會上香祭拜,往潭水里面投食牲畜,所以這里一直以來是風調雨順,百姓們安居樂業。
此時玄淵龍王廟里擠滿了人,都是來上香祈雨的周遭百姓。
京城附近大旱連連,莊稼曬死不說,他們現在喝水都困難,有無他法,只能祈求龍王爺能夠下一場雨。
玄淵潭下。
建有一個水下宮殿。
正是玄淵龍王的宮殿。
一頭頂龍角,身有龍鱗的俊朗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悶悶不樂喝著酒。
上方百姓祈愿下雨,而他身為一方龍王逍遙不得,隨意不得,著實憋屈。
還不如待在東海來的自在。
玄淵龍王越想越氣,猛猛灌了一大口酒。
千年靈釀下肚,饒是他千年修為,臉上也不由又多了幾分醉意。
百年前他自龍海游歷大晟,見此地大旱三年,心生憐憫,布云施雨。
百姓把他奉若神明,后大晟靖妖司找上門,許他在大晟修煉,于是玄淵變成了這一方等我龍王,護一方平安。
慢慢的就有些變了味。
做什么事都要先得到大晟朝廷的準許。
想著想著,玄淵龍王臉上浮現怒意,將靈液一飲而盡,隨即哐的一聲摔爛手中玉壺。
身影消失不見。
百姓們尊他愛他,怎么也得做些什么,即便開罪靖妖司也無所謂,大不了逃到東海隱居起來。
東海乃妖族地盤,想他大晟也不敢太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