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錯,他喚我一聲叔。”
里長應下后,周程就問道:“哪他小妹是怎么死的?細說來”
“這...哎”里長深嘆了聲氣:“按理說他小妹的死不應釀出鬼事才對,那姑娘嫁的是個極好的人家,家里頭是開藥材鋪的,男人自身更是一名得了和醫有關的道職者。”
“只不過,她命薄,天生身子骨弱,因要孩子時難產去了,一尸兩命!”
周程聞言,心下就有了定論。
“孩子嗎?看來這鬼事別的害人手段還有孩子,但...為什么會有麻繩?”
周程目光不善的盯著里長。
“你可有什么隱瞞?她如果只是難產而死,為什么會有麻繩?!”
“這我...真是不知啊!當初他們與我說的時候就是只有這番理由!”
里長語氣極為肯誠。
周程盯著對方的臉,瞧了好一會,沒有發現任何欺騙的痕跡。
‘看來里長是真不知情了,倒也正常,那姑娘如果是別的不好的原因死去,那邊也一定會隱瞞,不會允許這種丑事爆出。’
有了結論,他就收起了刀道:“行了,事情我知道了,接下來就等晚上了,你可以回去了,晚上的時候最好都叮囑了各家各戶,別亂出門,否則被我撞見了當鬼給殺了,也別怨我!”
里長蜷著身子道:“好,放心我一定會交代下去的。”
周程點頭便讓他離開了。
已經搞明白了事情,讓里長呆在這里,只會添亂。
而里長也深知這個道理,他可不愿意面對鬼事。
因而他離開的速度比兔子還要快。
只不過離開時,他的眼睛還是偷摸撇了一眼周程,尤其是在周程腰間的荷包上多停留了一份。
只不過這一抹視線并未被查覺。
等里長離開后,周程也不愿繼續在屋里呆著。
屋里現在到處都是許二虎的尸臭味,難聞的緊。
來到院子里,他深吸了口氣,嘆道:“還是外面空氣好些。”
伸了個懶腰,他突然發覺李秋蘭還在。
“你怎么還在這里?不去收拾尸體嗎?”
李秋蘭愣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我...可以嗎?”
“有什么不可以的?不管事后如何,那也是事后了,你先收拾好尸體,等處理完鬼事,里長他們自然會送你去官府。”
“好...”
李秋蘭沒有多說什么話,轉身就又回了屋。
只不過在她進去前,周程又落了一句:“對了,收拾完后你也先去別家住吧。”
李秋蘭知道晚上會發生什么,自然也沒反對。
等李秋蘭收拾完一切,已經是昏落時分。
等李秋蘭離開后,周程也去了一趟家中,拿了些干餅吃。
他在許二虎家找了個木制板凳,放在了院子當中,然后就這么大剌剌的坐在那里,偶爾會咬上一兩口夾著肉的干餅。
若噎了,就喝些水。
而在這過程中,他的意識沉入了腦海中。
腦海中漂浮著的一本表皮無字的黑皮書。
在周程意識到來的時候,黑皮緩緩翻開。
【修道者:周程】
【道職:下品——九等——殺豬匠。】
【道身:豬胄牛身】
【事技:屠宰刀法、剔骨手藝】
【八等晉升事跡——未開啟】
這黑皮書上的字跡上的下方,還有一些描述。
就比如事技的下方,就有一些相關的事跡記錄。
講的是屠宰過程,手法,如何出名等。
剔骨手藝也是同理。
但唯獨這道身的下方描述,看的周程是有些神色晦暗不明。
這下方說的是,原主是如何折磨那些牲畜的。
從割喉放血,但卻不讓對方死,反而讓對方活著,甚至一點點的去皮刮肉,逼迫對方怨恨和奮起反抗。
其手法之殘忍和毒辣,連周程都嘆一句“當真兇惡!”
雖然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而原主則在這一次次事情當中,將它們全部殺死。
這些行事記錄,每一件都令人渾身汗毛倒立。
因而不論是書中還是很多人的口中,對原主都是極為驚駭地描述。
說他是個天生的瘋子。
“這豬胄牛身,跟別的殺豬匠都不一樣,也不知道能不能對付那兇物。”
大多數凝出道職的殺豬匠,其道身多是一些壯氣力的。
就算有一些不一樣的,也極少會有這樣的滿是惡意的。
周程不斷檢索著黑皮書,想要更進一步弄出更多用途。
但奈何卻是一無所獲,而且那八等的事跡記錄,竟也未開啟!
這讓他是分外惆悵。
沒有開啟記錄,就代表著他之后想要按照殺豬的路子繼續晉升,成為屠夫,或屠戶,怕是不能的了。
如此想著的同時,時間也一分一秒的過去。
轉瞬間,夜色就徹底漫過了李家村。
整個李家村宛如被蓋上了黑布。
明明白日時,天氣是十分好的,可入了夜后,天上卻不見半分星斗和月光。
周程吃完了手中的肉餅,大手摸了下嘴,后眼神盯了一眼天。
“管他什么腌臜潑才的,老子就不信了,還真能絕了我晉升的路子!”
“它既然讓我免了人言和朝廷,就不可能讓我無法晉升!”
恨恨的憤罵著,他手放在了腰間,神色滿是怒色。
“愁他娘的那些,倒不如先殺了這鬧騰的玩樣。”
站起了身,周程也拔出了殺豬刀。
此時已經入了夜,李家村大多數人也開始熄燈入眠。
很顯然,里長是按照周程的吩咐去做的。
沒有人在晚上出來,更沒人敢在晚上做什么,全都是早早歇下。
安靜,還是安靜,整個李家村寂靜的有些駭人。
就連豬狗哼叫的聲音都聽不見。
這若放在往常,是絕對不對勁的。
空無一人的許二虎家的院子中,黑的完全看不清什么東西。
周程就裹著這份黑,手持殺豬刀,站立在其中。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吹起了李秋蘭沒有來得及打掃和焚盡的黃紙錢!
而風過后,一聲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
似麻繩拉伸扭曲,拖拽什么東西的聲音!
周程瞬間凝了神,手攥緊了殺豬刀,眼神朝著源頭殺了過去。
但接觸到的卻只是掛在院門上的九尺素麻,在隨風扯動。
偶爾還會撞在門上,發出聲響。
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
但縱使他周程膽大如牛般,一身子惡氣,也依舊是難免緊張。
一絲汗水也在此時不由的在后背緩緩浸透而出。
不過在他吐出幾口氣后,這種心情就有所緩解。
但剛有所緩解,周程身后的屋門就突然動了一下!
然后里面就傳來了聲響!
那是有什么東西在炕上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