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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地位+愛厚

洛陽的天熱過北方。

此時正值烈日炎炎,卻來不及顧及。

幾十人加幾輛車都匯聚到門前躲涼快。

高寧英手里提著一大串鑰匙,在二姐羨慕的目光中小心收好地契。

開門入宅,要做入門的儀式。

如今家主不在,一切從簡。

高寧英這下卻兩難,她初來乍到,并不認識什么和尚道士,做這些法事需要人幫忙。

她知道以夫君的性格,自己就是直接進去他也不在乎。

她自己在乎,命理報應(yīng)那些和尚方士講的東西她原來根本不在乎。

可如今不同了,趙立寬在前線披荊斬棘,浴血沙場,她不能容半點差池,生怕帶累了夫君。

那些東西無用也罷,就當勞累一場,可要是萬一呢?

連萬一的口子她也不想有。

以前她心里笑話國事的母親,父親一出去打仗她就在家里求神拜佛,吃齋上香。

難不成佛經(jīng)道法還能把敵人念死不成。

如今自己嫁為人婦時,才理解了母親。

牽掛到至深,總會令人變得盲目而又緊張,極度害怕。

她想了想,準備頂著烈日等一會兒,給下人前去打聽打聽。

雖然她對洛陽不熟悉,總不至于這么大一個城和尚道士都沒一個。

另派人去買柴米油鹽。

這時姐夫也趕緊主動說:“我知道洛陽集市在哪,領(lǐng)他們?nèi)ベI。”

卻在這時,遠處街邊上過來一位打扮得體,大熱天身著得體長袍的中年人,身后跟著兩位僧人。

這大相國寺東西大街上行人寥寥,普通人也不常來這。

中年人過來拱手問:“請問是趙將軍妻子高夫人嗎?”

高寧英其實不過比趙立寬大兩歲,被和父親年紀差不多的人恭稱夫人還有些不習慣,連回禮:“正是。”

中年人禮儀得體,保持合適距離,笑道:“在下乃吳相公府上管事,相公與趙將軍乃故交,府邸就在前面百來步。

知道高夫人入京,新入家宅,特令在下請了大相國寺的師傅,帶了香紙法器,柴米油鹽來幫忙。”

說著他伸手示意身后兩位和尚,他們都帶著包袱,拿著法器。

姐夫這時忍不住說:“吳相公?哪位吳相公。”

中年人頗為傲氣,高笑道:“公子真會說笑,敢問神京之內(nèi)有幾位吳相公!”

他說話的語氣和態(tài)度十分得意,乃至令姐夫連拱手低頭,小心翼翼說:“小生無意,冒犯冒犯。”

不敢再問。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看這管事的態(tài)度她算見識了。

但等轉(zhuǎn)頭過來,立即對她笑臉相迎。

“多謝管事,勞煩相公了,改日定登門拜謝。”她努力用自己學過的禮儀交涉,保持得體。

雖然父親是郡王,但始終只是邊境的郡王,距離權(quán)力核心太遠,第一次在天子腳下見這種情況,難免緊張。

“高夫人客氣了,趙將軍與我家相公是好友,相公府就在那邊。”他指了指東側(cè)一處大宅,只隔著百來步。

“高夫人若有事不明白的,可到府上問一問。”

“多謝!”

雙方客套后,兩位大相國寺的高僧幫忙做了入門的儀式。

高寧英這次沒有忘記,每人打點了五兩隨身帶的銀子。

高僧不像之前的軍官一樣拒絕,欣然收下。

隨后吳府的管事也告辭了。

入大門后,她整個人都驚嘆連連。

這是一處東西布局,五進的大宅院。

她把隨行下人安排在最外面一排廂房。

這棟大院子光是最南面靠著大門一排,供護院,家里男性下人和馬住的廂房就有十一間大小廂房。

即便是宣州的王府也沒這么大。

不過宣州城本就不大,何況這里是神京,天下之中,寸土寸金的地方。

再往里她叫著小蓉,還有二姐、姐夫陪著她去看。

穿過西院的二進回廊后來到一處大院子。

東西對稱,都是三間正房加兩間耳房,共十間廂房。院中是草木山石。

姐夫感嘆之余為她介紹:“這是二進院,后面還有三進院,四進院,五進院。

這種京城的宅院只聽父親說過,都不曾見過,何況在這大相國寺前!”

高寧英心里正高興驕傲,自己有這么有本事的丈夫。

姐夫接著說:“妹夫無父無母,按規(guī)矩這二進院是待客的。

三、四、五進院都是妾室居住。

每院東西三間正房是妾氏的居所、書房、臥房,兩個耳室乃是服侍她們的丫鬟居住。

這么大的宅院,少說得六房妾室才能住滿呢。

要是簡省點,十八房也能住下......

