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刺入雷澤之水的剎那,南宮昭明看見了西王母的眼淚。那些凝結成珍珠的淚滴沉在青銅樹根間,每顆都映著不同時空的白瓔——她或是折尾的祭司,或是斷角的龍女,最終都化為青銅樹年輪里的琥珀。
“這是第幾次輪回了?“少昊的聲音從樹根中滲出,“每次你都會在驚蟄夜拾到這枚玉簪。“
昭明握緊簪身斷裂處,那里殘留著熟悉的妖力波動。雷澤突然沸騰,青銅樹根翻涌如巨蟒,將他拖入三千年前的瑤池盛宴。他看見白瓔的前世正將玉簪刺入軒轅帝眉心,而本該死去的人皇突然化作青銅傀儡。
“看清楚,這才是補天的開始。“少昊的幻影指著瑤池水鏡。鏡中映出的不是天穹裂縫,而是青銅樹頂端的星軌熔爐,爐中煅燒的正是西王母的本命鱗片。
骨笛聲響徹回溯的時空。昭明在青銅樹芯中找到半截夔牛骨笛,吹奏時引發的聲波竟能震碎年輪結界。每個破碎的結界里,都封存著白瓔某一世的記憶殘片。
第七重結界內,他看見白瓔在昆侖雪巔剖出內丹。那顆泛著青銅光澤的妖丹被煉入幽玄鏡,鏡面因此生出第一道裂紋;第十三重結界里,白瓔在歸墟海眼自毀九尾,斷尾化作捆住少昊的鎖鏈。
“你每世都在試圖殺我。“少昊的本體從笛聲中顯形,發間簪著的正是昭明手中玉簪,“卻不知這殺意才是輪回的燃料。“
昭明突然折斷骨笛。夔牛悲鳴震碎所有結界,記憶洪流中浮現出初代西王母的真相——她為救滅族之子,將青銅樹種入歸墟,卻反被樹靈吞噬神格。
青銅樹開始回溯生長。昭明握著玉簪躍入樹心,在坍縮的時空中抓住白瓔最后一縷殘魂。少昊的身軀隨樹根枯萎,眼中卻露出解脫的笑意:“終于等到...真正的補天人...“
雷澤之水倒懸成鏡。昭明看見自己的倒影與青銅樹靈重合,掌心玉簪正是開啟星軌熔爐的鑰匙。當簪尖刺入心口時,他讀懂了所有輪回的終極目的——以混沌破秩序,用西王母血脈重燃熄滅的太陽。
白瓔殘魂突然凝實。她握住昭明持簪的手刺向自己眉心,西王母印記化作金烏沖霄而起。青銅樹在日光中崩塌,少昊的遺言隨樹灰飄散:“原來你選的...從來都是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