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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肖然的煩惱

在我愣神兒的功夫,一支煙不知不覺已經燃盡了,掐滅煙頭想去給花澆澆水,剛站起身就聽見門外刺耳的喇叭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肖然那孫子到了,我放下水壺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推開玻璃門就看見這孫子梳個背頭戴個蛤蟆墨鏡看著我。

“上車,咱哥倆都多久沒見了,你這孫子也不聯系我,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兄弟。”肖然不滿的說道。

“兩年了吧,上一次還是你的升學宴。”我疲憊的靠在背椅上,眼睛一閉什么都不想了。

“你先別睡,給我根煙。”肖然一邊單手打方向盤,一只手已經夾過來了,我從煙盒抽出一根軟泰山遞給他,“我這煙次,大少爺能抽的慣嗎”。我笑了笑。

“那有啥抽不慣的,咱們上學那會兒,能抽上這個都算好的了,我嘴是刁了點兒,但是咱兄弟誰跟誰,有煙抽就是樂呵。”肖然瞇著眼笑了笑。

我不禁有些動容,我們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里面一根哈爾濱,還有林海靈芝都能讓我們樂呵好半天,有些時光終究是回不去了。

“把車停附近吧,晚上跟我回花店睡吧,喝酒也不能再開車了。”我提醒道。

“操,忘了咱倆是喝酒去了,不能開車了,媽的還想領你喝完去兜風呢。”肖然這個二逼,我不說他就不知道,喝酒怎么能開車呢,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

我笑了笑,等肖然停好車,我們去了附近的一家名叫“絕跡”的酒吧,這家酒吧已經開了好多年頭了,從我小時候就有了,我們找了一個略微有些偏僻的位置,肖然點了一堆酒,“不愧是大少啊,出手就是大方,不像我只喝一些廉價的啤酒。”我笑著調侃道。

“張揚,你到底怎么了,什么好酒破酒的,不都是圖一醉嗎,有必要這么陰陽兄弟嗎。”肖然臉上也有了怒意。

實際上我并沒有刻意陰陽他,“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我只是單純的羨慕你們這些有錢人罷了。”我正色說道。

可能是我在社會上的時候比他們更久吧,對我而言,我已經忘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了,才養成了這種說話方式。

“有錢有個屁用啊,你只看到了我有錢,可是我的苦悶不比你們少,我除了大手大腳花錢泄憤,我還能干什么。”說著,肖然發狠一般用牙起了一瓶啤酒然后一飲而盡。

也有可能是太久不聯系了,我感覺我們之間出現了代溝,這種代溝是我們的階級直接帶來的,因為對我而言,我生活中的全部苦惱都是來自于錢,而肖然不一樣,所以我沒辦法共情他,在我看來不過是無病呻吟罷了。

“那你說說,你有什么可苦惱的,你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一對人中龍鳳的父母,你腰纏萬貫,這個世界上一切你能有的東西你都能有。”說完,我也干了一瓶啤酒。

肖然靜靜地看著我喝完,“張楊,我真不知道這兩年你經歷了什么,以前咱們上學的時候,我就這樣,但是那個時候你能理解我,所以咱們才會是無話不談的兄弟,可你聽聽你現在的話,哪還有一點情分在,純純是對我的批判。”說完,肖然便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喝著酒,我也沒有多言語,我們喝了一瓶又一瓶,很快點來的酒被我們喝的差不多了。

我看著肖然,我的眼中不知道什么充滿了淚,“對,那個時候我還小,我可以仗著熱血陪著你干任何事,但是現在呢,你為什么沒變,因為你不用改變你也能過得很好,可我呢,我不變我行嗎,我和張愷我們從小吃百家飯長大,一份完整的家庭都沒有,我高中都沒上完就為了供他讀書,這些你不知道嗎,如果我像你那樣有錢,我也不至于這么奔波受別人的冷眼,我也不至于被別人一句話就把我的自尊心擊的粉碎,我也不至于甚至發牢騷都得在人家走遠了之后才能小聲罵兩句。”

情緒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漸激動,我甚至失控的猛拍桌子,頓時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我又想起了下午王冬的媽媽說的那些話,簡單的一句話便把我這個“臨時老板”的可憐的僅有的自尊心擊的粉碎!我發牢騷我甚至都只能說,有錢了不起啊,可是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有錢就是了不起,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肖然聽了我的話,沉默了半天,干掉手里的最后一杯酒,“是,你做的所有誰都可以不知道,但是我一定知道,我知道你不容易,當年你拒絕了我們家的幫助,當時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個爺們兒,哥們兒找你喝酒,也不是顯擺什么,我只想說,我是很有錢,但是有些東西是錢買不來的。”

