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藥堂路上，途徑梅里街，寧玉拐了進去，本來想去看一看張婆婆，卻一眼看見自己的家變了模樣。

墻體上滿是黑褐色的焦痕，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刺鼻的焦糊味，走近一看，屋內更是滿目瘡痍，所有的一切都被燒毀。

他和姐姐唯一的家，儼然成了一片廢墟。

寧玉大概猜到是何人所為，待來到張婆婆家，一番詢問后，果然確定就是何梟的報復。

“你們離開的第二天，金蛇幫的人就把你們房子燒了。”

張婆婆嘆道：“這些挨千刀的幫派，真是不讓人活啊！”

張婆婆的兒子和媳婦，當初就是被幫派勢力所害，所以婆婆最痛恨的，便是禍害百姓的幫派勢力。

寧玉問道：“剛才來的路上，看到王嬸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哭，他們家發生什么事了？”

“哎，前天夜里她家男人死在了外頭，據說心都被人掏走了。”張婆婆道：“真是造孽啊，也不知道什么人干的。”

又是一起心臟被人挖走，莫非真有妖魔作祟……寧玉沉默，外城太不安全了，他又問道：“婆婆你這幾天怎么樣？沒有人找你麻煩吧？”

“沒有。”張婆婆搖搖頭。

“那就好。”寧玉最怕的就是何梟為了泄憤，傷害和他們姐弟倆以前關系不錯的人。

張婆婆關心問道：“小寧，你和小月兩人還好吧？”

“還好，不用擔心。”寧玉笑道：“對了婆婆，你有錢嗎？”

“婆婆這有！”張婆婆道。

張婆婆又去了床前，拿出藏得極好的包裹，從里面取出錢袋，交給寧玉，道：“這回別再推辭了，拿著用，婆婆一把年紀了，用不著錢了。”

她待寧玉和寧月，與自己兒女無異，什么都想留給他們。

“我拿一部分吧。”

寧玉接過錢袋，在里面掏了掏，拿出一小串銅錢，把錢袋還給張婆婆，道：“夠了！”

張婆婆還欲把錢袋塞給寧玉，卻被寧玉推了回去，他笑道：“我很快就能解決金蛇幫的麻煩，到時再帶姐姐來看你。”

他與何梟有殺子之仇，對方絕不會放過他，但他又何嘗會放過何梟？

張婆婆看著寧玉遠去，忽然覺得手中錢袋好像變重了，打開一看，里面雖然被寧玉拿走一串銅錢，卻多了幾兩銀子！

“這孩子……”張婆婆怔然。

……

……

告別張婆婆，寧玉來到‘妙春堂’，遞給掌柜一張單子，道：“掌柜的，上面的藥材都有嗎？”

掌柜接過單子一掃，抬眼問寧玉道：“有是有，但是……你都要？”

“都要。”寧玉點頭，上面的一系列藥材，都是他黑玉練皮法的剛需之物。

“這么多可不便宜啊……”掌柜說道。

寧玉問道：“多少錢？”

掌柜的抓來算盤噼啪一頓算，道：“二十六兩四錢，可以算您二十六兩。”

“可以。”

寧玉方才已經去過另外兩家藥鋪問過價，二十六兩的價格還算公道，自己不至于被坑，同時再度感慨藥材之貴。

幸好昨晚在周通身上摸到幾張合計五十多兩的銀票，要不然寧玉可能就需要去姐姐那拿回那一百兩了。

此外，藥材的昂貴，背后是武道之艱難，要知道這還只是三天的份量！

而練皮階段，是需要不停使用的，從練皮入門到練皮大成，需要的資源可能是幾十上百份，更別說最終要達到圓滿了，絕非一般人能負擔得起。

不過還好，他有武道樹，只需要入門上樹，便可用養料澆灌提升，相比于一般人練皮，沒有那么大的負擔。

擊殺楊志雄和周通所獲得的養料，足以讓他在練皮入門后，瞬間提升至更高層次。

……

……

兩日后。

寧玉房間內，一只浴桶裝滿熱水，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

寧玉端著一個銅盆，走到浴桶邊，兩手一旋，將銅盆里磨成粉的藥材，傾倒入浴桶。

窸窸簌簌……

一陣粉末顆粒入水的聲音，清澈的熱水頓時變得渾濁，隨著粉末溶解，漸漸變成黑色。

寧玉拿工具攪拌片刻后，熱水更是凝固粘稠起來，且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臭味，仿佛一桶黑色的淤泥。

練皮，需要將自己泡入其中。

前天第一次練皮時，寧玉還有些心理負擔，但幾次下來，已然習慣。他脫光衣服，熟練地泡入這桶溫熱的‘黑玉爛泥’之中。

入桶的過程中，皮膚摩擦粘液，還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只覺得暖暖的、滑滑的，但當全身浸泡其中后，便感覺不一樣了。

明明溫度不是很燙，卻有一股灼痛感生發于全身每一寸肌膚，仿佛有千萬根針在刺，又好似有無數只螞蟻在噬咬。

除最劇烈的痛感外，還有酸、癢、脹、酥麻等其它感覺，雖然桶里除了藥液什么都沒有，但寧玉卻感覺里面仿佛有無數小人，在蹂躪折磨著他的每一寸皮膚。

好在寧玉提前服下了黑玉練皮法內對應的內服藥散，且運轉著練皮配套的呼吸法，這種難熬的感覺才漸漸減輕，卻也依舊難熬。

不管什么練皮功法，本質上都是通過不斷磨損皮膚，然后使之愈合，通過不斷循環這一過程，達到打熬皮膜的目的，區別便在于不同的練皮功法，對身體的損傷和痛苦程度不同。

正因如此，練皮功法才會無比珍貴，因為它是一整套體系，而不是隨意拿鞭子木板抽打皮膚，就能達到磨煉的目的，那樣只會給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根本無法彌合、提升。

寧玉閉上雙眼，靜靜體會皮膜在藥液中，熬煉蛻變的過程。

一個時辰后，寧玉察覺皮膚異樣的感覺消失殆盡，睜開雙眼。

低頭一看，‘黑色淤泥’淡了很多，觸感也不再粘稠，顯然是藥效用盡的緣故。

寧玉抬起手臂，觀察自己的皮膚，和前兩次練皮一樣，外面除了膚色通紅外，看不出其它什么區別，但此次寧玉一摸，明顯感覺到皮膚相比之前，變得厚實、堅韌、緊致，連毛孔都收縮了。

他又試著用指甲用力掐按自己的皮膚，竟感覺不到一絲刺痛，皮膚強度儼然發生蛻變。

他看向腦海中的武道樹。

原本纖弱的樹苗竟發生變化，樹干茁壯變粗，儼然從樹苗長成了幼樹。

而金光燦燦的樹干上，已然多出一根新的枝丫，舒展晃動，姿態優雅。

【黑玉練皮法（入門）】

【進度：（0/30）】

【養料：130（睜眼圖標）】

“境界提升，武道樹本體也會成長？”

寧玉長舒一口氣：“終于練皮入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