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三個故事】(求追讀)
- 1985:我的文藝時代
- 后來者
- 4049字
- 2025-03-10 23:58:32
德城,東陽縣。
周向南晃晃悠悠,兜兜轉轉地回了東陽縣城,這邊周向文和周紅英兩兄妹自然是非常高興,好奇地追問著京城怎么樣。
“哥,你去了看了長城嗎?”
“大哥,你有沒有去看天安門啊?”
兩個人顯然是對于課本里面的那個京城首都十分向往,因為那只是他們在課本里面知道的首都,遙遠并不真切,現在他們的大哥去了一趟京城,他們又怎么可能會不想要知道更多關于京城的消息。
周向南看著周向文和周紅英都好奇首都京城,心里不禁覺得好笑,也許即便是他現在帶這兩個小孩去京城當北漂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畢竟他的弟弟妹妹都是農村孩子,在鄉下田野干著農活長大,那樣的日子還要比京城北漂更加辛苦。
“等大哥以后在京城買了房子,我們就一起去京城看長城,看天安門。”
周向南現在也很清楚,他還要繼續好好寫稿,畢竟除了買房,要想他的弟弟妹妹能夠在京城好好生活,這些都是需要錢的。
周向文和周紅英自然都是十分懂事,并不會這個時候就提要求,要現在去京城,他們心里都是非常相信他們的大哥,相信大哥會帶他們去京城。
雖然現在周向南并沒有帶弟弟妹妹去京城,但是也有給京城帶了好些京城的點心和糖果,像京城的酥糖,老京城的果脯,杏林牛肉干,還有好些吃的。
這些也讓周向文和周紅英驚喜萬分,欣喜不已。
當然,這些京城的特產周向南也又給縣文聯的同志帶了一些過去。
真正說起來,其實不單單是周向文和周紅英好奇周向南在京城的事,東陽縣文聯那邊的不少同志也很好奇,想要知道周向南在京城的一些見聞。
像是楊安和就很好奇《人民文學》現在的主編王濛,有問過周向南一些關于王濛這位作家的事,聽說周向南也有參加昌平的詩會,見到北島和顧誠,自然更是問了好些這些詩人的問題。
“你見了顧誠,顧誠怎么樣,聽說他總是戴著一頂帽子,是嗎?”
楊安和很喜歡顧誠的詩,可以說相比起周向南這位東陽縣的老鄉詩人,在他心里,顧誠的地位要高得多。
周向南點頭,說道:“他挺好的,我見他的時候,他是戴著帽子。”
楊安和忍不住說道:“要是我能去京城見一下顧誠就好了,我很喜歡他的詩歌。”
周向南對于楊安和的話,只是笑了笑。
周山這邊也很佩服周向南,他這輩子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京城,當然要真的非要去那,自然也是可以,只是肯定不會像周向南這樣是被邀請去京城的,一應的開銷都有雜志社那邊負責。
縣文聯主席李彥軍同樣也是這樣的感受,望著周向南,笑著說道:“向南,你這從京城回來可真了不起,我們縣可能就只有你這一位同志去京城參加作品的研討會,還在燕京大學做文學講座,實在太了不起了。”
李彥軍自然非常清楚周向南這一趟去京城有多了不起,可以說是東陽縣文聯成立以來開天辟地的頭一位,真就是相當了不起的作家。
關鍵周向南還如此年輕,這讓縣文聯不少同志都知道周向南以后的路將會走得很好。
周向南聽見李彥軍的話,笑了笑,說道:“東陽縣文聯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你說的沒錯!”