神京中這種規(guī)格的宅院,往常只有一品大員才能住得上......”

姐夫還在那滔滔不絕感慨稱贊。

高寧英卻突然有些不開心,她也忽然意識到,夫君配得上這樣的宅院,以他的地位自然也配得上這么多小妾。

就像姐夫說的,這么多院子,這么多廂房,本就是留給妾氏的。

她心里忽然有些不開心了。

姐夫還在滔滔不絕的贊嘆,二姐似乎看出什么,連問:“那寧英和妹夫住哪。”

說著他們已經(jīng)接連穿過四個回廊,到了最后面的院子。

“主人自然住在東院。”

等穿過中間隔墻到了東院,原來方才看的五進院只不過是整個宅院的西側(cè)。

而東側(cè)則只被分為南北兩院。

北院中是山石園林,還有桂樹棗樹,東側(cè)是精巧的回廊。

這正是一家主母居所,加上東西耳室,足有九個廂房。

姐夫說若夫君的母親還在,這里就該她居住。

夫君無父無母,她身為妻子是一家之主,這個大院子就是她的居所。

高寧英看著滿心歡喜,光是這個大院,就比她和夫君在宣州居所還要大,要說奢華更是百倍不止。

二姐拉著她的手抱怨:“你看看人家妹夫,多大的本事。”

姐夫笑笑,低頭不應(yīng)。

而往前則是南院。

與北院相交的是一棟雕梁畫棟的兩層樓閣。

閣樓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園子,有山石流水,松竹花草,院中碎石小道蜿蜒交通東西,南北各一處亭子,東面是雕花紅木走欄。

這里就是整個家里家主居住的地方。

花了一個時辰,他們才把這大宅全走了一遍,腳都走疼了。

二姐感慨:“我久居深閨,不懂那么多。

不過京城里這樣的宅院,肯定不單有錢那么簡單,身份地位都要相配才成。

趙立寬那小子,不是,妹夫是真不得了啊。”

“等他回來知道你在京城,說不準來找你報仇。”高寧英開玩笑道。

二姐眼珠一轉(zhuǎn),雙手叉腰說:“那讓他來,我才不怕。”

下午,她出言留二姐和姐夫在家里住算了,反正家里有大小七十間廂房,怎么都夠。

姐夫有些躍躍欲試,二姐卻拒絕了。

又提醒她:“光一個宅院就這么闊綽,妹夫肯定不得了。

接下來幾天說不定有許多大人物要上門來,我們住著不合適,等你忙清楚來我再來找你。

要是需要搭把手幫忙,就派下人來找我。”

隨后她說了落腳的地址,便帶人離開了。

下午些時候,宮里又派人送來賞賜的布匹和兩大箱銅錢。

家里一下熱鬧起來。

把她忙得腳不沾地,先安排好車馬落腳,又安排下人住處。

再把帶著的被褥鋪蓋暫時鋪了。

家這么大,家私用具卻全都沒有。

原本來之前她以為一處宅院到時臨時買就成,現(xiàn)在看這大宅子,七十間大小廂房,這么多庭院走欄,一下肯定買不來那么多,肯定需要定制了。

這既令她高興,又頗為煩惱,她帶著南下的人手不夠。

錢有朝廷賞賜的百萬,暫時是夠了。

隨后她突然意識到,要是有人來拜訪怎么辦?

京城的官員她根本不熟,不理會又怕得罪人給夫君添亂。

而且她一個女人家也不好見客......

不過這些都來不及多想。

當天晚上她和小蓉在東面北院休息。

這么大的院子,九間廂房只有她和小蓉兩個人住。

小蓉有些害怕,可憐巴巴求她一起睡,她就答應(yīng)了。

累了一天,兩人在被窩里說起悄悄話。

“就像做夢一樣。”高寧英感慨:“這一年來,夫君做了那么多事,我們在京城有了這樣的家。”

“姑爺一直很厲害的!”小蓉道:“在宣州那老爺爺作詩說話都不如姑爺。”

“老爺爺?”

“河邊釣魚的。”

“一個釣魚的算什么。”高寧英笑起來不以為意。

隨后捏了捏小蓉可愛的臉蛋:“等姑爺回來,讓他把你納入內(nèi)房吧。”

“啊!”小姑娘臉蛋瞬間全紅了。

高寧英摸著她的小腦袋:“小蓉,你可是我的通房丫頭,反正嫁不出去的。

男人到了夫君這樣的位置沒有不妻妾成群的,父親還有不少姨娘呢。

就像這院子,太大了,我一個人也住不了,只占得下最大的東院,余下總不能讓它們?nèi)罩?

