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對方滿打滿算才十六歲，就算從娘胎里開始練刀，十六年也不可能練成刀勢！

自己可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練了三十年刀才摸到刀勢門檻。

應該是妄覺。

劉千山心中自我寬慰一句。

就算有這種天縱之才也不可能出現在“下縣”縣等的清溪。

“彩兒，取我刀來。”

劉千山沉聲開口。

一名女學徒當即小跑過來，取出掛在兵器架上的烏鐵障刀送到他手上。

陳君章：……

好裝！

障刀乃大景王朝軍中刀形四制之一，取名自屏障自身之意，乃單手短刀，輕便靈巧，與《穿空連環刀》這種靈活多變的刀法極為契合。

倘若是陳君章使的《八方刀法》，則更適用于軍中刀形四制中的橫刀、儀刀。

“請。”

劉千山從女學徒手中接過障刀，握刀抱拳。

陳君章見狀，微微頷首，也道了一聲“請”，卻沒有先行出刀，反而站在原地等著。

若是不知原委的人在此，可能會道一聲狂妄。

但劉千山知道陳君章練的是《八方刀法》，藏刀式不出則已，出則一鳴驚人。

后動以制先動，乃是八方刀手的對敵之法。

因此他并未感到被輕視，手持障刀，腳踏罡斗玄步，以疾風勁草之勢沖向陳君章。

“陳班頭小心了！”

話音未到，刀光先至。

玄鐵障刀的墨色刀鋒破空而來，招式后藏殺機，連環變化如驚濤，拍岸不絕。

一切盡落陳君章眼底。

他只覺得像有一個學刀不久的稚童在身前揮刀，雖有章法，但破綻百出，心中推導出不少破刀法門。

【刀光掠影：刀道資質大幅提升，刀招威力加強，破刀能力加強。】

破刀能力讓陳君章輕易看出劉千山《穿空連環刀》的破綻。

刀道資質提升又讓陳君章順著這些破綻推演出無數反制手段。

二者環環相扣。

“劉館主好刀法！”

陳君章真心實意稱贊道。

雖然在他看來破綻百出，但劉千山對《穿空連環刀》這門刀法的掌握已然大成。

若是沒有“刀光掠影”加持，單以刀法相拼，自己可能討不到好處。

但劉千山掌握的《穿空連環刀》再強，它也是刀法！

是刀法，就得被“刀光掠影”破刀！

“劉館主，接我這刀！”

陳君章斷喝聲。

整個人氣質渾然大變，人刀合一，鋒芒畢露！

倏然間，雁翎刀出鞘，刀勢直沖云霄，八方鎮服。

藏刀式積蓄的刀光傾瀉而出，猶如匣中龍吟響遏行云！

內院外院都聽見這一聲嘹亮的刀鳴！

即便沒有肉眼看到，他們在心中第一時間依然浮現出一幕長刀出鞘的景象。

哧呤——

雁翎刀來勢洶洶，威力恐怖。

陳君看似章平平無奇地一揮，卻令劉千山難受至極。

他家《穿空連環刀》起式威力不強，全靠后續連環變化逐步疊加殺力。

但陳君章這一揮刀，竟然生生將《穿空連環刀》的后續變化全部鎖死！

好像自己后續無論如何變招都被算計在其中。

上次給他帶著這種無力感的時候，還是十八年前和父親的對刀，剛入門的《穿空連環刀》在父親眼中全是破綻。

劉千山悚然一驚……連環變化受制于人，自己必敗無疑。

但此戰所有學徒都在盯著，自己又怎能避戰。

劉千山咬咬牙，選擇站著死。

障刀拋去后續變化，直直迎了上去！

金鐵交鳴聲驟響，障刀與雁翎刀刀鋒交錯，火花四濺。

《穿空連環刀》失了連環變化相疊殺力，便天然落了一個檔次。

縱使劉千山有著淬體五關勝于陳君章的氣血，依舊改變不了定局。

轟！

雁翎刀上傳來的巨力直接將劉千山打退，劉千山一聲悶哼，身形急退，雙腿連踏三步，步步都是重踏地面，將粗糙的練武場地面踩出裂痕！

反觀陳君章，一刀斬出，雙腿猶如扎根在地上，巋然不動！

誰勝誰負，可見一斑！

內院學徒見此景，猶如夢幻。

“師父敗了！”

“師父和李老鬼都是淬體五關，那家伙連淬體五關都沒有就連挑連勝，若是淬體五關那還得了！”

“他使得是什么刀法？縣衙就不就一門狂風快刀，一門青城正陽刀，都不像啊！”

內院學徒面面相覷，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難掩震驚。

自家如天神一般的師父，竟然被自家大師兄帶人上門來，一刀挑了！

這都叫什么事啊！

劉千山耳畔還回蕩著剛剛刀鋒相擊的震響，猶如黃鐘大呂，至今耳膜都是嗡嗡的。

還沒等他清醒，陳君章的聲音從練武場對側響起：

“承讓了，劉館主。”

“劉某自愧不如。”

劉千山恍惚回神，抱拳道：“多謝陳班頭賜教……清溪縣內，若單論刀法，陳班頭當為第一流之列。敗于陳班頭，劉某甘拜下風。”

“劉館主莫要抬舉本班頭了，此番不過是占了刀招便宜，險勝一招。”

陳君章謙遜說道，內心倒是一喜，這刀法第一流的名頭若是從劉千山這里傳揚出去，倒是可以為自己攢下更多武名。

劉千山笑臉盈盈：“這可不是抬舉，畢竟清溪縣內除了那位‘滄浪刀’，可只有陳班頭悟得……”

陳君章眉頭微挑，劉千山恰勢打住，哈哈一笑而過，陳君章見狀也隨之大笑。

練武場上，陳君章和劉千山兩人相笑甚歡，仿佛是什么知心好友相見。

幾位學徒看得不明所以，倒是何生若有所思。

“陳班頭不若留步午膳？好讓我劉家武館一盡賓主之儀？”劉千山笑著邀請。

“皂班事務繁忙，恕本班頭不能久留。”陳君章淺笑拒絕，歸心似箭。

“那可惜了……”劉千山無奈道。

陳君章抱拳行禮，道了一聲后離開。

見著劉師被暴打的何生心滿意足，見狀也想偷摸跟著離開。

卻有一聲獅子低吼叫住了他：

“我的好徒兒，你這是要去哪呢？”

劉千山皮笑肉不笑，擋在內院門前，第五關的渾厚氣血爆發，目光如電，讓只有淬體三關的何生猛地一抖。

打不過陳君章還打不過你？

“彩兒，給你何師兄取刀！為師好好校驗一下你大師兄的刀法有沒有長進。”

劉千山臉上滿是惡意的笑容。

好你一個胳膊往外拐的家伙。

不過是給你設了個淬體五關前不許娶彩兒的條件，就這樣記恨你師父！

……

【穿空連環變化急，八方藏刀一出驚。今有小小胥吏，一刀悟勢，一招破敵，可謂，刀法第一流？提煉點數+5！】

【當前提煉點數：9】

【敗于你手者“劉千山”的武道閱歷，可提煉為隨機相關感悟/武功/破限/加持/寶材等等，消耗1點提煉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