這話讓李彥軍深有感觸。
雖然說東陽縣現在最有名的是周向南,并沒有冒出來別的什么天才作家和詩人,但是因為有這樣的天才冒出來,讓整個東陽縣的文學氛圍都變得不一樣了,可以說是有更多的在讀詩歌,寫文章,不管是受到周向南的影響,還是想要和周向南一樣通過文學改變命運,總之東陽縣的文學氛圍變得濃郁了許多。
畢竟縣城里面不少人都會聽說縣里出了一位天才作家,即便是不讀文學,也都會知道這樣的消息。
這也讓更多的人會關注文學,也會有更多的人試著創作,給《東陽文藝》這份縣里的雜志投稿寫詩,抒發內心的感受。
李彥軍作為縣文聯主席自然也有注意到這一點,這也是因為周向南的影響,但也是他安排周向南進東陽縣文聯的,這以后周向南的路越來越好,他這位縣文聯主席自然也會更加驕傲。
李彥軍雖然也知道周向南以后將會去京城,更廣闊的文學天地,但是他覺得那就應該是周向南應該去的大世界。
雖然說李彥軍如此想,但是李彥軍的女兒卻是另外的想法。
李雪這邊知道周向南從京城回來之后,還特意去了周向南家里,算是拜訪,但更多的也是來詢問。
“向南,你以后是不是會去京城啊?”
李雪望著周向南,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其實李雪之前已經聽父親李彥軍偶然間說過,周向南不打算去市文聯,而是想著以后帶弟弟妹妹去京城。
這件事讓李雪的心情很是復雜,一方面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比周向南大好幾歲,那些念頭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心情還是有些復雜,她也知道能夠寫出《情書》和《贖罪》這樣小說的作家,周向南肯定不會一直留在這小小的東陽縣城。
周向南聽見李雪問這話,點了點頭,說道:“是有打算以后去京城。”
李雪聽見周向南這話,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感傷,她以后可能都要在這個小小的東陽縣人民醫院里面工作生活了,她就是東陽縣城這個世界的人,而面前的周向南根本不是。
現在,李雪越發清楚這一點了。
李雪笑著說道:“去京城好,那里是祖國的首都,你就應該去京城,那里會更好。”
周向南能夠看出來李雪這位文藝青年對他的欣賞,笑著說道:“還早呢,還不曉得什么時候。后面我要去的還不是京城,而是川省錦城。”
雖然說周向南這邊有打算去京城,不過很顯然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而且他這邊還要去一趟川省錦城市。
他已經看了那封《星星》詩刊的信,就是邀請他去參加星星詩歌節,時間就在五月,并沒有趕在雙搶農忙的時候,稻子還未成熟,但是最初寄出去的那一首詩歌卻已經滿載收獲。
李雪也知道周向南收到了《星星》詩刊寄來的邀請函,也就是要去參加星星詩歌節,對于這場活動,《星星》詩刊也已經在雜志上給出了詩訊,告知讀者們《星星》詩刊將要為了創刊三十周年,將要在五月辦星星詩歌節。
雖然說,不是音樂節,但也許正如那一句“我們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擁抱時代”,現在《星星》詩刊就要用星星詩歌節來擁抱整個詩壇,讓整個詩壇都參加這一場詩歌節的盛會。
“要是有機會,我也想去錦城去看這一場星星詩歌節,那里有很多我想見的詩人。”
李雪收起了心里的那份想法,轉而說道:“我很想見舒亭,很喜歡她的那首《致橡樹》和《神女峰》。”
周向南聽見李雪的話,笑著說道:“有機會那就去吧,畢竟這樣一場詩歌節也是相當難得的。”
李雪點了點頭,她也知道這樣一場詩歌節十分難得,當然很想參加,不過就像她現在在東陽縣的人民醫院里面上班,自然不可能像縣文聯的那些同志那般清閑。
在這一刻,李雪倒有些羨慕嫉妒縣文聯的那些同志了,她覺得那些人大多都在街上游手好閑,四處閑逛,就像那位楊安和一樣。
楊安和很顯然不知道,他在李雪心里成了羨慕的對象,也成為游手好閑的同志。
