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霞臉頰掠過淡淡的紅絲。

關汕卻沒聽清：“海林，你說什么？”

“沒說什么！”趙海林悄悄瞥了林清霞一眼，心虛地說道：“關叔，你給我一分鐘的時間，我好好調整一下。”

事不過三，連著兩次擾亂了林清霞的芳心，足夠了。

他本來也沒全指望因戲生情。

這種事要遠比后世的劇組夫妻罕見，難度也難上太多了。

不過，他倒是可以利用這個借口，表達對林清霞的好感。

“可以！”關汕回道。

他相信海林的調整能力。

霸王花開拍以來，海林粘上胡子，特意化成熟的妝，確實把簡偉仁這個角色演繹得不錯。

呼……

趙海林長出一口氣，旋即擺出了簡偉仁的招牌笑容，喊話道：“關叔，沒問題了！”

“OK！”關汕舉起導筒，嚷道：“各自埋位。”

林清霞見狀，眼里莫名的悵然一閃而逝。

觸動她內心深處的人，不是“簡偉仁”，而是那個跟她表白的趙海林。

也許，她再也沒機會見到那一幕了。

事實正如她預料的那樣，接下來趙海林再次變回簡偉仁，略顯滑稽地表白。

而林清霞也適時地穩住心態，面帶微笑道：“我也不愿意打我喜歡的人！”

趙海林一臉的狂喜，收回拳頭：“真的？”

林清霞突地起身。

“咔！”關汕滿意道，“這條過了，換替身！”

下一個鏡頭是林教官一拳砸在簡偉仁的右眼上，使得后者翻了一圈。

關汕等人不愿趙海林真挨揍，索性兩個人都換替身上陣，只拍背面。

嘭！

兩個武師熟練地一次過。

然后，化好眼眶淤青妝容的趙海林和林清霞重新登場。

這次，沒了趙海林暗中扯后腿，這場發生在體育館的戲份，波瀾不驚地拍完。

趙海林眼看臨近傍晚，索性提前十幾分鐘，讓劇組人員先吃晚飯，再接著拍夜戲。

“關叔，上次我跟你提的事，你跟他說了沒有？”趙海林捧著盒飯，湊到關汕身邊，小聲詢問。

關汕咽下一口雞腿肉，回道：“我請他吃飯談過，他說某人于他有恩，他不能走，不過……”

趙海林一語中的地道：“他肯跳槽過來，只是覺得對不住老板，才沒答應！”

那位仁兄當年落魄時，是洪金保伸手拉了一把，否則可能連養家糊口都難。

“你開的條件那么好，他在洪金保又不上不下的，他肯定加入林海公司。”關汕慢條斯理地道。

按照海林開的條件，那家伙過來，馬上就是趙家班的老大。

公司給足待遇、地位，并不惜資金，支持對方組建一套新的武行班底。

“改天你再約他一次。”趙海林笑道，“我們三人一起吃頓飯。”

關汕目露訝然，問道：“你那么看好他？”

海林竟然親自出面挖角，可見其對那位的重視。

“關叔，我挖他，不僅僅為了組建班底。”趙海壓低聲音道，“更是為了給林海公司提前找個合適的導演。”

整個林海公司就他和許安華算正牌導演。

關叔更多的作為副手，統籌、管理劇組。

等那位仁兄鍛煉一段時間，他直接把對方的成名作寫出來，交給其拍攝，到時候可以坐著等票房大賣了。

關汕恍然。

他清楚趙海林的遠大志向。

林海公司真要發展起來，確實該多找幾個導演。

這時，趙海林瞄到林清霞走了過來，小聲道：“你跟他約好時間，再通知我。”

關汕嗯了一聲。

趙海林捧著飯盒，神色平淡地溜了。

他故意的，即使猜不到林清霞想跟他說什么，但不給她吭聲才是最好的套路。

有些話說得再多，效果未必好，還不如放任林清霞胡思亂想。

林清霞走到關汕面前停下，望了趙海林一眼，旋即問道：“關先生，佳慧最近好嗎？”

近些天，她忙著工作，有段時間沒和關佳慧聯系了。

關汕爽朗一笑，回答道：“她很好，整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要么就是跟女同學出去逛街。”

自家閨女放暑假了，整天悠哉悠哉的，別提有自在了。

“她有空的話，可以來劇組探班。”林清霞笑道，“我好久沒和她一起吃飯了。”

“海林不讓她來的。”關汕老臉略帶頭疼之意，“佳慧在家里鬧騰了幾次，非要我帶她來劇組晃蕩。”

他知道閨女擔心什么。

可他暗中留意了許久，真沒發現海林和鐘楚虹有不對勁的地方。

“為什么？”林清霞說出心中的疑問，“海林不是很寵佳慧嗎？”

“海林說了，他希望佳慧可以遠離演藝圈。”關汕老臉欣慰道，“他愿意寵著佳慧，不讓佳慧去吃當演員的苦！”

林清霞秀眉微凝。

直覺告訴她，這只是一部分原因。

就算關佳慧來探班一兩次，距離踏入演藝圈還遠著呢！

趙海林犯不著嚴防死守！

事實上，她猜對了。

趙海林確實不想關佳慧進入這一行，畢竟她本人也沒太多的上進心和精湛的演技，何必要進圈折騰。

除此之外，他也是在預防修羅場的誕生。

哪怕他能兩邊哄，有些危險還是能免則免。

“清霞，你要是想佳慧了，可以直接打電話約她吃飯的！”

說完，關汕也蓋上盒飯，往垃圾桶走去。

林清霞原地不動，神情糾結。

……

8月18號。

霸王花的拍攝進入末期。

趙海林也略微放松了要求，沒有急著趕進度。

晚上。

他給劇組放假，然后和關汕一起去福臨門酒家。

一進大堂，兩人就看到要宴請的客人，提前到了。

“阿英，路上塞車，來晚了。”關汕迎上去，開口道。

“是我來早了。”林正瑛忙道。

幾句客套話后，三人轉移到關汕預訂的包廂。

……

“林先生，當年你是李小瓏先生的左膀右臂……”

包廂里，服務生還沒上菜，關汕拉著林正瑛追憶往昔。

準確的說，是回顧林正瑛過往的輝煌。

趙海林默默聆聽，心里感慨萬千：姜還是老的辣！

便宜岳父擺明了在勾起林正瑛的雄心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