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移師南懷化 大戰將起(為了元古天尊加更)
- 亮劍:我錢伯鈞棄暗投明
- 凌晨早起
- 2331字
- 2025-02-23 06:18:00
營房頂上的煤油燈在穿堂風中搖晃,錢伯鈞解開風紀扣的手指在作戰地圖上投下細長陰影。
門外秋雨裹著焦土氣息滲進來,將參謀長王文仲捧著的搪瓷缸熱氣沖得七零八落。
正是在茹越口質疑錢伯鈞地雷只能炸兔子的王副官。
“都看清楚了?”錢伯鈞屈指敲打南懷化東側那道鉛筆劃出的弧線,煙嗓震得墻上彈痕累累的防毒面具簌簌作響。
他身后半張山西全境地圖被硝煙熏成焦黃,太原城的位置糊著塊暗褐色血漬。
張富貴往會議記錄本上洇開的墨跡吹氣,青花瓷鋼筆在虎口轉出個圓滑的弧。
這位副官總能把鋼盔戴出禮帽的體面,此刻卻任由雨水順著綁腿滴在草鞋上---團部轉移命令來得太急,連他都沒顧得上換馬靴。
錢伯鈞抬頭看了一眼張富貴,扭頭對王文仲吩咐,“參謀長,把目前的敵我形勢,給弟兄們介紹下,讓大家心里都有個底!”
“好的,團座!”王文仲拿起教鞭,快步走到作戰地圖前,“各位同僚請看,忻口,左倚云中河,右托五臺山,是太原北部的屏障。
守住了忻口就能守住太原,守住了太原就可定山西而保華北。
正是因為忻口有如此重要的戰略地位,所以,日寇為了實現迅速奪取華北的戰略企圖,在平型關戰役結束后就調集重兵五六萬人、坦克250輛、大炮280門,在日酋板垣征四郎率領下向忻口進犯!
根據司令部的可靠情報,在忻口參戰的日軍部隊有:第五師團、混成第15旅團、混成第2旅團、堤支隊、壹島支隊、第109團第163聯隊2個大隊和獨立混成第1旅團機械化步兵聯隊,共約3.05萬人。
我方第二戰區為了應對日寇的進犯,將部隊編為右、中、左及預備等4個集團軍:
以第18集團軍及第73、第101、新編第2師為右集團軍,歸第18集團軍總司令朱長官指揮,在五臺山至峨口之線占領陣地。
以第14集團軍、第9、第15、第173第19軍等部為中央集團軍,歸第14集團軍總司令衛長官指揮,在蔡家崗、南懷化、大白水一線占領陣地。
以第68、第71、第120師及獨立第7旅等部為左集團軍,歸第6集團軍總司令楊長官指揮,在黑峪至陽方口之線占領陣地。
以第34、第35、第61軍及第66師等部為總預備軍,歸第7集團軍總司令傅長官指揮,配置于定襄、忻縣地區。
第十四集團軍總司令衛長官為此次忻口會戰的前敵總指揮。
正如剛才團座傳達的指揮部命令,咱們427團的任務就是在第九軍軍長郝長官的指揮下,配合第九軍協防南懷化陣地。”
錢伯鈞把手里把玩的鉛筆往桌子上一扔,“好了,都談談自己的想法!”
“團座,我們炮營肯定不會掉鏈子,就是不知道步兵的弟兄們怎么樣,畢竟好多弟兄都來自不同被打散的部隊,沒怎么...”
“放屁!”王遠山蒲扇大的巴掌拍得子彈箱亂顫,震落兩枚生銹的彈殼。
這位光頭營長豁開衣襟露出巴掌寬的護心毛,刺刀般的目光戳向炮兵營長孫德勝:“老子的營里雖然訓練剛過半,但是個頂個都是能打鬼子的爺們!如今我一營兵強馬壯,小鬼子來了,都不用我全營的弟兄一起出動,保準讓他們半步進不得。”
孫德勝正用匕首削著鉛筆,木屑雪花似的落在綁腿的紅綢上。
這漢子咧嘴露出被煙葉染黑的牙,匕首尖在太原城位置戳出個窟窿:“王老哥要舍不得棺材本,我拿兩門山炮跟你換?“
“換你姥姥!”王遠山抓起搪瓷缸要摔,被二營營長董景按住手腕。
最年輕的步兵營長膝蓋頂著桌沿,刺刀鞘在板凳腿上來回磨蹭:“團座,204高地正面少說五里縱深,三個步兵營填進去怕是...”
