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雅俗共賞,借糧
- 晚唐霸主
- 迷惘的小羊羔
- 2063字
- 2025-03-13 08:34:12
被朱瑾這般恭維的張惠,也禁不住朱唇微微翹起,流露出一抹得意的淺笑。
她的這一手書法,就連其父張蕤都自愧弗如,可見其在書法方面的造詣了。
“將軍謬贊。”
“書法不過是小道。相對于將軍你所行的殺伐大道,不值一提。”
對于張惠的這種說法,朱瑾只是一笑置之。
他緩緩的拿起一支毛筆,瞥了一眼張惠,詢問道:“張娘子,我朱瑾只是一介武夫,粗人一個,略通文墨,但在書法方面著實是一言難盡。”
“不知道張娘子你能否不吝賜教,教我練書法?”
張惠嫣然一笑,柔聲道:“這是我的榮幸。”
誠如朱瑾所言,他是赳赳武夫,雖從小跟著堂兄朱瑄習武,吃喝不愁,但是他寫的字有些歪歪扭扭的。
怎一個“丑”字了得?
朱瑾作為一個防御使,甚至是刺史,少不了要批閱公文的。
寫的字好看一些,自然不會錯的。
張惠隨后就手把手的教起了朱瑾書法,還在一邊耐心的解說。
“書法如人之衣冠,若有一絲不掛,則無異于乞丐;無論何等身份、地位,都應以衣冠自居。”
“書家有句話,曰:字貴能傳神。”
“這是說寫字的關鍵是要傳神,就是要做到,不但能看出來而且能感覺出它在表現什么……”
朱瑾按照張惠的教誨,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出了幾行字。
但,他始終覺得自己寫出來的字差強人意。
忽高忽低,要么橫豎都不平整……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好在,張惠知道以朱瑾的出身,想寫一手好字殊為不易。
難得朱瑾有求學之心,她更是耐心的教導著。
朱瑾便跟她說起了提親的事情。
聞言,張惠愣了一下,旋即失笑道:“將軍,我不是說過了嗎?”
“等你位列使相,名動天下,再來娶我。”
朱瑾搖搖頭道:“我等不及了。”
“你還年少,未及弱冠,何故等不及?”
“之前朱全忠不是派人來向你父親提親嗎?若有朱全忠的插足,恐怕會出現變數。”
夜長夢多!
張惠是朱溫、朱瑾的“白月光”。
朱溫現在官拜汴州刺史、宣武節度使,割據一方,權勢甚大,還是朱瑾、張蕤名義上的頂頭上司。
以朱溫的為人,什么事情干不出來?
萬一朱溫為了得到張惠,不惜跟朱瑾撕破臉皮,悍然發兵進攻宋州的話,又待怎樣?
“這……”
張惠也知道朱瑾的擔憂。
她想了一下,便輕聲安撫道:“將軍,妾身既然給了你許諾,答應過你,又怎會出爾反爾?”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也要對妾身有信心。”
“……”
朱瑾深感無語。
張惠這是在待價而沽嗎?
非也。
張惠對自己的感情,朱瑾還是能體會到的。
張惠是想以此來激勵朱瑾。
但,朱瑾信得過自己,也信得過張惠,卻唯獨信不過朱溫!
朱溫這廝,可是連兒媳婦都能霸占,連手下妻女都敢凌辱的老色鬼。
……
兩日后。
在張蕤的邀請下,宋州大大小小的豪紳富賈,都聚集到了刺史府參加宴會。
張蕤為官多年,尤其是在宋州刺史這一任上,有近八年之久了。
深得人心。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張蕤這次宴請他們,他們也能猜到張蕤的用意何在。
不過,他們還是愿意給張蕤這個面子。
“奏樂!”
“起舞——”
偌大的廳堂中,張燈結彩,高朋滿座,到了院子那里,還擺了幾張桌案以及椅子,讓客人落座。
案上,皆是糖醋鯉魚、爆炒雞雜、紅燜羊肉、魚香肉絲等肉菜,以及一碟蔬菜,一碗羊肉湯。
菜肴甚是豐富,活色鮮香,看著就讓人直流口水。
樂師、舞姬們都紛紛站好,或是落座,開始彈奏樂曲,翩然起舞。
伴隨著悠揚動聽的音樂,舞姬們扭動著性感的腰肢,水袖飛舞之余,腳尖一點,配合著中間的頭牌舞姬,好似綻放的花朵一般。
美輪美奐!
這可謂是“雅俗”了。
如果普通人的樂趣是“庸俗”,那么達官貴人們的樂趣,便是“雅俗”。
雅俗共賞!
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們,都喝得微醺,三五成群的聊著天,不時的還能響起一陣笑聲。
作為東道主的張蕤,則是跟朱瑾以及宋州一些士紳名流坐在一起,推杯換盞,有說有笑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張蕤揮了揮手,撤去舞姬、樂師這些閑雜人等之后,坐在上首,環顧四周,看著一眾賓客們。
他舉起了酒杯,笑容滿面的說道:“諸位,前些日子,數萬賊兵大舉進攻咱們宋州。”
“幸而有朱防御使,少年英雄,帶兵屢破賊軍,不僅把他們趕出了宋州,還順勢收復亳州。”
“然,降卒甚多,有三四萬人。如果不能妥善安置降卒,怕是要生出禍亂。”
“現如今宋州的倉稟中,囤糧無多。”
“老夫欲請諸位有錢出錢,有糧出糧。官府以募捐的形式,籌措軍糧。”
“汝曹可愿意資助一二嗎?”
隨著張蕤的話音一落,在座的豪右富商面色都頗為遲疑,有些尷尬。
他們早就猜到了張蕤的打算。
宴無好宴。
張蕤這次宴請他們,明擺著是要索取一些錢糧的。
這時,一個蓄著八字須,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站了起身,朝著張蕤躬身行禮道:“張刺史,這幾年天公不作美,莊里的糧食欠收,我錢家并無多少余糧。”
“但,既然是張刺史你開了尊口。”
“我錢伯鈞,愿捐獻二十石米!”
有了這個名為錢伯鈞的豪紳開口,其余豪右商人們,也都紛紛捐獻糧食。
只不過,他們捐獻出來的糧食不多,要么十幾石米,要么不到十石米。
朱瑾暗暗盤算了一番,這么多人,捐獻的糧食也不過二千石。
這對于數萬兵馬的軍糧而言,無疑是杯水車薪的。
見狀,張蕤的臉也有些掛不住。
他輕咳一聲,沉吟道:“感謝諸位的支持。”
“但,就這點軍糧,著實太少了。”
“我張蕤豁出一張老臉了。老夫向汝曹借糧,有多少借多少,打個欠條,來日一定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