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翁坪縣,在清冷月光照耀下,顯得很安靜。
城內街道上,只有當更夫路過,才會傳來幾道喊聲增添些生氣。
而坐落在城北面的烏鋒山,則像是張開懷抱沉睡著的巨人,為身前的三縣豎起一座天然屏障,同時也給山深處的精怪寶植提供生存環境。
孕育出天材地寶。
遠在幾十里之外的關隘天門關,城樓修建于山谷易守難攻。
是軍隊進入翁坪和東坪以及西坪三縣的唯一通道。
也就是說,要想拿下三縣,必須攻破天門關。
不過因為其后面的天然屏障烏鋒山,就算耗費兵力將其拿下,也無法由此直接深入進大周腹地,所以這些年天武方面并未選擇攻打天門關。
況且和天門關臨近的云州府,其周邊還設有邊軍重鎮兵力眾多。
能夠在發現狀況后,向周邊調兵支援。
可此刻天門關的城墻上,卻有不少身影閃動,正在加強戒備。
如果這時站在城門塔樓上眺望,則能看到平整地面上扎著不少軍營帳篷,甚至還有做飯的炊煙升起。
但這顯然不是大周的軍隊。
“黃堂主,請問你手下那位壇主人呢,不是說早就潛入進了翁坪縣中?”
“為何此時還未傳來消息?”
軍營主帳內,身披黑色玄甲的盧象昇,看向身旁穿著件藏青圓領袍的中年漢子,厲聲連續開口質問,絲毫沒有給對方面子的意思。
眼神中隱隱藏著些許不屑和鄙夷。
反觀對方或許自知理虧,盡管聞言立刻駁斥,氣勢上就弱了一分。
“盧將軍此言何意,周思齊雖是我天火教壇主,但對本教忠心耿耿,前些時日還有消息傳回,言明隨時能配合我們在城內發動攻勢?!?
“這兩天許是遇到突發狀況耽……”
盧象昇臉上看不到半點好臉色,沒等對方把話說完便抬手打斷。
“黃運良!”
“你可知我天武的大軍,此時已臨近云州府,我必須同步對天門關進攻。”
話講到這里,轉身看向掛著的地圖,冷聲又講了句。
“行軍打仗,可不是你們這些天火教人,隨隨便便就能懂得的。”
黃運良聽到這里,臉色也不由陰沉下來。
“若有我天火教在城內制造混亂,奪取控制權,配合盧將軍夾擊,我相信一日內便能拿下天門關,希望盧將軍再好好考慮一下?!?
“務必慎重行事。”
“我家公子可是對烏鋒山志在必得,若此次攻打天門關失利的話,恐怕盧將軍也難逃上面的責罰。”
如此赤裸裸的威脅話語,就像盔甲進了老鼠,使得盧象昇猛然轉過身來。
雙目緊盯著黃運良,怒氣止不住的往外涌,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動手。
“你是在教本將軍如何打仗嗎?”
張口冷聲質問一句,接著又繼續往下講。
“我這顯武將軍乃是陛下所封,何時輪得著你一個天火教的堂主指手畫腳?!?
“縱是真動起手來,我也不怵你?!?
然就在他氣勢洶洶的說完這幾句話,營帳外面忽地傳來一道少年的清朗聲。
雖語氣平和,傳進盧象昇耳中后,卻使他臉色一沉。
“盧將軍何必動這么大火氣?!?
立刻抬眼朝前看去,只見一位錦袍少年闖入視野。
旁邊黃運良則立馬躬身拱手見禮。
“公子?!?
錦袍少年伸手將黃運良扶起,走到盧象昇跟前,面露笑容接著剛才的話說。
“此次我們天火教也是付出不小代價,方說動朝廷來攻打天門關,將來這烏鋒山境內也會成為天火教駐地。”
“盧將軍只需聽從軍令,幫助我們拿下天門關即可?!?
將話聽到此處,盧象昇已然將火氣按住,陪了個笑容果斷表態。
“全憑公子吩咐就是?!?
“周思齊不用等了,成事不足的家伙,只怕早已蹤跡暴露被城內弓兵拿下。”錦袍少年略顯不滿道:“明日便對天門關發起進攻,我會派天火教眾支援盧將軍的?!?
“莫非是栽到翁坪那位巡檢手里了,好像被稱作是練血第一人。”黃運良想到甚么忍不住提了一嘴:“記得周思齊之前提到過他?!?
“不過是小地方培養的武師,又能厲害到哪里去。”
“公子說的是?!秉S運良點頭附和。
這時盧象昇也不再沉默,對錦袍少年的提議表示認可同意。
“據我所知的消息,天門關守衛不到萬人,以我數倍兵力外加天火教的好手從旁協助,定能拿下天門關?!?
……
翌日。
晨光熹微之際,翁坪縣內城某三進宅院,里面不斷傳來類似抽鞭子的炸響聲。
陳銘依舊站在棗樹下,鍛煉著背脊龍骨,使脊椎節節上推貫力。
盡管距離盤活龍骨用出龍勁的二十六響尚遠,卻是每天都在產生正反饋。
打完收功吐出一口濁氣,陳銘只覺神清氣爽。
“舒坦!”
人體五臟六腑都系在背脊龍骨上,龍骨盤活能使臟腑更加穩固,在爆發勁力和敵人戰斗時不易震動,減少了臟腑受傷的可能性。
更是日后強化五臟六腑必不可少環節。
所以最近兩天,相比較日常的練功肝進度,盤活龍骨成了頭等。
隨即拿起旁邊汗巾,正要擦臉時,卻見丫鬟急匆匆從前廳走了過來。
在他跟前駐足見禮后說道:“少爺,錢公子來了?!?
聽到是師兄錢宏,陳銘立刻回應了句,準備過去看看有何事情。
“我這就去?!?
不多時。
陳銘來到前廳,頓時便看到錢宏的身影,除此之外還跟著二牛,正和父親陳德富笑著攀談。
“師兄,今個怎想到過來了?”
剛開口詢問句,耳朵就已聽到陳二牛激動的喊聲。
“老大?!?
依舊和在陳家峪時一樣的稱呼。
聞言陳銘笑著走過去,打量一番稱贊兩句。
“看來這段時間沒偷懶,皮肉都快要錘煉的圓滿了?!?
“這都要謝老大你拿來的寶藥?!标惗L謸蠐项^有些不好意思。
錢宏的性格使然,無論陳銘地位如何提高,他都不會拘謹甚么,直接將手搭在了陳銘肩膀上,頗為興奮的表明今天的來意。
“你的那張弓已經重新做好了,等會保證給你一個很大的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