“怕你娘個腿!”三營營長王耀突然爆喝。
這悶葫蘆似的營長始終在擦他的毛瑟槍,此刻突然把通條往桌上一拍,震得王文仲的眼鏡滑到鼻尖:“當年喜峰口老子帶半個營扛過鬼子聯隊!”
角落里防空營長童耀擺弄著高射炮彈殼改的煙灰缸,陰惻惻插話:“王耀兄說的是二十九軍大刀隊吧?聽說后來整補的新兵蛋子,見著膏藥旗就尿褲子?”
“你!”王耀豁然起身,板凳在夯土地面刮出刺耳聲響。
他腰間銅哨撞在桌角,驚得梁上老鼠竄過漏雨的瓦縫。
“夠了!”錢伯鈞抓起搪瓷缸重重砸下,震得煤油燈火舌猛躥。
泛著茶垢的缸子骨碌碌滾到地圖邊緣,在忻口位置洇開灘水漬。
錢伯鈞解開武裝帶往桌上一甩,銅扣碰翻的鉛筆正滾到王文仲面前。
參謀長扶正眼鏡,教鞭在地圖上劃出條流暢的拋物線:“諸位請看,南懷化東接云中河,西倚界河鋪,郝長官要咱們卡住這咽喉...”
教鞭尖突然戳中個彈孔,半截斷在太原會戰的舊標記里。
張富貴適時遞上新的紅藍鉛筆,袖口露出半截瑞士表鏈,“師座特意交代,咱們團換防后有二十門晉造山炮支援...”
“放他娘的晉造炮!”孫德勝突然扯開衣襟,胸口蜈蚣似的傷疤在煤油燈下泛紅:“現在誰不知道,幾天前鬼子打原平,晉造彈炸膛崩了三個炮手!老子現在手里有團座給的鬼子火炮,火力杠杠的!咱們可不是為了這二十門山炮才去南懷化!”
營房外傳來馱馬嘶鳴,雨聲中混著鐵鍬掘土的悶響。
錢伯鈞摸出懷表看了眼,表面玻璃裂痕把羅馬數字割成兩半。
他突然抓起半截粉筆,在南懷化204高地陣地前劃出三道箭頭:“王遠山派一個連守左翼溝壑,王耀帶突擊隊卡公路,董景的營填中間反斜面。每個營各抽出一個步兵連做總預備部隊,隨團部一起待命。”
粉筆灰撲簌簌落在童耀的高射炮模型上,防空營長用袖口仔細擦拭銅制炮管,陰郁的聲調像從地縫里鉆出來:“團座,日軍航空隊的燃燒彈...”
“老子給了你這么多九八式二十毫米機炮,要是還打不下鬼子的飛機,”錢伯鈞突然搶過童耀手里的模型往桌上一頓,炮管正指向作戰地圖上的紅圈,“老子親自帶敢死隊沖機場!”
營房里突然死寂,只有雨點敲打瓦罐的滴答聲。
王文仲的教鞭在地圖上游移半晌,最終停在云中山隘口:“日軍板垣師團慣用中央突破,我建議...”
話沒說完,觀察哨的銅鑼突然炸響。
眾人齊刷刷摸向槍套時,錢伯鈞已經掀開防雨布沖進雨幕。
王遠山撞翻的板凳壓住半張作戰圖,扯裂的紙角在穿堂風里撲棱,露出下面茹越口時的血書遺言。
張富貴把會議記錄塞進公文包,突然發現鋼筆尖不知何時折斷了。
他望著營房外此起彼伏的手電光柱,掏出手帕慢慢擦拭濺上泥點的鏡片。
風雨如晦,大戰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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