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言點(diǎn)醒
- 打更百年,我成了日夜游神
- 我本幾多
- 2202字
- 2025-03-09 00:05:00
打完更。
又是十年道行入賬。
陸亥內(nèi)心波瀾不驚,早已見慣。
翌日。
午時三刻。
陸亥簡單整理好儀容。
和幾位更夫相與朝趙海生家走去。
相識許久。
陸亥還不知趙海生家住哪里,著實(shí)感到些許慚愧,只好默默跟在眾人身后。
不消片刻,一行人來到一條小巷。
老遠(yuǎn)就看見一戶人家門前站了不少人,張燈掛彩,紅運(yùn)連連,一副熱鬧景象。
房子不是很大。
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倒也符合趙海生在京城摸爬滾打多年的身份。
陸亥隨行眾人交上請?zhí)c隨禮。
不多不少,十兩銀子。
不管多少,執(zhí)筆先生皆是笑臉接過,然后詢問來人姓名,快速在紅紙上記下。
趙海生家小門小戶。
婚嫁舉行的宴席不大,十來桌,邀請的都是親朋好友,以及相交好的更夫同事。
這時趙海生穿著整潔新衣出來招待。
春光滿面,笑臉盈盈。
女兒終于嫁人,他也可以安心了。
就是以后獨(dú)自一人住,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趙海生招待陸亥等人落座,連忙跑去招呼他人,顯得十分積極與興奮,好似結(jié)婚的人是他一般。
好吧,她女兒嫁人,作為父親的能不激動嘛。
坐了莫約幾分鐘。
外面突兀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甚是喜慶。
大門敞開,唯見一身穿紅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身強(qiáng)體壯,給人老實(shí)憨厚的感覺,身后跟著一個大花轎。
里面坐著的就是新娘子了。
花轎落下,趙海生的女兒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出。
身影嬌小,頭頂紅布,看不出面容。
看到新郎的剎那,陸亥眉頭一皺。
印堂發(fā)黑,大兇之兆。
剛結(jié)為夫妻不久,趙海生的女兒便要守寡了。
想來趙海生也不愿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吧。
陸亥輕輕一嘆,悄然單手結(jié)印,施展天罡術(shù)法。
逆知未來可預(yù)知未來事件。
術(shù)法施展出,陸亥瞬間通曉事件前后緣由。
陸亥神色古井不波,無動于衷,沒有著急告知趙海生。
今天是人家大喜之日,說這些話難免遭人厭惡,陸亥打算宴席結(jié)束再說。
新娘子跨過火盆,與新郎拜堂成禮。
趙海生和另外一對老夫婦坐于前。
他的一張枯黃糙臉堆滿皺紋,笑得合不攏嘴,格外激動。
禮畢。
宴席起。
一般宴席都是黃昏時候吃的,但趙海生考慮到更夫們晚上要打更,于是便下午來吃。
新郎單獨(dú)向賓客敬酒致謝,新娘則送入洞房等候。
趙海生春光滿面,帶著新郎一桌桌挨個敬酒。
身為長輩的他,喝的比新郎還要多。
一些人規(guī)勸,趙海生急忙護(hù)住手中酒杯,今兒日他高興,自是要多喝點(diǎn)。
精壯憨厚的女婿也是在旁一個勁喝酒,不時爽朗一笑,盡顯豪邁。
陸亥抿一口酒,將這些盡收眼底,隨即不再多想,自顧自吃了起來。
席桌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不說稱得上美酒佳肴,但也色香味俱全,陸亥吃的津津有味。
來到這里一年多,陸亥還是第一次吃酒席,氛圍和味道和前世的差不多,陸亥吃的滿嘴流油。
回想前世。
到了大城市為了生活疲于奔命,遇到親朋好友的喜事,只是匆匆送上份子錢表明心意罷了。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這種感覺許久不曾有了。
……
喝酒的大多是他人。
更夫們就喝一點(diǎn)嘗嘗味,畢竟晚上還要打更,誤了時刻要挨鞭子的,沒人心大到一通亂喝。
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聊天打屁,說些家里長家里短的話。
陸亥有一搭沒一搭插一嘴。
一年多過去,他與靖妖司更夫們熟絡(luò)不少,每個人的名字他都記得,即便不相熟,打照面別人也會與他點(diǎn)點(diǎn)頭。
通過談話,陸亥知道了一些趣事。
比如說眼前的趙海生。
為了把女兒嫁個好人家也是煞費(fèi)苦心。
老弱傷殘不要,病殃短命不要……
對于女婿的要求,可謂是挑三揀四。
故此選了個漕幫碼頭搬運(yùn)貨物的漢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女婿。
趙海生十分中意這個女婿,為此下了血本。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趙海生拿出多年積蓄,把自己的老房子也賣了,特意為二人買了個大點(diǎn)的房子。
看不出來,趙海生這老頭還是個女兒奴。
臨近黃昏,宴席結(jié)束。
客人陸陸續(xù)續(xù)離開,趙海生出門相送。
眾人有說有笑的揮手告別。
“趙老哥,喝的不盡興,改日再聚。”
“是極是極。”
幾個老更夫笑問。
“好說好說。”趙海生撫須而笑。
俄頃間,客人走了大半。
陸亥沒有走。
趙海生瞧見陸亥立在原地,沒有離開,上前問道:
“陸老弟站在這里做甚,不用等我了,我已經(jīng)和校尉大人請了假。”
陸亥面無表情,說道:
“老哥可還記得黑云道長?”
趙海生被陸亥冷不丁的一句話問的有點(diǎn)懵,旋即回過神,狐疑道:
“怎么突然提起黑云道長啊?”
“當(dāng)夜我與黑云道長相談許久,道長覺得我有緣,臨走時傳授我淺薄術(shù)法。
我這一年都有修煉,小有所成,我觀老哥女婿印堂發(fā)黑,未來恐會大難臨頭,這幾日還是不要出門為好。”
陸亥一字一句,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
他故意搬出黑云道長就是為了使趙海生信服。
趙海生聞言登時面色大變,嘴唇直打哆嗦。
“當(dāng)真?”趙海生還是有些不愿相信,在他印象里陸亥平日里除了打更不做別的,哪會懂這些。
“你不信我,難道還不信黑云道長嗎?”陸亥故作嗔怒。
陸亥無奈,只得再次搬出黑云道長狐假虎威。
得到陸亥肯定答復(fù),趙海生立馬站不住了,伸手死死拽住陸亥肩膀,聲音顫抖:
“黑云道長神通廣大,老弟一能瞧出,定有應(yīng)對方策,求求你救救大壯吧,我就那一個女兒,不能守活寡!”
說著,趙海生使勁搖晃陸亥,一把鼻涕一把淚,十分失態(tài)。
陸亥扶額,淡然道:
“老哥多慮了,這幾日只要不讓他出門,便可躲過一劫。”
說的同時,陸亥將法力輸入趙海生體內(nèi),使其情緒平靜下來。
“是的是的……”趙海生喃喃自語,“就算打斷他的腿,老子也絕不會讓他出門半步。”
可以看出,趙海生對他的女兒和女婿格外上心,不然也不會這般激動。
“多謝老弟,多謝老弟,改日我請你喝酒。”趙海生一個勁感激,險些跪下磕頭,陸亥眼疾手快,穩(wěn)穩(wěn)扶住。
隨后趙海生告罪一聲,匆忙離開。
陸亥搖搖頭,轉(zhuǎn)身回靖妖司。
言盡于此,至于趙海生究竟能不能勸住,看他本事,已與陸亥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