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機械零件的異常
- 蒸汽,機械與超凡
- 蛋白質代謝
- 2742字
- 2025-02-14 22:29:44
第二天,蘭德趴在桌子上的身體動了動,他抬了抬頭,發現已經天亮,隨后習慣性地看向工作臺一旁。
方正的鐵盒子中放上了一些已經做好的零件,沒有打磨完全的痕跡暗示著這還是剛剛完成沒有多久的作品。
槍身進度:30%
蘭德站起來,來到洗漱臺上略微整理了一下外觀,別墅前面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又停了一會,隱隱有人說話。
接著就聽到鐵門打開敲擊到墻壁的聲音,車子應該開出去了。
沒過多久,安娜過來喊蘭德去吃飯。
過去的路上蘭德特意看了看昨天做好的那袋子零件,發現那袋子零件已經不見了。
接著在飯桌上也沒有看見帕西卡先生。
顯然對方已經把那袋零件拿走了。
……
教廷一年一度的盛事即將開始,上午八點整在總教堂第三會議室有一場會議要開,這次會議有教廷上面的主教,有帝都工坊的高級機械師,有皇家的貴族和負責帝都治安的相關行政人員,來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教廷是這次會議的主辦方,而帕西卡是本次會議的主持人之一,按照慣例應該提前入場做好準備。
所以當他發動引擎的時候看見安娜拿來的那袋子零件,心中雖然有很多驚訝和不解,但還是沒有多問什么立刻就開車離開。
他是研究超凡領域的高級專家,也是教廷中的高級行政人員,地位比之于地方主教,只會更高不會更低。
他在機械方面并沒有什么造詣,但是還是從外觀上看出來這些零件大抵都是修復完成的。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來安娜在飯桌上說的一句話,“他是下午才到的。”
帕西卡嘴里叼著一只煙斗,臉上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心中對少年的評價卻是更高了一些。
只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就完成了盧卡當時需要一個禮拜才能完成的事情,這不是只有努力和毅力能做到的事情,還必須有足夠的天賦。
帕西卡驅車來到教廷總教堂,兩旁的守衛認出了車牌,快速打開大門,神情恭敬地用右手在胸前劃著十字,目送著車輛離開。
守衛知道那是誰的車,處在這個崗位,他們最起碼有將那些大人物車牌記住的能力。
單手控制著方向盤,帕西卡右手接過嘴里叼著的煙斗,在一旁的煙灰缸輕輕敲了兩下,連帶著煙斗放在了缸內。
從懷里掏出一塊機械懷表,輕輕地啪嗒一聲打開,懷表背面是一張他和妻子女兒的合照。
看著照片他輕輕愣了一下神。
隨后反應過來將目光移向指針指向的數字。
時間還早,先把東西送過去吧。
帕西卡將車子開往教廷深處,在最為中心的一處高聳的塔狀建筑處。
這處高塔的守衛攔住了他的去路,要求出示相關的證件。
這是這個教廷最為核心的地方,里面住著十二個人,地位極高,堪稱教廷的十二個支柱,沒有他們就沒有教廷,或者說正是因為有了他們才有了教廷這個世人所贊頌的名字。
帕西卡本是沒有資格進入這里的,但是里面的十二支柱的其中一個支柱給了他一張通行證,讓他在規定的時間內可以自由通行,而他今天要去見的也正是這一位支柱。
科耶斯·贊維奇。
教廷第十二位支柱,傳奇機甲師,十大天啟騎士之一。
在他身上的頭銜很多,但沒有什么比這兩個稱號更讓人感到震撼。
畢竟對于所有人來說,天啟騎士這個詞過于沉重。
所有在這片土地生存至今的人們都無法忘記,兩米高的漆黑色機甲噴吐著滅世的火焰,在天空一閃而過,只留下一道白色的蒸汽。
它飛到了城外。
可是一個時辰不到就飛回來了,只是漆黑色的機甲已經被染成深紅色,濃稠的血液順著機甲外涂裝緩慢而又艱難地流下來。
城外數萬機械化部隊已盡數屠滅。
這是帝國重器,是超凡者和機械師的偉大結合,是世間上真正的屠戮兵器。
機甲師世界上極少,能超凡脫俗的更少,真正達到頂尖世界上只有十個,這十個機甲師被世人稱為天啟騎士。