你我是一家人,干脆我們占著,免得外面的人來心煩。”

小蓉臉埋在她胸口不說話了。

高寧英輕撫著她的脊背,累了一天,很快沉沉睡去。

......

第二天,她還在組織人手收拾家宅時小蓉說的釣魚爺爺就來了。

高寧英連親自迎接,居然是當朝宰相!

而他竟笑言真是與夫君在宣州釣魚相識的。

與他同來的還有他的孫女吳仙衣,她曾在宣州有一面之緣,當時只知道她父親乃是南方的知州,并不知道她爺爺竟是當朝宰輔。

高寧英受寵若驚。

吳相公帶來幾十位下人,為她送來了不少桌椅凳子等用具,又送了一些急需柴米油鹽來,如雪中送炭,令她感激不已。

感慨不愧是當朝宰輔,送東西雖不貴重,卻十分得當。

招待時,她隱約察覺吳仙衣對自己格外的親近,乃至言語中有些討好。

她有些奇怪,自己與吳仙衣不過一面之緣,這女孩怎么會姐姐叫得這么親熱。

小姑娘打扮十分得體漂亮,如仙女般。

卻似乎有些怕她,總不敢直視.....

面對別人這么親熱,她也不好說什么,也熱情回應(yīng)。

吳仙衣倒是給她說了許多洛陽城的事,洛陽的城內(nèi)的格局規(guī)矩,有哪些有趣的地方。

日常用的柴米油鹽,茶面醬醋,胭脂水粉等在哪能能買到。

城里有哪些酒樓、詩樓等女人家能去。

慢慢的她也習慣了這種過分親熱。

吳相公則教她,這些天就關(guān)著大門,掛上免客的牌子,誰來拜會也不見。

大相國寺東西大街上的人家不是誰都能見的。

高寧英連感謝吳相公教誨,隨后間說起昨天的事。

談到皇后娘娘口諭,吳相公臉色鄭重提醒她:“你該入宮謝恩了。”

“可沒有旨意......”

吳相公道:“如此厚恩重賞,難道要讓陛下開口請你。”

吳仙衣頓時冷汗直冒,這才反應(yīng)過來,鄭重行禮謝之不盡:“多虧相公指點。”

“既是皇后口諭,就去面見皇后謝恩,不要耽擱,早點去。”

“我該帶貴禮去?”

吳相公笑道:“宮中有天下供奉,九州四方什么東西沒有,不必帶去,但要禮數(shù)周到,謹言慎行。”

“明白了。”

吳相公笑了笑:“讓仙衣帶你去吧,她在皇后身邊當值,可以照應(yīng)。”

高寧英有些不好意思:“太勞煩相公和妹妹了。”

吳相公笑道:“小事而已,你且寬心,老夫與趙將軍算有交情的。”

高寧英這才放心下來。

中午在家里吃了便飯。

之后吳相公先與眾人回去。

她照相公指點的關(guān)了大門,掛上避客的牌子。

隨后在找出自己最好的衣服和首飾穿戴梳洗,又在吳仙衣的指點下打扮一番,準備入宮去謝恩。

她心里緊張萬分,心想皇后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怕皇后刁難,也怕宮里人難纏。

臨走又悄悄帶上一些碎銀,最后深吸口氣,上了吳府的馬車,與吳仙衣一道向皇城而去。

車上吳仙衣寬慰道:“高姐姐寬心,皇后娘娘很慈祥。”

.......

后苑天池畔,水波蕩漾,碧柳成蔭。

白玉階上舞樂悠然,女官曹穎隨古樂霓裳翩翩起舞,身姿婀娜,靈巧如燕,宛若游龍。

皇后身邊搖扇輕擺,她卻有些心不在焉。

擺手道:“罷了,別累了,過來謝謝。”

曹穎躬身行禮,亭亭玉立,過來給皇后奉上她最愛的冰末豆水,“娘娘今日無心觀賞,心有掛念。”

“她畢竟不是京城人,會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皇后說。

“那就是她沒有福緣。”

皇后沒說話,眼神里充滿擔憂。

曹穎心思機敏,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皇后對此非常上心,非常想見她一眼。

她再次感覺其中的不同尋常,為什么呢?

皇后娘娘對趙立寬那么上心不說,對他的妻子也如此愛厚。

眼睛一轉(zhuǎn)道:“不過不知者無罪,或可讓人去提點她一聲。”

皇后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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