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寶相莊嚴
- 橫推世間,從看門小卒開始
- 睡覺的喵嗚
- 2515字
- 2025-03-19 16:41:55
寶相花,民間又稱寶仙花。
雖然叫“花”,但卻非是自然界中某種具體植物花卉。
寶相花是想象的產物,是傳統吉祥紋樣之一,世人賦予了它富麗、珍貴、圣潔的美好寓意。
而在佛教徒眼中,它又象征著佛像的端莊……
根據凌霄轉述,當寶相催發修行門徑時,會有一陣煙霧從其雙眼飄出。
初始,這煙霧不過寥寥幾縷。
但不過轉瞬間,煙霧便會化作朵朵白色寶相花,花朵縈繞片刻,即會變出高大佛像一座。
慈悲、肅穆、莊嚴……
常人見之頓時心生敬仰,如癡如醉間仿佛已抵世間樂土,哪還有抗拒的念頭。
至于心智堅定多造殺孽者,則會見到大佛怒目!
心驚膽戰間,唯有跪地叩首以求洗清罪業,哪還有甚舉起屠刀之力。
于是乎。
兩人一狗在仔細商量后,便針對性地布下了此殺陣。
隨后,他們又在這矮房林中盤下一間游醫鋪子,由老田出馬扮做其中游醫,狗子則負責暗中盯梢。
接下來,陳寧一連幾日皆在夜間前往看診,故意制造出合適寶相下手的時機。
他相信,因著寒露已在毫城中散播自家失心瘋的消息,只要對方聽到傳聞,便必然會前來探查。
畢竟“上京人士”、“紈绔少年”、“譽王儀衛”這幾個名頭實在現眼,不可能不觸動寶相。
果然,就在這第二個晚上,陳寧便已察覺有人在暗中行窺探之舉。
只是彼時,那人還只是躲得遠遠的。
不過哪怕他藏得再深,就在昨夜,陳寧只是借著燦爛月光快速一瞥,寶相便被他那獨特的外貌給出賣了。
而今晚,他終是按捺不住出手了。
畢竟雨夜,漆黑。
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機啊……
也許是為了先行靠近再確認一次,又或者是殺陣實在完美,在陳寧的兔起鶻落間,寶相便猝不及防中了招。
一切順利得便連藏在暗中的狗子還來不及躍出,便已悄然結束……
陳寧手中短刀一抖,當即跨步往著只顧“呵呵”呼痛的寶相走去。
趁他病要他命。
不可沽名學霸王!
短刀徑直前插,對準的正是左胸前幾根肋骨間的縫隙,只要這一刀得手,從此世上便再無寶相此人。
端刃平舉,毫無聲息地往前遞送而出。
只需轉瞬,便將直直刺中寶相心臟。
事情,當再無轉機……
“呵呵!”
然而,就在刀尖已挨上灰色僧衣的剎那,看似坐以待斃的寶相卻發出了微不可察的低笑聲。
聲音冰冷無情,透出股仿若從深淵中帶出的刺骨寒意。
瞬間!
感官敏銳的陳寧周身汗毛豎起,在瞳孔猛然放大的同時迅疾抽身而退。
就在他將將躍開的那一刻,一只灰黑色的霧狀手臂徑直從寶相胸口冒出。
只差一步。
便能將陳寧死死抓住!
“拘魄?居然是你殺了十姊妹!”
見狀,仍舊躲于夾縫中的凌霄當即失聲驚呼。
“呵呵……十姊妹花?”寶相單手撐地,一邊在逐漸變大的灰黑霧氣籠罩下起身,一邊問道:“你說的是他么?”
就在寶相完全站直的那一刻,灰黑霧氣已近乎罩住他全身,并在頭頂處逐漸拔高,最后凝聚出一個半身人形來。
那人形瞧著好似一位青年人,嘴角掛著絲輕佻笑意,一雙霧氣翻騰的眼睛正狠狠盯著身前陳寧。
“真是他!你這該死的叛徒,居然殘害同僚!”
“為何不可殺他?明明本事不濟,卻仗著上官身份時常嘲弄于我,他有將我視作同僚?”
滿臉鮮血的寶相露出譏諷神情,也沒見他如何動作,立于頭頂的“十姊妹”便毫無預兆伸出手臂,迅疾抓向陳寧面門。
煙霧狀的手臂近似無限延長,轉瞬便到陳寧跟前。
“鐺!”
