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書生為眾人解惑。
“五方上帝分別為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天帝。”
“分配五色五行，金木水火土、白青玄赤黃。”
“分別為東方木德青帝靈威仰、南方火德赤帝赤熛弩、中央土德黃帝含樞紐、西方金德白帝白招拒、北方水德玄帝葉光紀。”
“想當年漢太祖劉邦斬白蛇起義，就是以赤帝之子殺白帝之子。”
“劉邦是赤帝之子也，故立‘炎漢’。”
這書生說得有板有眼的，道：“根據五德終始之說，凡帝王者之將興也，天必先見祥乎下民！”
“黃帝，土德，尚黃。”
“夏朝，木德，尚青。”
“商朝，金德，尚白。”
“周朝，火德，尚紅。”
“秦朝，水德，尚黑。”
“漢朝，最初為水德，接著改為土德，尚黃。之后，又改成了火德，尚紅。”
“曹魏，土德，尚黃。”
“晉朝，金德，尚白。”
“南北朝之世，五胡亂華后，歷朝歷代德運不一，但大多沿用金德或火德。”
“隋朝，火德，尚紅。”
“咱們大唐是土德，尚黃。”
頓了頓，那書生意味深長的說道：“反賊黃巢所立之偽齊，因黃是土，是金所生。”
“所以，其也是土德，尚黃。”
“朱將軍斬殺黃蛇，證明了他是北方玄帝之子，黃蛇極有可能是黃巢！”
“這是上天的預兆，日后殺黃巢，平定賊亂的人，正是朱防御使！”
聽見書生的這一番解釋，圍觀的眾人不禁一片嘩然。
有的人已經嘖嘖稱奇了。
張約更是朝著那書生豎起了大拇指，咧嘴一笑，贊道：“對！正是！”
“我家朱將軍，那是天降大任之人！”
“你們不知道，我們朱將軍頭頂祥云，不管他人在哪兒，咱都能找著他……”
張約越說越離奇，卻是人們為之津津樂道的話題。
殊不知，所謂的“黃帝之子”，有可能不是黃巢，而是李唐皇族。
畢竟，大唐也是“土德，屬黃”！
……
張約等火頭軍的伙夫們采購肉類、蔬菜、大豆以及各種咸菜完畢之后，就返回了下邑城郊的營寨。
火頭軍的士兵們系著圍裙，燒著火，開始起鍋燒油。
裊裊炊煙從草棚里飄了起來。
飯香撲鼻。
張約也拿著一把菜刀，把大塊豬肉放在砧板上，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豬肉。
“將軍！”
這時，他的身后忽然響起了一些伙夫聲音。
張約回頭一看，原來是朱瑾前來視察慰問。
朱瑾相當重視火頭軍。
因為，不管是在哪個時代，火頭軍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
他們即為軍隊提供膳食、飲用、改善生活、提高部隊戰斗力。
在部隊傷亡嚴重，遇到困難時，還可以直接投入戰斗。
朱瑾所打造的這支新軍，多為流民，一開始面黃肌瘦的，嚴重營養不良。
為了提升他們的戰斗力，體魄必須要養好。
吃好喝好，那是必不可少的。
肉類的補充是必要的。
跟著朱瑾混，士兵們至少每天都能吃上一口飽飯，沾一點葷腥。
“買了多少肉回來？”
“回稟將軍，咱們買了二十只雞，二十只鴨，還有豬肉三百斤。”
朱瑾微微頷首，旋即把目光放在一邊的桌案上。
桌案上擺放著已經拔好毛的雞鴨，以及一塊又一塊較為新鮮的豬肉。
他瞟了一眼張約，走過去，把一大塊的豬肉上手掂量了一下，旋即問道：“這塊豬肉有多少斤？”
“將軍，每塊豬肉都有三十斤。”
“三十斤？不然吧。”
朱瑾拿起一方抹布，擦拭了一下充滿油漬的手，吩咐道：“上秤。”
“諾。”
張約立馬就拿過來一桿秤，搭上豬肉以及秤砣，掂量了一番。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顫巍巍的開口道：“二十八斤六兩。”
“多少？”
“二十八斤六兩！”
“好。”
朱瑾搖搖頭道：“說是三十斤，現在這豬肉卻只有二十八斤六兩。”
“張約，你告訴我，一斤是多少兩？”
張約趕緊回答道：“將軍，一斤是十六兩！”
“那少了一斤十兩的肉，是怎么回事？”
朱瑾環顧四周，看著草棚里的伙夫們，瞇起了眼睛，語氣不咸不淡的問道：“是軍中有人貪墨了？”
“還是豬屠戶的秤故意缺斤短兩？”
“亦或者，你們誰嘴饞，故意割了一兩斤的豬肉下來？”
張約低著頭道：“將軍，小人這就把豬肉拿回去，跟那鄭屠當面對質！”
“少了一斤十兩的豬肉，這還了得！”
眼看著張約要拿起那塊豬肉跑路，朱瑾叫住了他：“罷了，免了吧！”
“這次就算了。”
“但，從現在開始，一斤是一斤，一斤是十六兩！”
“誰也不要再缺斤短兩，貪小便宜了！”
朱瑾意味深長的看著張約，緩聲道：“張約，如果再有此類事件發生，我唯你是問！”
“首先，就是你這個軍吏跑不了！”
“諾！”
張約后背發涼，暗暗的松了口氣。
朱瑾沒有徹查到底，也是在放他一馬了。
秤，缺斤短兩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張約也沒少貪小便宜，故意切下一小塊肉，或是只買二十九斤的肉。
剩下的錢，就是他的了。
其余伙夫也都有樣學樣，貪了一些錢。
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他們貪一點錢，將士們就會少吃一些肉。
這是朱瑾深惡痛絕的事情。
貪污，都貪到他頭上了？
若是再有下次，他絕不會姑息養奸了。
……
汴州。
在一處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酒樓中，跑堂的小廝們端著酒菜，來回走動，熱情的招呼著客人。
食客們也都各自落座，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吃著小菜，談天說地的，模樣很是愜意。
一個喝得醉醺醺，臉色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漢子，大著舌頭說道：“據聞，那位朱防御使有帝王的命格！”
“哦？此話怎講？”
“嗨，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的故事，你們沒聽說過嗎？”
“聽說過，聽說過。”
“漢高祖是赤帝之子，殺了白帝之子，這是家喻戶曉的故事。”
“現在朱瑾朱防御使，是北方玄帝之子，殺了中央黃帝之子。說明什么？”
“這天下，怕是有可能改姓‘朱’了！”
“不能亂說。人家黃巢也有可能是‘黃帝之子’。”
“就是！”
“說不定朱愍哥是要殺了黃巢，才會被朝廷封王。”
“如此，他有帝王命格，也還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