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日是歸期
- 泠泠七弦上,靜聽松風寒
- 相思復幾許
- 2011字
- 2025-02-09 13:15:10
但他每次前來只會穿著蒼藍色的衣袍,就像最初在泝泠身邊不諳世事的少年。
“小卿弦變大了,心思也不好猜了。”
泝泠的聲音依舊溫柔,只是笑著看著卿弦。
“我的心思難道您真的猜不出來嗎。”
卿弦的聲音從之前的稚嫩變得沉穩且富有磁性,他只是獨自喝著酒望著神座上的泝泠,他的眼神是多么的熾烈,但是眼前的神仙卻是絲毫不懂。
泝泠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卻在卿弦心里是一擊狠傷。
卿弦只是瘋狂笑了下,隨后便甩袖離去。
這一去便是一年之久,不知為何每日神寺錢來的人越來越少,不像從前一樣門庭若市,泝泠只是淡淡的看在眼中,供盤中的水果早已腐爛,院外的梨花掉了一地,也無人打掃,梨花肆意的生長有些甚至還鉆到了室內。
屋中蛛絲密集,房梁早已因為雨水潮濕而變得脆弱不堪,位于神座上的泝泠也只是將每日握在手中的朝板換成了一支梨花。
但是這梨花早已枯萎,只剩下一個樹干,泝泠卻是不以為是,就像是它還在一般。
一年之后,神寺的大門被打開,走來的是一對夫婦,泝泠第一眼便瞧見了許久未見的卿弦,他身旁的女嬌娘不卑不亢,挽著他的手緩緩步入屋內。只是打量了下四周,隨后用手揮了揮眼前的灰塵。
卿弦如昔日一般,將桌案下的蒲團拿出,跪在了神像面前,一旁的女子見狀也急忙跪了下來。
“后土娘娘保佑,愿能孕育新生命,傳宗接代。”
女子說完后便拿著點燃的香跪拜了下去。
卿弦卻是沒跪,只是雙手合十的靜靜,呆呆看著泝泠的神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待女子將三炷香插上后,轉頭望向卿弦,并不疑惑。
卿弦讓女子出去后,說出了相隔一年后的第一句話。
“梨花落了,我替您重新折一枝吧。”
卿弦的聲音很輕,泝泠聽著只覺得有些哭腔。
“好。”
泝泠只是抬眸看向屋外的梨樹。
卿弦聞言走向窗外,這次他不再攀高,只是折了最低的一只隨后高高的遞給泝泠。
泝泠結果,卻并未將那樹枝扔掉,只是放于鼻尖嗅了下。
“心意已到,甚是好聞。”
泝泠的呼吁如當年一模一樣,卿弦眼眶中的淚花不斷,泝泠俯身擦去他的淚。
她不懂,他為什么會哭,難道是思念自己嗎?還是許久未見瞧見自己如今如此落魄,心生不忍嗎?
卿弦只是緊緊握住泝泠的雙手,她的手很是寒冷,和當年不同,許是因為神寺中早已沒了香火吧。
二人只是片刻,隨后卿弦便跪于蒲團上,拜了一拜。
“后土娘娘保佑,保佑您順遂平安。”
隨后又是一拜。
“保佑您喜樂安康。”
少年笑著哭了出來,隨后拜了最后一拜。
“愿我此后一別無歸期。”
這一拜終是拜別了二人多年來的昔日,也是拜別了少年內心的千萬種心思。
少年將香燃起隨后插入香爐之中,大步往院內走去。
“愿弄璋之喜。”
泝泠只是瞧著昔日在自己膝下長大的少年離去,隨后便化作一團青煙散于空中。
神仙本就來自于人們的信仰,一旦沒了供奉和共得,那自己也將不復存在。
樹枝與梨花齊齊落地,少年卻是沒有聽到這句祝福話,后來神寺換了個神仙供奉,香火旺盛,卻不再復從前。
少年終究還是來了一次,他見神寺之中再無泝泠的身影,院外的梨樹早就換成了六月菊。
他在人海的空隙中望著屋內昔日的神像,卻在意望不見那自己放在心頭許多年的人。
屋內的桌案上有著兩只樹枝,只是 孤零零的放在上面。
他原是想氣氣她,讓她知道什么是生氣,但她真的沒有心啊,即使再多的暗示依舊是一句不知。
第二夢之中:
素秋之時,銀杏落了滿地,黃黃的很是治愈,少年一步踩一個準。
劍氣將銀杏掃蕩起來,形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少年意氣風發,身姿挺拔,之時不斷地揮舞著劍,學著書中的一招一式。
片刻后,少年的衣裳已被汗水浸濕,卿弦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即看向一旁,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師父怎么樣?”
石桌旁坐著一位女子,著云峰白長裙,手上端著茶盞,只是略微抬眸看了眼卿弦。
“稍有進步。”
卿弦聞言,臉上笑容洋溢,止不住的開心趕忙湊到泝泠身旁。
“那師父何日能帶徒兒下山?”
卿弦不停地去討好泝泠,為其揉肩捶打。
“小卿弦還不夠厲害。”
泝泠笑著用手敲了敲泝泠的腦袋。
“那究竟要怎么樣才能算是厲害呢?”
卿弦揉了揉頭,甚是不解。
“需得一劍劈開人的全身,一掃將眾人逼退十幾米,不見劍刃出,只見人頭落。”
泝泠只是輕輕地笑著說道。
此后啥七年練功越發的生猛,只是泝泠時常出遠門下山,偏偏就是不帶泝泠。卻時常回來時能給卿弦帶串糖葫蘆。
只是山上的時光甚是無聊,卿弦便只能整日練練劍術看看書籍,卻時常瞧不見泝泠的人。
“師父,山下有什么值得師父如此留戀?”
卿弦緊緊握住泝泠的手。
“山下啊,有.....”
泝泠只是支支吾吾的說著,隨后笑著尋著一個荒唐的理由試圖瞞天過海。
“有你心心念念的糖葫蘆。”
她的聲音滿是溫柔,卻多了幾分不讓卿弦猜出來的心思。
“師父騙人,徒兒心心念念的只有師尊一人。”
卿弦的聲音很弱,泝泠只能聽到零星幾個字,卻是不甚在意。
“好啦,該休息了,明日師父還得下山一趟,這次你不必送。”
泝泠輕輕揉了揉卿弦的頭,少年只好依言照做。
翌日,天灰蒙蒙的,雖然泝泠昨日說不必送,但卿弦還是早早地起了,他只是在窗外靜靜的看著泝泠準備遠去的背影。
“師父,這次何日歸來!”
卿弦不免得好奇去問。
泝泠的腳步一停,身影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