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靜地隨同翁戈瓦一同進入那棟樓,而隨著鋼鐵大門的推開,里面的白熾的燈隨之點亮,里面金碧輝煌的設計風格讓蘭德幾乎以為這是一棟私人別墅。
翁戈瓦并沒有想要介紹這里的心思,作為一個貴族,這是一件有失禮儀的事情。
任何一個貴族為了保持自己的貴族風范,無論是面對強者還是弱者,都會展現(xiàn)出應有的尊重和從容,尤其是這還是將對方邀請到家里的那種情況。
來到家里的都是客人,對待客人,簡單地介紹一下自家的建筑是基本的禮貌。
可是翁戈瓦這個時候顯然沒有這種心思。
他有些焦慮,這幾乎不加掩飾地表現(xiàn)在他的行為上。
翁戈瓦快步走到正廳之后的一個茶歇室中,象征性地擺上一個茶具之后,示意蘭德坐下。
“你先坐。”
隨后他開始從柜子里找出一些糕點,只是姿勢實在有些丑陋,用翻箱倒柜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
顯然,位高權重的翁戈瓦平時并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大戶人家一般都有仆人來做這些雜活。
這個時候,蘭德才發(fā)現(xiàn),從他走進這座樓開始,直到現(xiàn)在他也沒有看到哪怕一個仆人。
翁戈瓦,這位沒有做過任何雜務事的人此時笨手笨腳地裝飾著茶點,放在正中心的主位上。
他一邊說道:“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嗎?我為什么要問你這么多……”
“該死的,核桃酥去哪了?我記得之前是從這里拿出來的。”
翁戈瓦從柜子里翻出一個裝著糕點的盒子,打開后發(fā)現(xiàn)只是一些廉價的糕點后,又罵罵咧咧地塞了回去。
接著又像是有了機會和蘭德說話一樣,繼續(xù)著上一句話。
“我剛才說了什么來著,對,你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話嗎?”
蘭德點了點頭,心中隱隱覺得不久后會有一個大人物來到這里,而且還應該是個和槍械有關的大人物。
翁戈瓦終于找到了那款帝都內(nèi)最廣受歡迎的那款核桃酥了,迫不及待地從中拿出一些來,繼而小心翼翼地擺著盤,抽空和蘭德說兩句話。
很難想象這是如何一個人物,竟然值得翁戈瓦如此尊敬,以至于竟然親自做著一般都是仆人代行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的身份地位已經(jīng)高到一種層次,那就是因為這個人足夠翁戈瓦尊敬,所以才用自己的行為來表達尊敬。
翁戈瓦的聲音繼續(xù)響起。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懂槍械,可是有的人懂。”
“那位的身份是你不可想象的,尋常人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種人物,你既然有這種機會,就應該要想好如何把握。”
蘭德心中一動,默默想著來到人身份究竟如何之大,不久后翁戈瓦將他一同喊去門口迎接。
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自然地走進了門,而微微側頭,幾乎是同一時間示意翁戈瓦離開。
這意味著要讓翁戈瓦給他和蘭德留下一個私人空間。
很明顯,這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人不止是翁戈瓦這么長時間準備所要等待的對象,而且他的目標竟然直接指向了蘭德。
等到翁戈瓦將大門關上,穿著黑色斗篷的男人才將自己頭上的兜帽放下,露出了隱藏在黑暗中的真容。
他的臉廓很深,甚至可以用如刀一般的堅韌來形容,棕色的頭發(fā)有些放浪地披在后面,額頭一側留著一縷有些風霜的長發(fā),然而此時眼神中透露著些和善。
“你好,我的名字叫弗恩·拉格斯,帝都的執(zhí)行防衛(wèi)將軍,也是守衛(wèi)帝國的第一座盾牌。”
說著他直接拉開黑色的斗篷,露出肩膀上閃耀的黑金色臂章,這種臂章是帝都執(zhí)行防衛(wèi)軍的標志,而顏色代表著這個人的級別,黑金色最高,是統(tǒng)領一切防衛(wèi)的最高執(zhí)行官。
弗恩是帝都的最高執(zhí)行防衛(wèi)將軍,理論上隸屬于帝國,此時來到教廷,雖然帝國與教廷之間的關系是不可分割的同一件東西的兩個部分。
但是各自管理制度獨立,弗恩來到這里,多少還是要避嫌。
只是翁戈瓦又是怎么和他這種人物產(chǎn)生關系的?
帝都的最高執(zhí)行防衛(wèi)將軍,負責著整個帝都的安全,其地位換算到教廷層面,可以說和各個司部的總司地位相同,甚至在某種方面上來講,他還要更加特殊一些。
不過,既然這位帝都的最高執(zhí)行防衛(wèi)將軍找到他,他心中就大概有了些底。
弗恩并沒有繞什么圈子,而是直接說道:“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你,你的槍械技藝在我見過的人當中可以排到前十。”
“而你對槍械的敏感,以及那種驚人的適應能力……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不需要任何超凡法的輔助,你對于槍械的敏感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從第一時間摸到槍,盡管之前你對這把槍一無所知,但幾乎只需要片刻,它就能成為你手上最為精準的殺人利器。”
蘭德沉默地聽著弗恩說的話,他發(fā)現(xiàn)竟然有人能夠注意到這些微小的細節(jié),甚至能從這其中推導出來一些正確的答案。
這是一件好事情,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這件事情的好處就是他現(xiàn)在被一些大人物注意到了,可壞處同樣如此,他還過于弱小,有的時候不清楚這種注意到底是好是壞。
他曾經(jīng)想過總有一天那些站在上面的人物會看到自己,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或者不應該做些什么了。
弗恩沒有在乎蘭德的沉默,而是繼續(xù)說道:
“德克薩斯的守門人……”
“在我注意到你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你這種人不應該到現(xiàn)在都是籍籍無名之輩,所以我去查了一下你的家鄉(xiāng)。”
然后弗恩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比如說在那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各種幫派林立,彼此對立,而又為了各種利益而爭奪。
在那種鬼地方,帝都不會放太多的心思放在這種偏僻之地,所以對于那些幫派也不會有什么束縛。
這種情況下,州地本應該治安混亂,各種恐怖事件頻發(fā)才是。
令人意外的是,恰恰相反,德克薩斯州是周圍州地治安最為穩(wěn)定的地方,全年幾乎沒有發(fā)生過任何暴力事件。
這在中部州地都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而能夠達到這種狀況,據(jù)說只是因為一個人,當?shù)氐娜藳]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名字,但都尊敬地稱呼他為:守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