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什么都不看了。每天晚上?看電視。跟老家的兩個漂亮的年輕人視頻聊天。從地鐵出口到那個餐館,上升右轉,再左轉,一直向前,再右轉,上升的過程。出口處拐角的書店里,手機沒有信號。五分鐘能找到什么?在那些書里找到一粒沙子,或是一塊玻璃碎片,然后裝入囊中,繼續上路,而之前那個停頓,就像懸于路線下方的水珠,始終都不會落下,在你迅速遠離中仍能感到它在那里顫動著,但不會滴落,這種念頭有點偏執,像那些堵在路口的車輛,或坐在餐館入口等位的人們。清湯不會增加身體的壓力,不會產生令體內臟器有任何偏移的動力。而想象力在隨著冬天的深入逐漸減弱,不會超過地鐵出口五百米以外。這巨大的城市不過是根自然彎曲的濕漉漉的粗繩子,綴了很多小燈泡。在周圍那些淡漠的燈光邊緣,能看到些黑色粗糙的隕石……它們似乎都沒有能量再發生化學反應了,哪怕遇到合適的另類分子刺激,也不為所動。它們充滿了疑惑,在瀕死的沉寂里,默默觀察著外面的動靜。任何表達都近乎自然脫落,可又看不到什么在脫落,裸露的東西似乎跟原來也沒什么區別,但又確實是裸露后的樣子……有時你會想,與其不斷地把磚石壘起來,不如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那里等著,等它們自己出來,那些能破解石頭的泉水里的活性分子紛紛跳出來,碎裂成無數細微可觀的銀白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