整個帝都只有兩位天啟騎士,教廷的這位就是其中之一。
可以想象這位支柱在教廷的影響力有多么龐大。
在常人眼中無法解決的事情,在他眼中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至于帕西卡,他在教廷中的身份雖然足夠尊貴,但和支柱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他這種人物憑什么和支柱有聯系呢,教廷內部很多人猜測他得到了支柱的看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大多心中很是羨慕,也有些眼紅,但是平日里交往也多了些真情實意以及暗中無形的恭維。
這種氛圍讓帕西卡在教廷的人緣極度上升,同時生活中的煩心事也少了很多……所有人都認為帕西卡得到了支柱的看重。
但是只有帕西卡自己知道,他和這位支柱的聯系其實剛開始就是起自于一袋破損的零件。
帕西卡不是什么機械學方面的研究人員,所以每當他提著一袋零件過來的時候,認識的人總是以為這是那位支柱給他的一些小任務,或者說雜活。
他們總是打趣道:“你要不改行去學機械吧,有這樣一位支柱給你兜著,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機甲師必然是一位極強的機械師。
可惜支柱對于培養他并沒有什么興趣,他對機械也沒有什么天賦。
之所以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送來零件,除了較為世俗地維持教廷內部之間看待自身和那位支柱之間的關系,更多的是和自己那個生病的女兒有關。
所以他只是按照慣例將那袋零件放在規定的位置上,身體挺直,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鄭重地把腰彎下來鞠了一躬。
即便面前空無一物,他依然把腰彎得很低,低到整個背部都和地面平行了,所見之處只是泥土,依然這樣停滯了三秒。
隨后緩緩直起身,謙卑地朝著遙遠處看了一眼,便離開前往總教堂第三會議室。
……
在帕西卡走了很久之后,一個穿著工裝卻不失貴族風氣的一個學徒走到了零件存放的位置,他一手捧著方形的機械儀器,目不轉睛地朝著儀器中心看去,從齒輪行走的夾縫中可以窺見其中精妙絕倫的運行軌跡。
學徒眼睛依然盯著儀器,來到帕西卡剛剛的位置的時候,順手就將那袋零件提在了手中。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就像是習慣了一樣,仿佛他已經做這件事做了很久。
盡管學徒眼睛一直盯著儀器,周圍路過的人群依然熱情地向他問好,臉上露出討好的神情,但學徒神色不變。
直到他走到了道路的盡頭,走進了通天的塔內,走向了那位支柱。
他的眼神頓時就變了,變得無比虔誠而又狂熱,如同仰望一座高山。
這是一座無法跨越的高山,學徒也沒有絲毫想要跨過的想法,他無法產生這樣的想法。
因為那就是一座山。
他只能作為朝圣者不斷地靠近,懷著希冀,希冀萬分之一的可能在此能領悟到高山的萬分之一的能力。
他也誠惶誠恐,懷著朝圣的心情靠近支柱,謙卑地站在支柱身旁,說道:“這是帕西卡送過來的零件。”
科耶斯·贊維奇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學徒熟練地將零件拿到一旁的分析室,將零件全部倒在了展臺上,他知道一會支柱將會像往常一樣對這些零件進行解析。
這件事他已經看見過許多次。
每到一個禮拜的這個時間點,廣場上的花園中心總會放著一袋零件。
每當這袋零件被拿到這里,無論支柱當天有多忙,他都會空出時間來處理分析這一批零件,好像對于他來說,沒有什么事情比這件事更重要了。
往常支柱處理這些零件所花費的時間不多,只有數秒。
但是今天令學徒奇怪的是,今天支柱已經注視那袋零件超過一分鐘了,而且還沒有絲毫要停止的跡象。
尤其是那無論何時都平淡如水的雙眸中隱隱折射出的一絲情緒波動,足以說明此時情況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