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圣獸的斷角刺破云層時,南宮昭明正在擦拭劍身的星砂。白瓔頸間的優曇婆羅花突然凋落三瓣,她耳后新生的鱗片泛著青銅光澤:“四靈結界要崩塌了。“
九嶷山殘存的二十八宿觀測臺同時亮起血光。昭明懷中銅鏡騰空而起,裂紋中迸發的黑潮吞沒天穹,將日月星辰盡數染成墨色。東海方向傳來玄武悲鳴,整片海域升上高空,形成倒懸的歸墟投影。
“公子看四靈圣像!“白瓔的晶簇尾巴掃開墜落的隕石。南海朱雀像雙目泣血,羽翼間燃起的青焰竟在灼燒自己的身軀;西昆侖白虎像獠牙盡碎,虎爪深陷地脈引發連環地震。
最駭人的是青龍圣像。它盤踞的蒼梧之淵升起青銅巨樹,樹根纏繞龍軀注入黑潮。昭明頸間四靈圖騰突然暴長,與龍角產生共鳴:“原來青龍圣獸早就被...“
“妖化了。“少昊大司命的虛影自鏡中浮現,“從第一任南宮家主剜骨鑄器開始,四靈就在逐步墮化。“
白瓔的狐火突然暴漲,黑發間生出龍角虛影:“你早知道這一切!二十年前引導我們父母立下血契,就為今日收割?“
青銅巨樹的枝條貫穿云層。昭明在罡風中抓住白瓔手腕,四靈圖騰順著相觸的肌膚蔓延至她全身。少昊祭出幽玄鏡,鏡中映出的不是當下慘狀,而是三千年前軒轅帝鑄鏡的場景——那位人皇正將活生生的青龍圣獸煉入鏡胚。
“這才是真正的補天。“少昊的祭袍獵獵作響,“以四靈為爐,蒼生為炭,重鑄天道。“
白瓔突然嘔出帶鱗片的血。她的晶簇尾巴刺入地脈,強行喚醒涂山氏禁地封印的九尾先祖殘魂。九道狐影沖天而起,在歸墟投影中撕開缺口。昭明看見缺口里浮現雷澤秘境的畫面:青銅樹下,自己的命魂正被鎖鏈拖向樹心。
“契約還在生效。“他割破兩人手腕,血線在空中重組并蒂蓮紋,“白瓔,吞下這個!“
優曇婆羅花被塞入她口中的剎那,昭明縱身躍入歸墟投影。四靈圖騰脫離他的身軀,化作實體撲向少昊。青龍逆鱗與妖化圣獸相撞的瞬間,整個時空出現短暫凝滯。
時間在破碎的維度中逆流。白瓔看見二十年前的南宮翊抱著嬰兒沖入雷澤,九尾先祖的殘魂正在青銅樹下刻寫血咒。當昭明的身軀被樹根貫穿時,她終于讀懂母親臨終的唇語:“以我殘魂,換爾破局。“
“不!!!“
黑發盡數轉白。白瓔額間浮現完整的西王母印記,晶簇尾巴炸裂成萬千星屑。時空裂隙中伸出青銅鎖鏈,將她與昭明的命魂纏繞成雙生星軌。少昊的幽玄鏡突然炸裂,鏡片嵌入四圣像眉心,強行中止了墮化進程。
“原來你才是最后的祭品。“少昊看著白瓔燃燒的魂魄,“西王母血脈果然...“
歸墟投影轟然崩塌。青銅巨樹縮回地脈深處,四靈圣像恢復原位的代價是昭明半身石化。白瓔在消散前最后觸碰他石化的指尖,優曇花瓣在虛空拼出卦辭:“三載后,雷澤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