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缺失，即失去基本情緒體驗。

這是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想象的癥狀。

人如果沒有情緒，便只留下純粹的理性，喪失了目標追求，自然失去了為人的樂趣，既不會開心，也不會難過，對一切所見所聞更是毫無感觸，淪為一種“高效機械”。

這種不健全，許菲只是細想就覺得恐怖……這還算是人嗎？

也是忍不住問了一下。

但方寅一直沒吭聲，她不免尷尬。

也是。

以人家的實力，能治好早治了。

“咳咳咳，往好處想，起碼情緒穩定，要碰到不穩定的，那可有罪受了…………那就這樣，下次聊……”

還沒說完，她就知道說錯話了。

什么叫情緒穩定，人家壓根就沒有情緒！她真是麻了，今天嘴怎么這么笨呢？

許菲不知道的是。

就在她推開門的時候，遠處的蘇慕雪忽然停下手里的動作，眼波中靜靜的倒映著她離開的身影。

相比于白天的清閑，下半場的晚上顯然要忙碌的多。

這個訓練場開設的目的，便是使執法部的執法官、治安官、學員，乃至輪回者們，通過設備掌握并提升近身搏殺技巧。

初級一些，跟人或AI機器人對練。

高級一些的，就是像《明日之戰》那樣，利用重型機械，模擬高強度高機動的對手，但這些設備一般鮮有人使用。

至于神經連線到虛擬空間訓練什么的，這個世界的科技可還沒那么先進。

一個訓練場，十五個場地，二十五臺機器人，其中就有三臺亮紅。

方寅只得一趟一趟的扛著一兩百公斤的機器人走進檢修間，而蘇慕雪也戴好了手套，一個個拆開檢修，更換受損的零部件。

其實維修工作是有專人負責的。

但一般的小問題，方寅都是讓未婚妻代勞。

這些外人看來需要專業知識和技術門檻的事情，對于蘇慕雪來說，完全算不上問題，甚至……像呼吸一樣簡單。

是的。

如果失去感情是代價，那么換來的，就是智力指數倍增長。

當然，這件事，他從未透露出去，也未利用對方的過人智力謀取過什么。

甚至自己的工作，方寅也一貫拒絕她來幫忙，畢竟未婚妻的身體不好，時不時生病，但她很固執，就只好讓她做些輕松的。

維修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但其他的，還是讓兩個人忙了兩個小時才下班。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對于他們這樣的年輕人不算晚。

雖然大樓的內部就有不少設施場所，可供休閑娛樂放松，但兩人都沒有外出的打算，平時一下班都在床上躺，或是雙排打游戲。

“阿寅。”

一回到家，蘇慕雪就脫掉穿了一天的校服，露出發育良好的身體：“明天小圓約我去逛商場。”

她的語調平淡，就像機器匯報工作一樣，聽不出悲喜。

“好。”

方寅沒有多問。

直接給少女轉了500塊錢。

明天她們學校放假，出去放松放松正常。

而小圓就是今天早上陪她一起去上學的姑娘了。

其實說起來，他還有些可憐人家的，被自己那莫得感情的未婚妻當成了讓自己看起來合群一點，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工具人。

“不用這么多。”

看到打款，蘇慕雪說道。

她也知道自己家境不富裕。

方寅雖然在執法部工作，但工資日常開銷下來，結余不多。

“沒事，多的自己留著花……”

在給老婆錢花上，方寅很大方。

這個世界的聯合幣與RMB的購買力相仿，15區又是普通平民區，沒有那么多富裕的家庭，500塊錢對于一個普通學生來說，也是一筆巨款了。

但忽然想到什么，他咳嗽一聲，提醒道：“別買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了，家里夠多了。”

“……好。”

今天沒有特別的活動。

兩人玩了一會，便早早的洗漱睡覺了。

直至凌晨十二點。

感受到遠方的呼喚，原本熟睡的方寅睜開眼睛。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旁邊的少女一眼，見她睡眠正常，呼吸平緩，便意識下沉。

靈魂體隨之出現在另一個空間。

“哇～”

“你真的能聽到啊？好神奇……”

第一次看清另一個自己是怎么出現的，安子汐頓時從床上驚坐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憑空的！

真的怎么看怎么魔幻！

這可是科學至上的世界呀！

但話又說回來了，被什么怪東西選中，二話不說就送你去另一個世界做任務什么的，顯然要更加魔幻一些。

“你叫我，還有快死的時候，我都能感知到。”

聽到女孩嬌脆的聲音，方寅瞅了她一眼，隨口回了一句。

今天女孩的穿著比上次更簡單。

只是往身上套了一件大號的T恤。

頭發扎成了兩個丸子，使得原本小巧的瓜子臉看起來更加小巧。

整體狀態……

除了幾根黑色的血管在皮膚下隱隱可見外，就看不出異常了。

“這樣啊……”

安子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方寅環視了周圍一圈。

這是個跟他家差不多的小房間，應該是某個執法部的宿舍。

雖然沒必要，但出于平時的習慣，他還是專門檢查了一下，確保房間不存在監控監聽設備。

“為難倒是沒有啦，他們讓我交代了考核的情況，就讓我待這里等通知了，我都等了一天，也沒等來什么通知……嗚～你在檢查間諜設備嗎？”

看到他上上下下查看，安子汐有些好奇，接著她說道：“因為太無聊了，我里里外外都檢查過了，應該是沒有的。”

“……”

方寅沒想到她還挺多才多藝。

的確，查了一圈沒結果，他便走到落地窗前，看到外面熟悉的夜景，心里有了答案。

果然。

她在執法15部。

“話說……你到底是什么存在？”

女孩很是小心的走到他旁邊，悄悄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你應該也是我吧，至少是一部分？像人格分裂什么的，但我們的記憶怎么不互通呢？你好像都不清楚我的事情……”

看倒計時還有十幾秒，方寅隨口敷衍了一句：“我也想知道。”

“你也不知道嗎？”

“……”

幾句話的功夫，系統倒計時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