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心里清楚,只要他走出去,定會被韃靼人抓住。
韃靼人不會殺他,卻會狠狠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但若不出去,就會連累到洞中的三位恩人。
心念電閃間,黑狗咬牙拼盡全力,發(fā)足朝前奔去。
那些韃靼人立馬發(fā)現(xiàn)了他,吼叫著去追。
獨孤香香來到洞口,無語道:“這家伙是傻子嗎?”
“不是傻。”魏無邪倒是很欽佩黑狗,“黑狗是條重情義有擔(dān)當(dāng)?shù)臐h子。”
蕭如風(fēng)點頭道:“若我大安男兒都如黑狗,何愁千秋萬代?”
“遍地都是狗官,還想千秋萬代?”獨孤香香聞言忍不住吐槽,“別繼續(xù)禍害天下百姓了好不?”
蕭如風(fēng)無言以對。
若想做出改變,他必須坐在那個至高的位子上。
雖說他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改變這一切,但真的去實行,成效如何,無從預(yù)知。
“你們再叭叭,黑狗就死了。”魏無邪的聲音竟是從遠(yuǎn)方傳來。
發(fā)足狂奔的黑狗,沒跑多遠(yuǎn),就被一個韃靼人追上,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腳,整個人一頭扎進(jìn)了厚厚的積雪中。
“逃啊,你倒是繼續(xù)逃啊!”那個韃靼人一腳踩住黑狗的后背,使勁扭動。
黑狗痛得嗷嗷直叫,肋骨都斷了好幾根。
其余韃靼人追上來,都是在狂笑,邊笑邊解褲子,打算狠狠羞辱黑狗。
魏無邪遽然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雙手持針,眨眼間便繞了一個圈。
那些韃靼人如稻草人遇到狂風(fēng),齊刷刷倒地身亡。
黑狗翻過身來,瞧見是魏無邪,哽咽道:“恩公,我……”
魏無邪笑著將他拉起,道:“我知道,你是想引開韃靼人,好保證我們的安全。”
黑狗正是如此打算,不然剛才也不會邊跑邊喊。
“黑兄,你要相信我們,我們很強(qiáng),不懼韃靼人。”魏無邪知道必須得解開黑狗的心結(jié),才能讓黑狗完全信任他們,說出其所遇到的麻煩。
黑狗只是茶樓的茶博士,地位低下,韃靼人卻瘋狂追捕,只怕被他偷走的東西,對韃靼非常重要。
獨孤香香和蕭如風(fēng)隨后趕到,看到遍地韃靼人的尸體,都在勸黑狗。
黑狗若連同胞都不信,還能信誰呢?
黑狗看著三人,問道:“三位恩公不是普通人吧?”
“我們都是普通人。”獨孤香香道。
黑狗笑道:“姑娘一身俠氣,而這兩位恩公,氣宇不凡,非富即貴。”
“想不到黑兄還會看相?”魏無邪大笑。
黑狗道:“我自己惹的禍,我自己扛,絕不能連累三位恩公。”
“你扛得住嗎?”蕭如風(fēng)皺眉問道。
黑狗苦笑道:“我黑狗就是個小人物,死不足惜。”
魏無邪抱拳笑道:“既如此,那黑兄多多保重。”
“黑大哥,你可知冰王府在哪?”獨孤香香突然想起,至少也該向黑狗打聽一下冰王府的所在。
黑狗愣道:“你們要去冰王府?”
“正是。”蕭如風(fēng)點頭,一臉期待。
黑狗道:“許多人都知道冰域中有座神秘的冰王府,但沒人知道具體在哪。”
冰域堪稱是生命的禁區(qū),在這里建王府,傻子都做不來。
“多謝。”蕭如風(fēng)一抱拳,就朝來路走去。
魏無邪也是快步跟上。
獨孤香香看看黑狗,又看看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二人,朝黑狗一抱拳,便去追趕。
黑狗邁著瘸腿,朝南行去。
追上二人后,獨孤香香又扭頭看了一眼,黑狗的背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小黑點,不由嘆口氣,問道:“真的不管他了?”
蕭如風(fēng)道:“我們還有要事。”
黑狗不肯信任他們,那他們總不能一直跟著黑狗,保護(hù)黑狗南下吧?
人一生會遇到很多選擇,有的選擇,將會決定人一生的命運(yùn)。
走到冰洞那邊,只見從冰洞中殺出六人。
那六人身穿白衣,面蒙白巾,看著就不像好人。
看到三人,六人持刀沖過來,其中一人冷聲問道:“你們可有見過一個受傷的男人?”
獨孤香香搖頭道:“受傷的男人沒見過,倒是見到了不少尸體。”
這伙人并非韃靼人,居然也在找黑狗。
黑狗極力隱瞞的秘密,徹底勾起了獨孤香香的好奇心。
那一瞬,獨孤香香已然做出決定,冰王府她可以不去,但黑狗的命,她救定了。
“尸體在哪邊?”那人追問。
獨孤香香隨手指了不同的方向。
那六人迅疾朝那邊奔去,速度快逾閃電,個個輕功高超。
“我對黑狗身上的事,倒是來興趣了。”魏無邪笑道。
獨孤香香沒想到魏無邪跟她想一起去了,頗覺開心,笑道:“無邪哥哥,那我們?nèi)フ液诠钒伞!?
“一起去。”蕭如風(fēng)隱隱覺得,黑狗牽扯到的事,茲事體大,若真的撒手不管,鐵定會后悔。
太過重要的東西,黑狗不可能一直帶在身上。
只有將那東西藏起來,即便被抓到,也能暫時保住性命。
不管是韃靼人,還是剛才的白衣蒙面人,為了拿回那東西,都不會殺了黑狗。
他們遇到黑狗的時候,黑狗正被韃靼人追殺,應(yīng)該是剛拿到那東西不久,多半還沒時間藏東西。
“香香,你先去保護(hù)黑狗,我回冰洞瞧瞧。”魏無邪想著說道。
獨孤香香沒問原因,提劍去追黑狗。
蕭如風(fēng)問道:“你是懷疑黑狗將東西藏在了冰洞?”
“那是他唯一能藏東西的機(jī)會。”魏無邪笑道。
黑狗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做事絕不會婆婆媽媽。
二人來到冰洞,仔細(xì)搜尋。
冰洞到處都是坑坑洼洼,能藏小物事的地方實在太多。
足足花費(fèi)了小半個時辰,魏無邪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小塊松動的寒冰。
那塊寒冰臟兮兮的,跟周圍許多臟兮兮的冰層一模一樣,極難被發(fā)現(xiàn)。
取出那塊寒冰,小小的冰洞里藏著一團(tuán)油紙。
這種油紙通常用來做傘,看其不規(guī)則的樣子,應(yīng)該是從油紙傘上撕下來的。
蕭如風(fēng)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迫切想知道這團(tuán)油紙里包著的是什么東西。
魏無邪速度很快,沒幾下便打開,只見里面竟是一封疊得齊整的信。
信上沾染了鮮血,好在沒有暈開上面的字跡。
魏無邪看完內(nèi)容,哂笑道:“看來你們蕭家的子孫,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不可能。”蕭如風(fēng)臉色煞白,拼命搖頭,“六哥清心寡欲,絕非這種人。”
魏無邪笑道:“后面的那撥人,應(yīng)該就是冰王的人,現(xiàn)在冰王跟韃靼兩邊都在追捕黑狗,事實已經(jīng)很清楚了。”
“除非六哥親口承認(rèn),不然我絕不會相信。”蕭如風(fēng)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魏無邪將信收進(jìn)蛇墟里,笑道:“我們先去救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