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想，你會忍到什么時候來問我呢。”

聽到陸離的問題后，佟墨染卻是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那表情仿佛在說——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只見她將身子斜斜地靠在王座上，懶懶說道：

“「燭陰」協議，是一件高維的神級資源。

“集培養，訓練，控制于一體。

“只要有它在，組織遲早會收獲一個頂尖戰力。

“唯一的缺點就在于，它有且只有一個。

“無法批量篩選，以及，一旦選錯了人，中間浪費掉的時間成本也太過高昂。”

陸離當然聽得出來，這話語中的弦外之音。

只見他接過話來，淡淡笑道：

“正是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我才想著，能不能更快速地成長起來。

“說到底，我現在也就是個乙級修士的水平。”

佟墨染不置可否，繼續著先前的對話說道：

“關于協議，具體的使用方式和發放流程，你已經十分清楚了。

“沒有人知道那相應的報酬是從哪里來的。

“但據我所知，它每一次給出的獎勵，都仿佛是為協議簽訂者量身定做一般，高度適配。

“至于，你口中所說的‘資源庫’，那卻是從來都無人見過。

“甚至，我都不確定是否有那樣一個東西的存在。”

是這樣嗎？

陸離默默地消化著這一信息，對方所說的情況，的確跟自己預先所想的有很大不同。

頓了頓，陸離還是有些不太死心，只聽他開口問道：

“那，先前關于赤烏的懸賞，以及讓我來到這邊的主線任務，這些需求的發布方，應該都是出自您的手筆吧？”

“不錯。”

佟墨染很痛快的承認了。

“既是如此，那能不能多搞點簡單的任務給我做？

“圍繞著協議本身，我們快速地刷起來！”

陸離眼睛不由得亮了，只見他身體前傾，殷切問道。

“比如呢？”

佟墨染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

“比如，去采購一噸大米？”

陸離隨口說道。

這邊，佟墨染眼神放空，似是視網膜上已經出現了相關操作界面。

片刻后，佟墨染再次回過神來，聳肩說道：

“發布失敗。”

“什么意思？”

陸離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意思是，協議有它自己的價值判斷。

“所有主線任務的發布，都需要通過協議審批才能順利發出，進而才能傳達到你這里。”

佟墨染眼中的笑意愈發明顯，似是十分享受陸離的沮喪。

“你早就知道發不出來，對不對？”

這邊，陸離發覺了對方的笑意，不爽問道。

后者忍不住哈哈大笑，完全不再遮掩自己的揶揄。

“哈哈哈，別，別誤會......”

佟墨染終于停了下來，笑著說道：

“我是覺得，每一任‘燭陰使’都要上演這一出，實在是太有趣了。”

“每一任？”

陸離不由得心頭一動。

“總之，燭陰協議的運作機制，整體來說是自動化運作的。

“主要定位還是在單點暗殺。

“碰到它認為需要鏟除的對象時便會自動觸發。”

佟墨染回到話題，繼續說明道：

“除此之外，為了補充其靈活性和可控性，偶爾也可以由我來主動派遣或發放主線任務。

“但次數有限，且發放條件也十分苛刻......”

“問題是，我們當前的主要任務是發展和求存，它不是暗殺呀！”

陸離不由得有些急了。

沒有任務，就沒有獎勵。

這么一來，自己不成白打工的了？

“別急。”

佟墨染挑了挑眉，淡淡說道：

“其實，真正的主線任務我已經找到了。

“只不過，本想著等你處理完勘形司一事后再跟你一同商議......”

“是嗎？”

陸離一愣，既感知到了對方的尊重，也隱約覺得哪里好像不對：

“你先說說，我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復活。”

佟墨染目光灼灼，直直地看著陸離。

“復活？”

陸離吃了一驚，茫然問道：

“誰？”

“所有人。”佟墨染語氣堅定。

“所有人？”

陸離有些跟不上思維。

“沒錯。內閣七人。

“以及整個基地中，全部的精英隊伍，五百人眾。”

佟墨染聲音不大，但聽上去卻是那樣的不容置疑。

“不是，你先等等。”

搞明白對方的意圖后，陸離忍不住吐槽道：

“不管是復活誰，我也沒這個本事呀！

“這不是難為我嗎？”

“沒你想得那么困難。”

佟墨染微微笑道：

“具體任務，我已經幫你拆解為兩項。

“雖然難度不低，但都在你的能力范圍之中——

“你自己看吧。”

說話間，陸離的視網膜前，瞬間便出現了新的信息：

【主線任務發放中......】

【任務一：找尋S級秘寶「元核胚體」，并帶回組織】

【任務二：找尋精英級陰陽司成員，并帶回組織】

繼續再看，相關的解釋也浮現出來：

【「元核胚體」：母體系統，批量生產智能機器人的元機器。】

【已知線索：最早由墨家天工坊所生產，并一舉奠定了墨家的時代地位。】

【當世不超過五臺。】

【可能擁有的勢力：墨家天工坊，仁樞院，紫微垣】

......

【陰陽司：專精于暗物質相關的幽冥網絡。】

【主攻方向：靈魂，命格，時空，生物科技，DNA改造。】

【與墨衡宗，仁樞院，漕幫。并稱為矩陣四閣。】

......

前者「元核胚體」，雖沒聽過，但看過解釋后可以大概明白，那是個造機器人的東西。

后者陰陽司，陸離則是十分熟悉了。

看著這兩項任務，陸離不由得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猜想。

“這是要......

“借尸還魂？？”

陸離訝然問道。

“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快的辦法。”

佟墨染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對方的猜測，口中說道：

“相信我。

“隨著組織的發展，無論你我，都將需要他們的力量。”

“......”

所以，所謂的復活，其實只是為他們的記憶數據包找一個寄存的地方。

沒有肉身，但有著記憶乃至靈魂的存在，還算是人類嗎？

陸離忍不住遐想。

又或者，隨處可見的義體改造，乃至自己體內被改造生成的卡西米爾效應腔，相比于自己那個時代的人類，又算是什么呢？

10%的改造或許不是問題。

可是，20%呢？50%呢？99%呢？

靈魂與軀體的自我存在，的確是一個深奧的哲學問題。

陸離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再去胡思亂想這些形而上的問題。

既然任務是這個，那么，他有必要知道自己將獲得怎樣的收益。

“所以，他們七人分別是做什么的？”

陸離平靜問道：

“我是說，他們有什么必須被‘復活’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