我沒說話,杯中已經沒有酒,我點燃一根煙,默默的看著窗外,窗外的雨水落在玻璃上,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透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紅,我知道水滴的后面是整個城市的繁華,但這份繁華不屬于我,我只是個被囚禁在水滴里面的人,和外界始終存在一個可悲的障壁。

“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我們很相愛,但是我的父母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他們精明的都快成了精的人,早就打算將我和他們的合作伙伴家的孩子進行聯姻,但是我就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怎么就這么難呢。”說到最后,肖然憤怒的將杯子重重的砸在桌上,鬧出的動靜太大,我向過來的服務生揮了揮手示意沒事。

肖然說的話也對,因為這個世上如果硬要說錢買不到的東西,那就只能是愛情了,一份絕對真摯的愛情自然是不能用金錢得到的,金錢只是保障愛情的條件,卻并不是產生愛情的前提。

肖然又點了幾瓶酒,我才發現不是我們沒有了共同語言,只不過每個人面對的生活壓力不同罷了,才驅使著我們成為不同的人,我面對的是養家的問題,而他面對著的是婚嫁的問題,他面對的問題我遲早也要面對。

“雖然我身邊狐朋狗友一大堆,但是你張楊是我為數不多的兄弟,因為這么多人里面,只有你真心跟我玩的好,只有你不圖我的錢不仗我的勢,兄弟也是真心想幫你,你跟我不一樣,你有頭腦有能力,以后想做什么缺錢了,只要你張口,我一定盡全力支持你,你比我有本事,我有錢我也折騰不出什么風浪。”說到這,肖然也是自嘲的笑笑。

說實話,我從沒覺得我是有什么大本事的人,我只是想把張愷送出去,以后找個愛自己的妻子就好了。

“不說這些了,都會好的,喝酒。”我舉杯和肖然碰了一杯,幾杯烈酒下肚,食道和胃都在燃燒,我強忍著惡心叫來了服務生,讓他把剩余的酒都存起來。

安排好了以后,我駕著醉成狗的肖然,往花店走去,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住在老謝家的花店里,有單獨為我建的床,張愷一直住校,很少回來,老謝一家人住在閣樓上,樓下住著我一人。

外面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兩個沒有傘的男人搖搖晃晃的在巷子里游蕩,像找不著家的鬼影

快到花店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打著傘的淡黃色的身影,“你怎么才回來,發微信也不回,我都等你半天了。”說話的主人氣哼哼的說道。

聽見聲音我才知道她是王冬,我不知道她回來又想干什么,我強忍著反胃的感覺,“你來干什么,我現在沒時間招待你。”我打開門把肖然扔到床上,回頭想拿毛巾擦擦頭發,發現王冬還沒走,在門外看著我。

“張楊,我希望你能把那盆風信子賣給我,我真的很需要那盆花。”王冬忽然正色的對我說道。

我簡直難受的要死,只能找個理由推脫,“風信子不能淋雨,這種天氣不適合帶回去,你明天再來找我吧。”我裝作輕松的說道。

“那我明天還會來的,希望你說話算數。”說完,王冬便打著傘離開了。

我只是喝多了,不是把腦子喝丟了,我只是說讓她明天再來,又沒說明天一定賣給她,更何況這盆風信子,整個店也只有這有一株,而且一想到她媽下午在店里說的話,那盛氣凌人的氣勢,不屑一顧的態度,不禁一陣惡寒。

我吹完頭發準備拿瓶水喝,結果發現肖然這個呆b不知道什么時候滾到地下了,我去扶他起來,站起來的一瞬間吐了我一身,“操,你要吐能不能有個前搖啊。”我強忍著惡心拿紙將我們身上的嘔吐物擦干凈,又拿拖布拖了一遍地,做完這些腿都軟了,店里的床很小,只夠一個人睡,肖然睡床上,我喝了瓶水,點燃一根煙默默的看著手機,手機上有好幾條未讀消息,全都是王冬發來的,我也沒看見。

剛把手機熄屏就傳來一聲提示音,我打開手機,又是王冬發來的,“明天下午三點,不見不散,晚安醉鬼。”

“靠,還不見不散,說的這么曖昧。”我嘀咕了一聲,但是不得不說,我很欣賞這丫頭對音樂的愛好,雖然性格有點乖張,不知不覺間,我帶著我的念頭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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