陳寧急切間揮刀擋住,卻驀然聽到一聲鏗鏘響聲,那灰黑霧氣竟有如金屬一般的硬度!
這特娘的是什么道理?
不科學啊……
“鐺擋鐺!”
眨眼間,煙霧手臂連連出擊,將只能揮刀自保的陳寧困在原地。
看著少年疲于應付的窘態,怡然自得的寶相裂嘴直笑。
“左邊夾縫那位既識得十姊妹,想必也是百花衛中人吧?再加上眼前木棉和右邊夾縫中遞刀那位……”
“怎地?你們玩的這出是喚做三花聚頂么?”
寶相頭頂人形不住四面環視,一邊游刃有余牽扯陳寧,一邊竟是開口勸降。
“為了背叛百花衛,我豈能不暗中做些準備?我為此殺了十姊妹花,奪了他的修行門徑。結果呢……”
“衛中竟是完全沒能想到是自己人所為!”
“如此沒有的衙門……木棉你說,還有何效力效忠的必要?”
“呸!巧言令色之輩!”夾縫中,始終未曾露面的凌霄忍不住出言駁斥,“說得衛中如此不堪好似你很能一般……可到頭來呢?不也是遭了咱們的道!”
“呵……你所說的我不否認,原本打算貼近木棉,再用寶相感化于他。終歸……是我大意了。”
“不過木棉啊,我殺的還不止十姊妹一個哦!可衛中仍是未能察覺出絲毫異常,又怎地不是南縉無用?”
“不信?來來來,我與你介紹介紹……”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霧氣翻騰間,寶相頭頂人形已換了模樣,“這位……可是我祖父大人哦!”
一位容貌威嚴的老人,手執毛筆懸于上方,兩眼一瞬不瞬地鎖定陳寧。
下一瞬。
只見老者突然將手中毛筆橫著一揮,隨即便有幾滴如墨水般的霧氣迅疾飛出。
“嗖……”
“鐺鐺鐺!”
陳寧倉促間將利刃舞出絢爛刀花,奈何為了方便在夾道使用而特意挑的短刀,此刻卻是顧此失彼。
刀長過短,終是顧得了頭終是顧不上腳……
百密一疏間,一滴墨水沾上陳寧左肩,眨眼浸入衣物不見。
“啊!”
隨即,一股難以抵御的森冷寒意,頃刻從陳寧骨子里直往外冒。
就好似有甚東西想脫離軀體束縛,徑直而出一般,讓他頓時痛徹心扉。
“不可讓這東西近身!”
凌霄此時的警告雖說來得晚了些,但行動卻是來得及時。
只見狗子從夾縫中縱身躍出,徑直撲向寶相周身唯一沒被霧氣籠罩之處……
他的一雙大腳!
而寶相頭頂不住環視的人形,終是未能料到躥出來的竟不是個人。
因著它的視線從未放到如此之低,倒是讓狗子逮著機會,狠狠一口咬下。
“啊!”
趁著寶相痛得跳腳,凌霄高呼一聲“跑!”,隨即撒開四爪鉆入暗處。
與此同時,另一條夾縫中傳出聲“扯呼”的響應,然后便沒了動靜。
原本在地上打滾的陳寧也旋即翻身而起,往著前方埋頭狂奔。
“別跑啊,木棉!”
寶相見狀周身霧氣涌動,片刻間往下翻滾將兩腿徑直變長,化作身高丈許的怪物,緊緊跟上陳寧。
“南北兩朝皆有法度,殘疾者不得登堂入室上朝為官!你看我也沒因此恨你呢!”
“你我同歸北虞,將來由我暗中輔佐于你,讓你上那斑斑青史……難道不好么?”
雨夜,漆黑。
雨落的沙沙聲,急奔的人影。
狂呼的雀躍,紛亂的沖動。
逼仄的夾道,散亂的水坑。
兩人一犬各自分頭逃跑,其中一人的背后,始終跟著甩不掉的怪物。
那怪物腳踏黑霧,頭頂人形,正中胸腔處正是寶相自家頭顱。
紅白一片的臉上滿是歡喜之色,嘴中還在不停念叨。
“屆時,你只需記得讓史書替我添上寥寥四字即可……”
“即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