即便李雪有這樣的想法,她也沒有像海鹽縣的那位牙醫作家棄醫從文,開始寫小說,努力從人民醫院調到縣文聯,很顯然,李雪也還不知道有這樣一位從醫的作者和她有同樣的想法。
李雪這邊再周向南家也沒有久待,聊了一些事,自然也就離開。
至于周向南這邊還是要看信,因為周向南除了收到《星星》詩刊的信,還收到了很多讀者的信,這里面就還有海鹽縣那位牙醫作者余樺寄來的感謝信。
在信里,余樺萬分感謝周向南,直言周向南送給他的那本《卡夫卡小說選》讓他深受震撼,打開了他小說創作的新大門。
周向南其實很清楚那本書對余樺的影響。
其實余樺剛開始在《燕京文學》發表過兩個短篇,有編輯評論寫得很矯情稚嫩,因為這時候余樺受川端康成的影響,而實際上川端康成是一個感覺派的作家,寫感覺特別細膩的,而余樺并不是這樣的創作風格,如果順著川端康成的路子寫,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后來余樺突然在書店看到一本《卡夫卡小說選》,這本書被他朋友搶先買走了,余樺用自己的《戰爭與和平》特地換了看,后面才寫出了自己的《十八歲出門遠行》。
很顯然,現在余樺并不用拿自己的書去換了,因為周向南已經寄了一本《卡夫卡小說選》給他。
每一個作家都有一個契機,看自己是不是遇到自己合適的寫作方法,余樺便是因為那本《卡夫卡小說選》有了很大的影響,但是余樺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影響會有多大。畢竟現在余樺都還沒有寫出一本長篇小說,更別說發表在《人民文學》上,真正說起來,周向南這位年輕的作家更像是余樺的前輩,值得余樺去請教一二。
周向南并沒有特別在意余樺的感謝,因為那只是他順手而為。
周向南心里只是有些好奇,他這樣提前給余樺看了那本《卡夫卡小說選》,會不會讓余樺的創作進度加快,當然也許依舊一成不變,但也許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周向南收到余樺的信,并沒有給余樺寫回信,因為這只是余樺的感謝,而他也已經收到了,至于是不是要回信給余樺,倒也不急。
不過,周向南覺得余樺可能會不止寫給他這一封信,這后面可能還會有信繼續給他寄來,因為余樺再信中都已經說了,他現在有在創作新的小說,他因為這本書,對于小說創作有了新的想法,后面會給周向南看他的小說,也想知道周向南有什么意見。
其實在周向南看來,余樺根本就不需要問他,余樺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創作。
除了余樺的信,還有別的信讓周向南有些意外,也就是他已經認識了的楊靜姝給他寄來的信。
楊靜姝又給周向南寄信了——
“周向南同志:
你好!不知你回東陽縣后,一切可還好?我最近無事,又重溫你的那封《情書》,有了新的感受……”
看著這封楊靜姝寄來的信,周向南不禁笑了,看樣子這位楊靜姝還真是一直都在給他寫信,而且信紙里面的內容很長,雖然瑣碎,但就那樣訴說著,像是在和一位朋友說著自己的身邊的事和一些想法及感受,當然也會有對周向南的一絲愛意流露。
周向南看著楊靜姝寄來的書信,也沒有直接放在一旁,因為在詩會上他們已經認識,而且楊靜姝對他的告白也讓他印象深刻,周向南自然也就給楊靜姝寫了回信,告知自己在東陽縣一切安好。
回了這封從京城寄來的信,周向南停下筆,他現在沒有在意楊靜姝的告白,不過他看著楊靜姝和他的信件來往,心里忽地有了別的想法。
周向南很清楚他如果要帶弟弟妹妹去京城過好日子,自然需要繼續寫稿,就像余樺在繼續寫稿創作一樣。
周向南望著現在他筆下的這封信,這封信要從南方的東陽縣,到達北方的京城,遙遠的距離就靠著這封書信來傳遞,這樣一封簡單的信似乎在這一刻又變得動人起來,承載的是掛念與情意。
這樣一封動人的書信走得很慢,從寄出到收到回信,打破的不僅僅是距離,還有時間。
他現在對于新的小說有了想法,依舊關于書信,關于第三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